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还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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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在一所背阳的小屋里,手机一直奏着优美的小夜曲,良久才停歇。拾起手机,打开语音信箱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气几乎震坏了内置的喇叭。

“你到底去哪了,一声不响的走难道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吗?”

合上滑盖,轻吐了口烟雾。青色的雾气在室内盘旋,直到最后才无力的消散。

“飞天。”坐在榻榻米上背倚着墙壁,我看着烟雾不断得变化形状,“这个游戏真的很无聊。”

那个似乎永远都一个表情的女孩盯着才长出嫩芽的兰花,顺着我的意思微微点头。波文与珀尔出去享受他们的假期,狭小的室内只有我和飞天两人。而两人做得事都显得那么无聊。

“你和我在一起有多久了?”指得当然是之前的我。

“六百八十天。”

我微微张口,目光如同条死鱼似的无力,同时又用无力的声音轻道:“我是怎样一个人?”

“之前?”

“之前。”

“和我一样。”

“是吗?”我仰起头朝着灰色的天花板笑了起来,“那现在的呢?”

“一样。”

我掸掉烟蒂,又点上了一根:“我和你们是不同的,永远都是。”

“你会回去?”

我点点头:“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飞天终于将视线从兰花处移向我,额前的长发摭了她的眼睛却盖不住那种冰冷的目光。

“至少现在没有差别吧?或者说比之前更糟。”

我摇头笑了笑:“你终于生气了。”

“如果说对于你所作可能破坏任务的不必要行为而表示不满,我想这种情绪应该叫愤怒。”

我盯着她的眼睛,然后不由笑了起来:“我们还有任务吗?”笑声里有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怅然。

飞天又回头盯着花,不再与我说话。我们再次陷入沉默,沉默一直持续到我发现自己已经没有烟时。

打开门,阳光一时刺得我眼睛有些疼。我回过头,看到飞天依然冷漠的背影,不由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与她,终究是不同的。

买到烟后,我并没有直接回到那处小屋中,而是呆在附近的一个公园里。坐在秋千上,锁链撞击发出清脆而又好听的声响,在有节奏的韵律中仿佛回到了童年。

“王子,你当爸爸,我当妈妈。”那时,一个用现在的话来说很卡哇伊的女孩抱着自制的洋娃娃对我天真的说。

我们在葡萄架旁的沙坑里,每次为这现在看来幼稚的游戏而玩得不亦乐乎。那时,我总是和她仰视着高高的葡萄架,嘴里流着口水总在青涩的葡萄还未成熟前,将它们摘个干净。而大人们又每次看着我们无辜的眼神,露出苦笑。

“以后我要做葫芦娃,把所有的妖精都收到我的葫芦里。”我每次对那小女孩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总是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忘了我说过多次这样的话,忘了那葡萄成熟了几次。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我离开了那里。在模糊的记忆里,忘了那次来送父亲的战友里有没有她的身影,只是当几年后的某日,妈妈在收拾旧物时发现了一只被洗得不知原来颜色的兔布偶。

远处的传来几只木屐的咔咔声,我抬起头,却看到几个身着和服的男人冷着脸盯着我。没有多余的话,世界变得黑白。

“我叫和成光,被你杀死的和成远的父亲。”为首的中年人冷着脸看我。

记忆被时光窜改的一塌糊涂,好像从前发生的都不过是我的意想。那种青梅竹马似的纯纯感情只会发生在虚拟的世界。

中年人的长发无风自无在虚幻的世界里,他冰冷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能把我杀死:“站起来,除非你想死就那么待着吧。”

在初中的课堂上,我常仰着看那片亘古不变的天空,幻想着与各种恶势力斗争。我想这么做可能会实现对那个小女孩一半的承诺。

“你是想就那么死去吗?”他的身边化出一个铠甲武士。

只是如今的生活难道不是我所曾向往的吗?

“嘎嘎~~”我低下头闭着眼阴沉的笑了起来,我真的很蠢,这难道不是我所最向往的生活吗?

在我的笑声中,和成光面色一变与他的同伴将我围了起来——他们应该感受到我体内澎湃的修罗力量。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于将那种充满毁灭意识的力量隐藏起来,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时都不敢轻易动用这种本源。

“你也是修行人?不对,这种力量比普通人的魂更加强大,更加疯狂。”中年人谨慎的看着我,“你的力量是来自于恶鬼吧?把自己灵魂卖给畜牲的可怜家伙。”

我一脚踩在石凳上,靠在背椅点上根烟斜着眼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弧度;“为什么让木野当祭品?”

他们的表情虽然紧张,却还是一幅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是一个巧合,没有想到一个女人竟然会成为须左之男契合体。”和成光回答了我的话,似乎不把我放在眼里。

须左之男,似乎是日本神话里杀死八歧之蛇的英雄。

“三年前,在东京湾里我们已经准备好复活须左之男的仪式,却没想到竟被一个普通人干扰了。但是还好,这项仪式依然成功了。虽然须左之男的意识并没有完全觉醒,不过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我们本来还想等,却没想到联防部的人会插手进来。”

“于是你们在暗地里把这几组人都消灭了。”我抬头看着黑白色的天空,不知为什么,现在我很喜欢这种颜色。只有单纯的黑或白,“但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能找到我。”

“这是协议的一部分。”他用种嘲讽的笑容看着我,“我们答应把基础的修行法交给联防部,来换取日本修行界在世俗更为强大的力量,还有就是你的命。”

“因为我只是一个cleaner,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我站起身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也许你还不知道另外一个理由吧。”和成光这时还是那种让我讨厌得想杀死他的表情,“为了使木野彻底觉醒,就要使她的心充满恨意,不过你大概忘了十年前自己做过的事了吧?”

我用指按着太阳穴:“十年前,似乎很有意思,说来听听吧。”

“十年前是你杀了木野的父母——那两个已经成为鬼的人。”

副界的空气总是那样让人窒息,我抬头看着黑白色的天空,嘴边的烟已熄灭。

“是不是很惊讶啊,我们本想让水鸟来做这个让她充满恨意的角色。但是知道这些天你和木野之间的事,我想再没有比你更加合适了。”和成光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对我的嘲讽。

我也笑起来了,笑声獗狂的让他们都惊讶得闭上了嘴。

我和木野的事波文与珀尔都知道,但他们只认为我是在做戏,也只有那个人明白我为那场游戏投入了多少。

“飞天,****你个毛!”我仰天长啸,啸声里充斥着被背叛后的怒气。

如果我死了,另一个我就无须再回来,那他便能彻底解放。飞天与另一个我的关系并不普通,只从那次她假死后的他的表情就可以明白。与她相处后,我更加明白飞天对于所谓的条例执行起来是多么得一丝不苟。这也使我疑惑为什么她肯放他离开。

和成光皱起眉头,按下手中的刀冷眼看着我:“知道没用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我转过头望着和成光,脸上露出阳光似的微笑。而后者打了个激灵,忙对身旁的人大叫:“小心!”

“以生为祭,化身修罗!”

手中的镰刀不再是苍紫色,而是一种幽暗的蓝色,无数的灵魂在其中嚎叫——那都是被镰刀斩过的灵魂。

我捧着镰刀,温柔的像看情人一样:“一直没有给你取名字,因为过去我很怕,怕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可是如今什么都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不再是我。所以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做——”

我望了那些正吃惊看着我的家伙,温柔的笑道:“不信!”

我的身影像一匹光带起残像直射向和成光,而后者虽然及时挡住了那一刀却没有防住另一招——“锁灵”,一种只有近距离才能发挥威力的法术。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动不了了?!”他瞪大了眼凶狠的看着我,但那种凶狠却像只入暮的狼狗无力而可笑,“为什么我解不开幅界?!”

不信从他的脖子划过,我缓缓继续前行追逐着猎物。

“因为不信,不信这个世界,不信这个天理。”

副界在我眼中不过是一个游戏场,不论是谁制造的都将被反客为主。我不知道这还是不是老和尚所说的空色之道,只是霍然间有种奇怪的感悟,似乎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空色之道的范畴进入了另一个境界。

当最后一人的求饶声被不信斩断,我仰天闭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就好像吸烟一样回味着这种力量涌入身体的快感。然后空间破碎,我又回到了那个**。

和成光他们还是如之前一样静静宁立,接着忽然像世贸大厦一样轰然倒地。我点上一根烟,向某个地方望去。一个正举着望远镜朝这看的大叔,面色一惊手中的望远镜啪的掉下。

李立,如果你的选择也是这样,我不介意在不信上再添一个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