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玉焕和那名公子分出胜负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玉焕看到站在一偶的我,满脸歉意,我笑笑并不介意,和他踏上了回家的路,玉焕说明日要进宫面圣,不能陪我,我疑惧道,“怎么?宫里又发生什么事了?”玉焕摇了摇头,“不是,这次是陪皇上去启福寺为先皇进香,我们这些臣子自然要伴随左右!”
我哦了一声,放下心来,整个人有些恍惚,不明的情绪,吃过晚饭,过夫人找上了我,我大感惊讶,心下却猜不出她找我有何事?
她刚坐好,招乎我坐在她对面,她轻叹了口气,看着我,“姑娘家住何处?父母可在?”
我心里开始打鼓,她会这么问,是不是有意想成全我和玉焕?我心念电闪,有些头大,过府是京城里有名的大户人家,不知在他们心里是不是把门当户对看得很重要?如果是,我就惨了,我到哪里去掐出一个能和过府相比的家世背景呀!过夫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瞅着我,我脸色一暗,语气沉重,“小女家住京都县一个村子里!娘亲和爹爹在我很少的时候就去世了,如今只余我一人,孤苦无依.”说完,我瞄了一眼过夫人,她神色也有些凝重,我故意把身世编得悲惨些,看过夫人的气质修养,同情心一定很重,希望能蒙过去.
过夫人朝我投来安慰的眼神,“哎,想不到姑娘身世如此悲惨,这些年真得苦了你了!”
我心里暗喜,脸上却依旧沉痛,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些年还过得去,好在我绘得一手好画,卖了些钱,凑合着还能养活自已!”oh,mygod,我全身都起鸡皮嘎哒了,我还真服了我自已能掐出这些酸辛的字眼.过夫人赞赏地点点头,接下来,她问了些我和玉焕的相遇过程,我实话实说,少不了一些添由加醋,过夫人听得开心极了,只是她走时留下一句话让我百思不解,她说,“你能不能和玉焕结为夫妇就要看你的福气了!我帮不了你.”什么跟什么?总感觉怪怪的,她帮不了我?意思是说她这一关我过了,那最难过的是过大人的那一关喽!好像是这样,但又感觉不对,到底哪里不对我说不上来,想了想,干脆睡觉去,管他前面是沙漠还是汪洋,我叶羽连时空都穿过了,还怕什么!
一早,玉焕嘱咐我今天不要上街,皇上出宫,所有平民都要回避,我点头答应了,看着他走的背影,我心里乱极了,脑海里浮起另外一个身影,一个声音在心里低低地喊,他今天会出宫,他今天就要出宫了...
我心里矛盾起来,要不要去见他一面?他还会记得我吗?但世界上唯一不能骗自已是心里的感觉,无论我伪装的多么好,无论我笑的多么甜,可我心里对他的记挂,远远比我嘴上深刻,虽然每每涌出这种想见他的冲动,都会被我强行压下,但我知道,我每压抑一次,下次的暴发力就会更猛烈,我不知道,我对他的思念在何时会决提,虽然目前我和玉焕在一起很辛福,也很悠闲快乐,可我控制不了自已,就像当初控制不了对他产生感情一样,每当午夜梦回,我心里依然有他的影子,那时的我,该如何决择?
经过激烈挣扎,心灵深处有股欲望蠢蠢欲动,去见他,去见他...就算只是在远远的地方望他一次也好.
我步出了门,径直往街上跑,唇角突然笑了,原来做自已想做的事让人感到很快乐,远远地听到街上传来骚动,虽然命令平民回避,可怎么能阻止得了他们对君王的向往与期待?大街上已是人海,许多官兵用力拦住想往里挤的平民,费力地通出一条宽阔的道路,这条路就是龙崎坐的马车要经过的地方,我心里激荡不已,压了压胸口,深吸一口气,注视着远处,这时,一个官兵敲着锣,大声喊道,“皇上出行,众人回避!”
他来了,他来了,我在心里激烈地喊,抬眼望去,前面两排整齐的官兵,拿着长矛,神情威严,接着,一辆八俊马车缓缓驶来,我的脑子瞬间归于空白,我盯着那久伟却又遥远的面孔,静静的划过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发,停在他那双子夜的黑眸,依旧深沉,依旧邪魅,此时的他,身着龙袍,头带龙冠,威赫地坐在马车上,神情难测,身上散发着赋有天下的气势,我在心里叹道,天子何等的骄傲啊!
胸口堵住了,气喘不过..
周围响起人群的哗然声,马车无情地穿过我的眼前,他坐在里面,似是想着心事,眼神没有看暴发的人群,我知道,他的父皇刚逝,心情沉重是应该的,我呼了一口气,抬眼,看到马车身后尾随着一伙身穿朝服的官员,走在最前面的是过伯父和另外一位老人,接下来,我看到玉焕,他走在第三位,和另外一个年青男子走在一起,我逃也似的躲进人群里,此时,心竟悲沉起来,命运啊!真是一个可笑的恶作剧呢!
回到过府已是下午,小翠小兰看到我逃跑似地奔进来吓了一跳,“姐姐,你怎么啦?”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拉过两个丫头,“不准跟玉焕说,我出去过知道吗?”我心虚地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心里慌里慌张的,小翠小兰不明所以,但也不敢问我,只有点头的份.
心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心灵仿佛脱出了我的掌控,无法阻挡,无法预测,就像一只恶狼虎视眈眈,随时把我吞噬,我似乎无法抓住我的心了,刚才,玉焕和他都直接扰乱我的心,不知是对龙崎的情压抑了太久,还是其它,我能感觉对他的情比对玉焕更猛烈.
晚上,我们和过府的人正和乐融融地吃着饭,我一直低着头,心里不安,今天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玉焕不忠,我在心里对自已说,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蓦地,来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太监模样的人,过伯父笑迎了上去,“刘公公,这么晚了,你还来窜门子?不怕上头怪罪?”
刘公公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条黄金颜色的布,过伯父脸色瞬间变得敬重,带头跪拜在地,他身后的过夫人,玉焕也都跪下去,我立即反应过来,那条黄布可能是传说中的圣旨,赶紧拉下两个丫头跟着跪下.
在刘公公念完后,过了许久,我的脑袋还是空白一片,我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什么?皇上要召我为画师?最后在老太监提醒了多遍之后,我才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下接了圣旨,众人拜了谢起身,过伯父和过夫人打点了银子给刘公公.
临走前,刘公公还顺便说了一句,“因近段时日皇上可能要选秀女,画师的工作会很忙,叶画师准备准备明日进宫任职,不得延误时辰,若是误了皇上的好事,那可是要丢脑袋地,别怪老身没有提醒你.”
我顿时懵,紧张?激动?害怕?愤怒?我一时感觉不出来,皇上他怎么知道我会绘画?他怎么知道我在过府?他还知道什么?
过府上下听到皇上亲自下旨封我为画师,都惊喜不已,又重新上了一桌好菜庆祝,我在他们热情的话语中感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我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第二日,玉焕欲亲息带我进宫,为我安排,我拒绝了,坐着过府的马车朝宫里走去,当我进入皇宫的正门───永正门.
走进这扇门,我的心情全所未有的复杂,我不知道龙崎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我很清楚我的工作,画师,为宫里最美最得宠的女人们绘画的画师,龙崎,你这是折磨我?还是我的荣幸?
我最害怕的是要面见皇上,但幸好没有,他们直接把我带到我从事的地方,一个偏僻安静的宫庭,据说这瑞安静适合作画,眼前事实告诉我,我住在皇宫里的一偶,一个安静没有人的地方,气不打一处来,若大的一个宫殿只有我一人,其它的画师不知何因全都在昨日移居别处,顿时,一股凉意游遍全身,我打了一个轻颤,这个严谨的管事人嘱咐完消失不见,我怎么感觉像进入一个圈套之中,谁给我下的网?
我似乎成了一朵被人遗弃,无人问津的百合花,在这里待了几日竟然看不到一个人,玉焕怎么不来看我?我在心里郁闷不已,照理说,玉焕不可能不管我,他至少在二日之后会来!可现在?我期待着却每次都失望,如今,我每日三餐是由两个宫女送来的,其它时候,安静的宫殿里只有我一个人,连影子都属于我一个人.
很好,这种感觉我很喜欢,因为心里太乱,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来梳理清楚,可是,我心里却越来越慌,千丝万缕的问题,疑问涌入脑海,理还乱!
看着正在为我准备晚餐的宫女,我冷冷地问,“为什么每次来的人只有你们两?”两个宫女吓了一跳,惊慌地看着我,小小声道,“因为外面有士兵阻挡,外人很难进来的!叶画师不知道吗?”我知道个鬼,一天到晚,连个消息都没有,我能知道什么?
为什么外面有士兵阻挡?我心里倒是奇怪了,但转念一想,又气愤难当,这叫什么事儿,明里说叫我来宫里当画师,可现在却像看囚犯一样守着,让我与世隔绝,明罢着与我过不去,我扫了两个宫女一眼,她们收拾好碗筷匆匆地踏进夜色里.
我心情越加郁闷,到底隐藏在黑暗里的是谁?我心里隐隐明白,但却不敢猜测也怕碰触,试问天下,谁能有这权力?但是他为什么要把我囚禁?
呵呵!终于来了一个客人了,却是宰相的女儿,林若然,她踏着春天般轻盈的脚步走来,我支着身子懒懒地躺在椅子上,看到她走来,我朝她笑笑,她好像终于在若大的宫殿里找到我似的,欣喜叫道,“想不到下旨那么快,你已经进宫来了!”说完,她秋水般地眸子看神一样看着我.
听到她的话,我一怔,难道是她叫下的旨?我敛眉,“是你叫我进宫来当画师的?”
她弯眉一笑,“不是啦!我知道你会很奇怪,为什么无原无故被叫进宫来!是这样的,上次你送给我的那副画,还记得吗?我真得太喜欢了,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画,就拿给皇帝哥哥看,谁知道,他竟然拿着就不肯还给我了,无奈,我只能求他下旨宣你为画师了.”
我被骇住,原来我无意卖弄的画竟然会传到龙崎手上,我心里寒意顿起,脊背处发凉,要是我没记错,这副画下面落款的正是我的名字,天哪!我叫苦不已,怪来怪去,原来是我自已种下的因,看着浅笑等着我表态的林若然,我没有怪她,她也是一番好意,如果没有我和龙崎的前遇,或许我这种待遇对平民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幸,谁知我心里的苦啊!
我被突然召进宫的原因我明了,只是还有疑问,当画师要被禁足吗?不准别人来窜门之类的?可林若然怎么就来了?我疑惑地看着她,“那宫殿外面的那些官兵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别人不能进来,你却能进来!”林若然眨了眨眼,想了想,摇摇头,“这个我也很奇怪,听说是皇上的按排!我能进来也是皇上特许的,至于其它人我不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特许就不准,难道我真得被囚禁了?难怪玉焕不能来看我,看来是被人有意阻挠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报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