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紫璎珞在听闻凤天舞醒来了之后,亲自来了一趟吟夙宫来看她。凤天舞只是在皇上面前嘤嘤哭个不停,并一个劲地要求紫璎珞为她的孩子报仇,一定要严惩文贵妃。
天舞看到,当她这样说时,紫璎珞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眼中的防备也渐渐地没有了。这时,天舞连忙不失时机地跟紫璎珞提起了楚衣尘的事情。紫璎珞听了之后,立即便召了楚衣尘,问明了当年的事情。并当即表示,一定会还他们楚家一个公道,一定会让文贵妃以及文少宇得到应有的报应。
果然,过了几天,便有消息传来:文贵妃谋杀皇长孙,证据确凿,且为十年前的楚家血案的主谋,打入天牢,再行发落。文少宇,身为王爷,手握兵权,却不思报效朝廷,知法犯法,制造了十年前的楚家血案。收回兵权,革去王爷头衔,打入天牢。
凤天珠虽然事先并不知情,然而,那药膳终究是经她之手送与了侧妃,虽然非主谋,亦为帮凶。打入宗人府,听候差遣。
天舞听后,只是在心中冷笑着,天珠如此帮他,最终也只是落得个被打入宗人府的下落,值得吗?
经过了这几天的休养,天舞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能够下床行走了。这天,天舞正在房中休息,小雪进来禀报,说有一个玉蟾宫的宫女前来求见。
天舞心中觉得十分奇怪,这玉蟾宫的宫女这时跑求见她干什么?
“让她进来。”凤天舞想了想,说道。
一会儿之后,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跟着小雪进来了。
“奴婢参见侧妃娘娘。”那宫女进来之后,跪下来行礼道。
看舞瞄了她一眼,问道:“你是玉蟾宫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水桃,是玉蟾宫的扫地宫女。”那宫女垂首答道。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天舞看着她问道。一个扫地的宫女,怪不得她不记得之前曾经在玉蟾宫之中见过好。
“娘娘,奴婢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娘娘说。”那宫女抬起头来,看着凤天舞,说道。
“小雪,你先出去,守住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凤天舞看着小雪,说道。
“是,娘娘。”小雪说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水桃,便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你先起来说话吧。”天舞见小雪已经走了出去,把目光转向了犹自跪在地上的水桃,说道。
“娘娘,贵妃娘娘想要见你一面。”水桃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凤天舞能够听到的语音说道。
“呃?她想见我,为什么?”天舞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参茶,问道。
“娘娘难道不想知道皇长孙是被谁所杀的吗?”水桃没有回答天舞的话,反而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天舞眼神一凛,看着水桃,道:“我那可怜的孩儿不就是被文贵妃所害吗?”天舞声音变得凌厉。
“娘娘,皇长孙并非为贵妃娘娘所杀,如果娘娘想知道皇长孙死于何人之手,便去天牢之中走一趟,贵妃娘娘自会告知于你。”水桃神秘地一笑,说道。
文贵妃,你都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还想搞什么鬼?天舞心中冷笑着,谁害死了她的孩儿,她自己心中自是明了,不过,她倒还真想看看这文贵妃到底想要干什么。于是,她故作惊讶地道:“你是说我的孩儿不是被文所杀?”
“当然不是,如果娘娘真要杀你和皇长孙,根本就不用费如此大的周章。”水桃冷笑一声,说道。
天舞看着眼前这个丫头,如此大胆,如此放肆,真会只是个扫地丫头?
“好,我会求皇上允许我到天牢里去见一见文贵妃的。”天舞看着水桃,说道。她倒要想看看,这文贵妃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如此,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水桃说着,得到了天舞的允许之后,但自行离去了。
天舞看着水桃离去的背影,沉思了良久,才让小雪帮她去请楚衣尘前来。
自从楚家的冤情得到昭雪之后,皇上便封楚衣尘为三品带刀侍卫了。本来皇上想让他去做御林军的副统领,然而,他本来是对当官没有什么兴趣,只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他只是不想丢下凤天舞不管,才会留在这皇宫之中。所以,但楚衣尘便恳求皇上,让他就留在吟夙宫,皇上最终还是让他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楚大哥,你能不能帮我去跟皇上说说,我要去见文贵妃。”凤天舞看着楚衣尘,说道。
“你要去见文贵妃?”楚衣尘眉头皱了起来:“她害死了你的孩子,你还去见她干什么?”
“我就是要去问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害死我的孩子。”天舞说道。
“可是,你的身子……”楚衣尘看着天舞那略显苍白的脸,说道:“你现在需要好好地休养,没有满一个月,不能到出门。”
“可是,要是等到一个月之后,文贵妃说不定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了。”天舞心中烦闷地说道。
楚衣尘看了天舞一眼,道:“好吧,我去帮你跟皇上说说。”
“谢谢你,楚大哥。”天舞看着楚衣尘,眼中充满了感激。在这宫中,大概只有楚衣尘会这样毫无所求地真心对她好吧。
当天下午,楚衣尘便给凤天舞传来消息,皇上答应让她去见文贵妃,并且给她一个给她孩子报仇的机会——让她给文贵妃端去毒洒,赐死文贵妃。
天舞听了之后,不由得暗道这皇上的心机太过深沉,居然会想出如此歹毒之计。哼,说什么让她有机会给她死去的孩子报仇,让她去赐死文贵妃,都不过是想要借刀杀人而已。皇上终究还是不放心她,不准备放过她吗?
如今虽然文贵妃和文少宇已经入了天牢,可是,他们的党羽可并没有被完全铲除。让她去赐死了文贵妃,那不是把文贵妃的余党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天舞看着楚衣尘,道:“楚大哥,麻烦你再替我到皇上那儿跑一趟,就说我并不想亲手处置文贵妃,不想让自己的手沾上了血腥,我要为我那死去的孩儿积点儿阴德。”
她相信,她如此说,皇上定然不会再来强迫她去赐死文贵妃的。
果然,紫璎珞随即便给了凤天舞一道圣旨,让凤天舞去天牢探望文贵妃,却并没有再提让她去赐毒酒之事。
这天深夜,天舞多穿了两件衣服,头上戴了一顶帽子,便偷偷地溜出了宫,与楚衣尘一起向天牢里走去。她之所以选择深夜前去,是因为她并不想这件事让小雪和思莲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向天牢走去。
到了天牢,天舞出示了皇上的圣旨之后,守卫们便恭恭敬敬地闪身让天舞与紫衣尘进去了。
紫衣尘向狱卒问明了文贵妃被关押的地方之后,便和凤天舞一起向里面走去。
文贵妃被关在天牢的最里处。天舞和楚衣尘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天舞看了看,照那狱卒所说,前面再转一个弯便是文贵妃被关押的地方了。正当两人准备转过去时,突然听到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说话之声。
是谁呢?谁会在这深夜里前来天牢探望文贵妃?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同时住了脚,侧耳听去。
可是,那声音太小了,任凭天舞如何努力,都无法听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她转过头看了看楚衣尘,却见楚衣尘一脸的怪异与不可置信。这无疑让天舞更加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
“有人出来了,我们先躲一边去。”楚衣尘贴着凤天舞的耳朵说道,说完,他从凤天舞的前后把她一抱,便立即闪身向着一边躲去。
凤天舞被楚衣尘抱到怀中,只觉得楚衣尘的呼吸的气息在她的脖子里面回荡,让她觉得全身一阵酥麻。天舞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想示意楚衣尘放开她,可是,楚衣尘却把她抱得更紧,两人没入了阴影之中。
天舞无奈,只得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即将出来的人身上,她想知道,这么晚了,到底是谁还会来探望文贵妃。
然而,当她看清楚出来之人时,心中还是免不了大吃了一惊。因为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紫璎风。她本来猜测可能是三皇子紫砚凡,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紫璎风。
两人屏住呼息,真到紫璎风出去了良久之后,楚衣尘才放开了凤天舞,道:“我们进去吧。”
凤天舞本想问他刚才听到紫璎风和文贵妃谈了什么了,但是此地绝非谈话的地方,于是,她把几欲问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之中,和楚衣尘向关押文贵妃的地方走去。
两人走路的的声音使文贵妃把目光转向了他们。透过微弱的灯光,凤天舞似乎看到了文贵妃在看到她时,眼中里绽放出来的奇异之光……
“贵妃娘娘,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凤天舞走到文贵妃的牢前,冷眼看着已经蓬头垢面的文贵妃。她的孩儿虽然不是被文贵妃所杀,却也是因她而死。所以,见到这文贵妃,她心中的怒气便不断地在滋长。看到她此时的落魄样子,她的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楚衣尘看着眼前已经如此模样的文贵妃,这还是那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吗?
天舞冷冷地打量着文贵妃,她没有想到,这文贵妃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而仿,任谁也无法把眼前这个落魄的妇人与之前趾高气昂、高贵优雅,权倾后宫的文贵妃联系在一起。
“哈……”文贵妃直起身子,挺起胸脯,看着凤天舞,大笑了起来。贵妃的气势一点也没有因她现在的落魄样子而减少,随着她把头一抬起,便又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凤天舞一直冷眼看着笑得很是狂妄文贵妃,不明白她到现在还笑得出来。
文贵妃看了一眼凤天舞旁边楚衣尘,道:“有些话我想单独跟凤天舞谈谈。”
“楚大哥,你先到那边等我一会儿,好吗?”凤天舞看着楚衣尘,说道。
楚衣尘冷冷地扫了文贵妃一眼,道:“如果你胆敢伤害她,我会让你生不出死。”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娘娘,你知道吗?本来皇上要让我来送毒酒赐死你的”等楚衣尘走了之后,凤天舞看着文贵妃,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可怜啊可怜,可悲啊可悲,可叹啊可叹!”文贵妃看着凤天舞,语气之中还着深深地怜悯,说道。
天舞只觉得心中十分恼怒,现在,可怜是的她文贵妃,可悲的也是她,可叹的还是她。她凭什么以那么一种眼神看着她?
“若要说可怜、可悲、可叹,我又怎么会感得上你啊,文贵妃?”天舞冷哼一声,道:“害人终害己,文贵妃,这是你的报应。”
“凤天舞,我现在落到如此下场,的确可悲,也是罪有应得。但是,我至少是死得明白的。可是你呢?你连自己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你岂不是比我更可悲,更可怜?”文贵妃看着凤天舞,说道。
“我的仇人是谁我自然是知道的,而你,真的知道是谁害你至此的吗?”凤天舞说道。她真的知道,是皇帝要她死吗?
“哼,从皇上不肯再见我的时候,我便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所为。”文贵妃眼中透露出冷冽的光芒:“只是没有想到,二十多年的夫妻之情,到了最后,他竟然会这样对我。”文贵妃说着,眼中一片凄凉,似有水花闪现。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大概就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吧。”
凤天舞看着文贵妃,心中突然也感到了一片悲凉。没错,这便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她的孩儿会胎死腹中,同样也是因为身在帝王之家。
“凤天舞,难道到现在为止,你还把我当作你的杀子仇人吗?”文贵妃看着天舞,问道。
“难道不是吗?”凤天舞故意反问道。
“哈……如果是我,我会给自己留下那么些证据,让自己身陷牢笼吗?”文贵妃看着凤天舞,说道。
“这样说来,并不是你杀了我的孩儿?”凤天舞沉住气,说道。她倒想知道这文贵妃到底要干什么。
“当然不是我。”文贵妃说道。
“那是谁?”天舞又问道。
“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什么吗?”文贵妃突然转移话题,问道。
“不会只是为了要告诉我是谁谋害了我的孩儿吧?”天舞看着文贵妃,在心中暗自揣测着文贵妃的意图。
“我想送你一个礼物。”文贵妃脸上带着奇异地笑容,说道。
“礼物?”凤天舞看着文贵妃,想不出她在打什么主意。
“是的,一件大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文贵妃的脸上笑意更浓,说道。
天舞心中充满了狐疑,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文贵妃又道。
“什么条件?”天舞脱口问道。
“只要你答应,以后帮我保住我皇儿的性命就行了。”文贵妃说道。
天舞一愣,不解地问道:“我有何得何能,能够保得住三皇子的性命。”
“你不用管那么多,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会送你一样你意想不到的礼物。”文贵妃说道。
“好啊,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有能力能够保得住三皇子的性命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天舞说道。反正以她现在这个样子,能保住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是没有办法去保住别人的。而且,她也确实是对文贵妃所说的礼物感到非常的好奇。
见凤天舞已经答应,文贵妃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枚绿紫玉戒指送到凤天舞的手中。
凤天舞接过那枚戒指,仔细地看了看。那只不过是一种稍微名贵一点的紫玉做成的戒指而已,除此之外,天舞并没有看出那戒指有什么特别之处。
文贵妃看出了凤天舞的疑惑,道:“这戒指是青衣门门主之物。”
“青衣门?”天舞皱起了眉头,她对江湖门派并不了解,当然也不知道这青衣门什么门派,更不知道这青衣门有什么了不起之处。
“青衣门是我哥哥花了三年时间在宫中为我培植起来的势力,它布于各宫各殿。而且青衣门中之人,全都是功夫高手。我之前行事能够如此顺利,便是利益于青衣门的帮助。”文贵妃看了一眼有些震惊的凤天舞,接着说道:“之前在东宫之外的密林之中,我带去的那两个宫女便是青衣门中的人。”
天舞回想起了密林之中的事,当时,如果不是那两个宫女出手相救,文贵妃恐怕早就已经成为了楚衣尘的剑下亡魂了。
“怎么样?我这件礼物你还喜欢吧?”文贵妃笑着看着凤天舞,问道。
“娘娘为什么要把这么好的一件礼物送给我?”这是凤天舞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因为你想要为你的孩儿复仇,你以后能用得着的。”文贵妃说道。
天舞心中暗忖,如果她手中能够有这么强大的一个组织,那对于她,无异于如虎添翼,但是,她也知道,这文贵妃决对不会白白地送给她的。
“我的确是很用得着,可是,你真会那么好心地送我这么一份大礼吗?”凤天舞反问道。
“我说过,我中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以后保住我皇儿的性命就行了。”文贵妃看着凤天舞,接着道:“你本来也是即将为人之母的,我想,你应该会明白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那份急于保护的心情。”
是的,她是明白的。不然,她此刻心中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恨意。让她恨不得毁灭了整个世界,来替她的孩子报仇。如果文贵妃的目的真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接受她的这份礼物呢?毕竟,这对于一直都是孤独做战的凤天舞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好,我接受你这份礼物,也答应你,只要我能保住三皇子,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去保住他。”凤天舞沉吟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哈……好。”文贵妃笑道:“不过,还有一点我没有跟你说明。”
“什么?”天舞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就是如果你胆敢对三皇子下手,或者在三皇子有难之时不全力相救的话,青衣门的人便会把你给……杀了。”文贵妃眼中露出了狐狸一般的光芒。
天舞心中并没有多少惊诧,她早就想到过,这文贵妃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给自己这么大一个便宜。
“那,如果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呢?”凤天舞把玩着手中的紫玉戒指,问道。
“从你步入天牢开始,你便没有了拒绝的权利。”文贵妃笑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你踏入这天牢之后,如果没有接受紫玉戒指,你便会在出了天牢之后,便被人截杀而死于非命。”文贵妃继续笑道:“而且我想,就是你死了,也不会有人大动干戈地为你报仇的。你自己想想清楚,你要是就这样死了,你值得吗?”
“哈……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反悔的。”天舞笑道:“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让青衣门的人直接把你们救出去。”
“不要说这天牢戒备森严,要救人是根本不可能的。就算是把我们救了出去,还不是一辈子被人追杀,而且,那样会连累骅儿的。”文贵妃说道。
看来这文贵妃虽然是阴狠,但是对她这个儿子倒是要紧得很。连临死之时都不忘给她的儿子安排好一条活路。
“那我出去之后,应该怎样与他们联系?”凤天舞问道。
“出去之后,你就拿着紫玉戒指去找今天去找你的水桃,她是青衣门中的长老,宫中人员的分布情况她都了解。你要是有什么疑问或者是什么要求,只管跟她说便是,她会帮你的。”文贵妃说道。
怪不得当时天舞都觉得那水桃不像是一般的宫女。
“那好。”天舞看了看文贵妃,道:“那我就谢谢娘娘这份大礼了,如果娘娘没有其他的吩咐,那我就先告辞了。”
“嗯,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文贵妃说道。
凤天舞走了出去,叫了紫衣尘,两人出了天牢,向着吟夙宫的方向走去。
“楚大哥,刚才在天牢之中,你听到晋王爷跟文贵妃说什么了?”两人走在寂静的深宫之中,凤天舞问道。
听完了楚衣尘的一番话,凤天舞当即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