这便是又要把过错推到她身上了,每次都是一样的,侯素素蹙着眉头心里有些泄气。
她不说话,他说了一会,独角戏似的,渐渐的也就不说了,气氛很古怪,她最后还是拿着汤匙喝了几口粥,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他来了,不知怎么的,就好像没有那么闷了似的。
他没待多久,看着她吃完躺下,他便离开了。
侯素素倒是没多心反正自从她有身孕以后,他就少有在这边过夜的时候,就算来了也是在看书批折子,经常晚上她醒过来,隔着床帐望去,就能看见他的愁眉不展,每当这个时候,她就无比虔诚的祈求上苍,能够让他顺心一点,再多一点……
可是,现在他要展翼高飞了,却忘了站在原地的那个人。
她也明白如果要拉住那些早就不问政事的野老,用联姻这种事情是最好不过,可为什么就偏偏连这个都要亲自去做。她原本以为他过来,便是要告诉她这回事。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就走了。
一时间,心里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
第二天一早,太医院便来了人,看那脸色,侯素素便知是云天澈给太医院施了压力,她心里叹气,也不再拿乔,老老实实地的让太医把脉开药,想想从这个孩子开始怀起来,她便一下成了药罐子,数不清的苦水一直灌了十个月。
这样生下来的孩子,也不知将来会不会命苦。
侯素素苦笑一声,转瞬间便把这个念头又抛去了后脑勺,自己还说不尽今天明天呢,哪里就有那么多的想头了。
临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西门萱也进了宫,侯素素身边跟着的人莫名其妙的就多了一倍,连太医都常侍在侧了。
这个阵仗,弄的她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云天澈究竟还是对她对这个孩子上心的,惧的隐约知道是什么,但念头闪过,却又不是很清晰。
但不管是喜还是惧,瓜熟蒂落时候,总是躲不掉的。于是那一天下午,侯素素的肚子便忽然开始一阵阵的疼起来,这是从来没有的经历,她一下子就慌了手脚,所幸的是,太医和稳婆都在身边,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的很,全然不因年轻的产妇没经验就手忙脚乱。
只是西门素素的身体却是太虚弱了些,经过十个月的将养,仍然没有养的够强壮,平时看不出来的,到了这一刻,便全部都展露出来了,整整一夜过去,侯素素从刚开始凄惨的叫声,一直到最后叫都叫不出来,孩子还是没有生下来。
嘴里又被塞进去新的参片,身体忽而沉重忽而轻飘,周遭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说话和动作在眼前无限变慢。她睁开眼,看见床边西门萱焦急的神情和藏也藏不住的得意,贪婪,和期盼。
孩子……我的孩子……
云天澈,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呢?我想见你……
她的眼睛慢慢的转动着,最后定格在床边山楂的脸上,可惜一点力气都没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最后却只是动了动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