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那场比赛后,我又收到了好多水,以前一直不知道,原来我们学校的女生那么热情啊。
虽然我的表情还是同从前一样冷酷,可内心那种满足的虚荣却日益强烈。
白云在人群外一直对着我翻白眼,我也懒得管她了。
这时,原来场上做裁判的体育老师把我叫了过去,问我愿不愿意加入校队。
校队?那不就得和倪什么来着一起了?我没有丝毫迟疑的拒绝了。但老师并没有放弃,劝道:“我知道你和倪浩斌有些摩擦,但为了学校的荣誉,就暂时把私仇放下吧。“
他不提学校荣誉还好,一提我就火。这破学校害的我还不够惨?还为它争个屁光啊。
不过眼前这个老师好像还不知道我和校方间的恩怨,又不停的说了好多屁话。
其实,我觉得他更适合当班主任,那一套套的把所有理全占着了,好像如果我不去,那就是罪大恶极一样。
“老师,我是学生没错,不过学生的主要目标不是学习吗?现在的课程太多,我抽不出时间啊。“我想这话应该能挡住他了吧。
他咬了咬牙,好像下了老大决心一样。
“这次校际比赛优秀球员的奖金是一千,如果你愿意出赛,我私人赞助你四百。”
我当时的心猛得一跳,先不说那有没有的一千,单是那四百块就是我现在急需的。
“其实都是为学校争光,还提什么钱不钱的呢?”
我十分虚伪的拒绝了一下,他见有戏,在一番无营养的对白后,我“只得无奈”的接受。
后来,我对白云说我加入校队的事,也没有隐瞒钱。她马上对我大翻白眼,说:“四百就能卖了你,你的原则可真便宜啊。”
“那不是原则,那是我的身价。”我反复解释。
“那你卖给我好了。”
“不行,已经升值了,起码八百。”
老师姓沈,他在我同意后,把我带到了体育馆,向正在训练的队员介绍。不过反应挺冷的,在沈老师的眼神下才有几下稀拉的掌声。
那晚,我没回家吃饭,一直到晚自修铃声响起,才察觉时间过了好久。沈老师已经走了,本应该一直留下来收拾球场那些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看着狼藉一片的体育馆,真是有点头疼。
我做大字躺在木地板上,经过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引以为傲的体能终于也支撑不住了。
什么自修,就让它见鬼去吧。
不知不觉,在灯火通明的体育馆里,我竟睡着了。
梦中,我拉着宁夏的手,静静的坐在湖边。
湖水清澈,几条鱼儿不时打破这分宁静。
我指着天上的月亮对宁夏说:“我们的分离和回归如同它般缺而盈。”
她却指着月儿在水里的倒影:“可是你没想过,这次的回归却像它一样只是个幻影?”
“你不就在我身边了吗?”我轻柔地抚着她的手小道。
“真的吗?”她回过头,用哀怜的目光望着我。
突然,一声骤响如平地惊雷,打破了这镜子样的世界,那手里的温暖慢慢消失,我从梦里醒来。
一睁眼,看到一个陌生的女生站在我身边。
“你哭了,你为什么哭?”
“你是谁?来这做什么?”拭去眼泪,我冷冷地问,即使那只是幻影,可我依然留恋。
她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我……我本来不想吵醒你的,可你这样睡着会着凉的。”
“那是我的事、”我站起来活动下筋骨,“你是谁,到这来做什么?”
“我是来收拾球场的。”女孩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我奇怪道:“怎么要你来收拾啊,不是该球队的人做吗?”
“我……我是球队的经理。”
她的话真让我很惊讶,我原来还不知道中国的校队如今也兴这个了。
“那么乱每晚就你一个人收拾?”
女孩点点头,但不敢抬直视我。
“你渴了吗?我这刚好有瓶水,你拿去吧。”说着,女孩就把藏在身后的矿泉水递给了我。
我摇摇头没接:“我那还有很多水呢,怕也喝不完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她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下,抬起头,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么了?”我不解道。
“没什么。”她笑道,只是好像有点勉强,“走点回家吧,晚自修已经结束了。”
“那么晚了。”我惊讶的望向窗外的一片暗色。
“是啊,走夜道要当心啊。”她好心的提醒道。
“哦。”我刚抬脚,却想起如果我走了,那整个球场不只有她一人了。
“不行,我先帮你把这整理下来吧,反正家里人已经睡了。早晚都无所谓。”
本想如果有一个人帮她,她应该很很高兴的接受才对,谁知这女生却毫不迟疑的拒绝:“这怎么行?你还是回去吧,我已经习惯了。”
到这时,我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有点奇怪的女孩。长着娃娃脸,乌黑的流海差不多快摭了她半边脸,一身朴素的白色连衣裙,让人一看就不由对她产生种要呵护她的好感。
“你再这么说可是看不起我哦。”
除了想要呵护的好感外,还有种想“欺负”她的感觉,呵呵,我真是坏人。
她咬着洁白的牙齿,好像在做什么重大决定,最后才点头同意。
夜深人静,体育馆的灯火依旧。
在收拾完球后,我和那个女孩还把整个球场拖了遍。在打扫完后,我大舒了口气。
“这么大工作量,你平时怎么完成的?好厉害啊。”
她对我腼腆的笑了笑,却不回答,而是把那瓶刚才没有送出的水递给我。当时,我真的很累,比得上训练那会儿了,毫不犹豫的仰头灌下。
喝完才发现这个小女生还带着汗珠,我报怨道:“你这还没喝,怎么就给我了。”
她托着下巴,安静地蹲在我身旁。
“没关系,我不渴。”
我起身马上把那些女生送的水搬来:“要哪一瓶,你自己选。”
没想到她却拒绝,还说:“那可是别人的心意,只有你自己能喝。”
“嗨,什么心意,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我自嘲,“我一个不帅也没钱的家伙,无非是打球顺了点,就大惊小怪好像我像姚明一样。”,
“可是我们班有好些女生都说你很帅啊?”
“但我没钱。”我躺在木质地板上,挠着头苦笑,“实话说,如果不是沈老师答应上场了就给我发奖金,我才懒得来呢。而且队里那些人对我都不怎么友好,特别是那个4号,叫倪……倪什么来着?”对于记忆人名,我想我天生弱智。
“倪浩斌。”女孩提醒道。
“啊,对。”我打了个响指,“那个小心眼的家伙,以为自己追的女生和我有什么瓜葛,就在球场上耍阴的,如果给我逮到机会,看着小子怎么哭。”
“这样不好吧。”女孩的声音变得好像有些沮丧,“现在都是一个球队的。”
“我也就说说,真让我干,恐怕也下不了手。”我苦笑,我的心肠一向硬不下来。“对了,我叫王梓,左木右辛。”
女孩没有我想像中的惊讶,平静的点点:“我知道。”
“哦,是吗?大部分人都认为是孩子的‘子’。”我对她知道我的本名有些惊讶,“那怎么称呼你?”
“倪浩洁。”女孩歪头对我笑,“倪浩斌的妹妹。”
封闭的体育馆内本应没有风,可那阵让我瞬间冰化的寒流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