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时有人便说我很聪明,远近街坊没有人叫我的名字,只是以小祸害来替代。常常几个大婶晚上乘凉坐一块,接着扯淡,说这个小祸害最近怎么把某某家狗的毛给剃了,剃头店的师傅找了好久也没找到理发剪,结果用个旧的,害得人理发都得咬着牙。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偷理发剪的是陈诚。起因不过是我看着长毛狗的毛太长了,怕它热坏了。我和陈诚都是好孩子,怎么忍心主人家那么虐待小动物呢?于是我出主意,陈诚实施。最后我捧着浑身发哆的狗儿向主人家邀功。结果对方看我是小孩,也不好计较。反倒回家后却被老妈狠狠教训了通。我说还有陈诚的份,他们就是不相信。还夸人家替我还了理发剪。
我和陈诚从小捣蛋,可是坏名我背,好名他赚。于是,现在我拿他当挡箭牌也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但是,机关算尽的我却忽略了一件事……
“图书馆!?”我和陈诚一直没见到那个美丽动人的女孩,一直到进了大海房间她妈不在旁时才问。我决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转移了阵地。
于是我立刻站起来,严肃的对大海和陈诚说:“我忘了关家里的煤气了,先走一步。”
转身还未走两步,双肩就被两只手搭住。于是我回过头露出苦笑:“大哥大姐,放我一马,行不?”
“既然已经来了,那为什么不多坐会儿。”大海如是说。
“在家一个人也闷得慌,做下作业打发打发时间吧。”陈诚如是说。
我如是说:“这个游戏不是我玩得起的,你们一对金童玉女,天纵之才,珠联璧合,一点儿作业不过小case。又何苦来由拉我一起呢?”
结果在他们的淫威下,我败了。
陈诚说,如果今天不做作业,以后考试时就别想着他的答案。大海说,如果你不怕回学校后有人举报你在这次期末考试时作弊,那就走吧。
这两个简直就在唱双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默契了。结果,自己挖得坑还是得有自己来填。
中途大海她妈送西瓜过来,看着我们认真的模样便夸了两句。陈诚脸皮比较厚,满口阿姨的拍马屁。最后大海她妈说什么也要留我们吃晚饭,还没等我推辞,陈诚那****的就应了下来。
我发现带他过来当挡箭牌实在是一种失误。陈诚就像一块牛皮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光想着怎么陷害他,却没有想过万一那什么杉真的被她追上了,那可怎么办?怎么说,那小子也是属于小白脸的队列。这时真的想给自己一巴掌,早知道大海她妈那么好说话,我又何必绕这些圈圈呢?
大海她妈走后,我再也无法忍受习题的折磨,便转移着话题对陈诚说:“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人家。”
陈诚一脸无辜道:“怎么了?只是吃个饭而已啊。”
“你说你到这来是干什么的?”我旁若无人的问他。
陈诚也直接无视了大海的存在:“追女孩啊。可是我如果不留下来,连她的面也见不着,那又怎么追?”
我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笨啊,吃饭时有别人在,你们之间又能说什么?当然要趁着没人再说啊。”
“这叫培养感情你懂不。难道你会一见面就跟人家说,喂,你能做我女朋友吗?”陈诚对于我说的话嗤之以鼻,啃了口西瓜摇摇手指,“整人我不在行,追女孩你不在行。”
屁话,这点常识我会没有吗?我现在是在想办法怎么把你扫回家!
在我们对话时,大海露出比较迷茫的眼神。大概在想为什么我还多拉了个人给自己添麻烦吧。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大概是被热糊涂了吧,竟然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不过看见大海微怒,好像被人耍了一样的表情。我皱了下眉头,接着一计上心。
“大海,你看怎么办?”
大海到现在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严肃的对我说:“如果你和他来只是为了看小姑,那最好在我生气前离开。”
“等等,你是说那女生是你小姑?”陈诚像被针扎了一样跳了起来,转而看向我,“那她究竟多大了?”
“也没多大,不过二十六而已。”我故意多说了十岁,陈诚的反应可想而之。
他揪住了我的衣领,嘴角拉出老长的弧度还不停的抽搐:“童—晴——”
“冷静,现在还在人家家里,有事回去说。”我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道。
他看了眼大海,还好这丫头虽然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说谎,不过想来本着能赶走一是一个的思想,聪明的没有解释。
陈诚盯了大海一会儿,突然放手。接着竟然压低着声大笑起来,那怪笑都让我担心是不是刺激到了他什么,会不会发疯啊。
“我说平日里你怎么经常提起大海的事,原来是喜欢人家又不好意思出口。嘿嘿,一世人,两兄弟。你明说不就成了,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呢?”陈诚用异常暧昧的眼光在我和大海身上打量。
我抄起离手边最近的一个布娃娃刚想砸过去,不想,一个枕头已经落在那家伙脸上了。扭头只见大海涨红着脸啐了口:“我跟他没关系。”
“咦,我这是在说小晴,你激动什么?莫非……”陈诚大概因为心情不爽,又把打击面给扩大了,后果很严重。
当大海摸起陶瓷猪宝宝储蓄罐时,我手急眼快,横过身挡在她面前并扼住她拿着凶器的手,也没转头的对陈诚急道:“你小子愣什么,还不走。”
陈诚见事情不妙,只说了声兄弟你挡住,我先辙了,便马上窜了出去。也不知道等会儿怎么向大海她妈解释。
见到陈诚离开,大海的情绪稍缓。在我不停的劝解中才将“凶器”放下。
“我说你至于吗?人家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用不着那么激动吧?”我收拾起布娃娃和枕头,对那丫头报怨道。
大海狠狠地坐到她那单人床上。不错,席梦思的,她坐下时还上下晃动。
“什么玩笑能开,什么玩笑不能开,难道他不知道吗?”
把收拾好的东西扔到她床上后,我坐在椅子上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
我在耍他,他也报复着来耍我。大家耍来耍去都快十年了,彼此都心知肚明哪里还用得着生气。
这时大海显得扭捏,说话也是吞吞吐吐:“他说你,你,你对我……”
“你不会是发春了,真的信了他的话?”这丫头平时也算挺聪明的,那么明显的陷井愣是没看出来?
于是我伸出一个手指:“在学校里你跟每天跟谁的话最多。”
大海又是一阵扭捏,才红着脸说:“你。”
伸出了第二根手指:“你有听说我们之间的闲话吗?”
大海犹豫了下,小声道:“没有。”
“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我翘起二郞腿问。
这丫头连连甩头,于是我开始高兴了。平日里都只有她教我的份,什么时候轮到我用这种口吻了。又慢慢伸出第三根手指,告诉她原因。
“因为我们太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