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素素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确如此,看宁王那尿性,要是真变成了纨绔王爷,只怕要搅的一方鸡飞狗跳难以安生,比起现在的野心勃勃那真是别有一番趣味。想来云天澈也不想跟在他后面收拾烂摊子。
虽然云天澈平日里表现出一副对宁王很是冷淡的样子,但是侯素素心里明白,纵然是这个人威胁到他的地位,在他心底,还是狠不下心去真的对他做什么,除非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逼上了尽头。
所以如果宁王爷成为了纨绔王爷,云天澈一定会比现在还头疼。
至少现在看上去,他有些出息,云天澈从心底还是有些隐约的欣慰的,这是一种兄弟之情的血缘,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皇上你还没说,究竟昭德太后是怎么没的?”
反正从她能找到的记载看到的官方说辞,就是病重而逝……
云天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散的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绵长悠远的哀伤,似乎连眼神都一下子灰蒙起来,许久,道:“母后,是被我害死的。”
侯素素吃了已经,整个背脊不自觉的便挺直起来,道:“怎么会?”
“是朕带回来的糕点,当年与贵妃亲近以后,她常常会做些糕点给我,也会让我带一些给母后,渐渐的,这种往来就变得寻常,母后宫中也会经常从小厨房的糕点里面特意拿出一些让朕拿去给天翼,所以,谁也没想到,就会有那么一次,出了问题,便再也无法挽回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痛苦和哀伤,道:“当时朕虽然已经不小,但在母后羽翼下很少见识到这样令人不齿的伎俩,完全呆住了,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母后弥留之际,跟朕说,不怪朕,也不要朕说出来那些糕点的来路,更甚至她憋着一口气等父皇来了以后,求父皇答应她最后的一个要求,居然是不去追究……”
“那是朕第一次看见父皇哭,帝王血泪,撕心裂肺的……阖宫上下的奴才,大气都不敢喘的跪着,整整一天,父皇都没从母后床边挪动一步,直到晚上,他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便知道,父皇不会原谅我了,他恨死我了……”
这个故事听的人眼前发酸,侯素素也有些唏嘘不已,跟着连连叹息。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昭德太后过世以后,云天澈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了……即使先皇不说,仍然是恨着的,是迁怒的,但是他也不能够对自己的重臣做些什么,当时国家兴盛之初,经不起什么变动。
所以昭德太后许是体谅到这,才劝说皇帝不要追究,那女子确实可敬,换成了她说不定会恨不得做鬼也不放过她……
这份胸襟气度,她很敬佩,但是学不来。
但是更多的奇怪,这些东西显然宁王是不愿意亲自告诉她的,所以引着她来问云天澈,那小子到底存了什么心,她一点也不清楚。
不过现在她知道原委以后反而觉得很后悔,眼前这个人对她的坦诚让她心生欢喜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这样长年累月压下去的伤口一旦重新被扯开,经久忘却的疼痛定然是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