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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长弓长张3

我抢过他手里的诗,老妈也急忙围上来,老爸却不动神色的看着我们母女俩,冲着他笑。我们母女两一人一句地读着。

“你这诗是为范大夫和西施写的吗?”我的口气自然温和了许多,“恩,这个倒有点意思,六千年的烽火长弓,也只为亭子里的亭亭玉立的女子。几千年的历史沉淀下的依旧是静水。静水依然,人变换,不改的,是长弓长张,为婷女。当年的吴越之争,两个大王可不是如你所言,帝王将相,黄土一掊了?剩下的就是关于西子的这段传说,其实历史上还有许多这样的故事,霸王大旗世代轮换,剩下的只是西施,貂禅,杨妃,陈圆圆,这几个永恒的名字,爸爸,当时我们乌戍,是双方争夺的很要紧的地方,他还用上了‘两洞三天’这四个字,把那两个老城墙写出了,真有一些味道,两洞三天,本来就很有‘城头变幻、霸王旗倒’的深意了,看不出来,他还真有两下子,爸爸也喜欢读古书,怎么我从来没见你写出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来,你的茶和酒都白喝了。”

老妈当即说:“女儿,你爸爸会画画,追我的时候呢一天给我画一张肖像,比照片拍的还有神采呢。”

爸爸老脸红起来,摸出两棵烟递了过去,我有点迷茫不知道为什么父母对他都那么客气,说:“我等着你回来的。”

“是想着报半年前的仇吧。”

“可不是,接到你这位小朋友的电话知道你来,他在‘心斋’里都布好局了。”这时我大伯也赶巧来了,一见他努力的称赞道:“欧阳小友来了,我二弟可是惦记你啊,你走后整天琢磨上次那棋局,嘴里是一套套古的话,我给你背上两句‘当时之搏弈,弟之右炮过宫,摄我左翼,某当象三进五,始得抗衡。再见弟之二路炮高处巡河,于存其闪。一念之差,象七进五,竟是乏回天之力,既成败局,憾哉!撼哉!”

“你爹爹电视看多了,学的。”欧阳必拓说。

大人们哈哈大笑起来,老妈为爸爸解了围问道:“大哥做股票赚了不少钱吧,这会见专家来了满脸堆笑。”

大伯不无谢意的讲了一通说:“欧阳是老实人,上次听了他的话才知道,股市里哪些是真相哪些是陷阱,照着他的话这半年总算还不可以。我让你们也投一点钱,你们死不肯,成天妒忌我还说我不务正业,我是听了欧阳的话,大时代到了,买什么,什么涨。”

“我随便说的哩。”他倒谦虚起来不好意思了,脸也是红的。

老爸天生爱下棋,顾不上聊这些硬声声扯着欧阳必拓进里间。里间有兰花,爸爸起先自称为‘幽兰雅室’但一直觉得太过酸气,怕被别人笑话没挂牌子,可是后来有一天终于不远千里的跑到省里书法协会的一位老友那讨来‘心斋’两个字,我问爸爸什么意思,他说“惟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原来这两个字居然是眼前这个人给出的,这样我算是认识了欧阳必拓。

那天他和爸爸下棋,三赢四负,最后一局本是平局双方战到几乎无子可下,只能周旋比耐性,爸爸说:“我想赢。”

他则说:“我不想输。”

我在一旁问:“那么欧阳哥哥觉得要赢我爸爸容易吗?”

他说:“困难。”

我又问了一句:“爸爸要他输困难吗?”

爸爸则说:“容易。”

所以我裁定说:“爸爸赢了这一局,一来欧阳哥哥是不想输,那是输不起,爸爸则想赢,是一定要赢的;二来爸爸以‘容易’对欧阳哥哥的‘困难’,也可见大局已定了。”

这才让他认了输,直夸我爸爸生了个聪明的女儿。

大伯一家张罗了酒菜催着拉去一起吃饭,我在酒桌上才知道爸爸大伯他们一年多前就认识了来乌戍旅游的欧阳必拓,那时候我们两家都听了在新加坡的干爹说是还是美金硬,做生意的要留一笔家底,还是在海外的市场存一笔美金好。再说中央政府已经表明强硬的态度,汇率是内政,中国不会趋于外力压迫升值人民币的,可是欧阳必拓一直劝大伯和爸爸不要把中央银行的态度当回事,还是那次他大谈特谈汇率作为国与国之间政治利益杠杆的作用,家人相信了他,想不到当年七月人民币果然升值了。

席间爸爸向欧阳哥哥提起了我的干爹,国内A股上市的“越王酒业”的董事长,是爸爸首先在干爹那边先提起欧阳哥哥的,而得到响应后他又问了欧阳哥哥的意思。

“镰刀按葫芦瓢切菜,正好,生意场上有钱大家一起赚,只要钱来得干净,何必跟钱过不去,可以跟董事长商量一下,这样的历史性大机遇可是千载难逢的,只怕黄董事长看不起我这样的小角色。”酒喝了几杯,他丝毫没有了书生气,成了十足在商言商的生意人。

“‘越王酒业’是越王集团最烂的一块资产吧,黄先生只当它是一个取款机了,运作上非常稳健,K线图上说明了一切,手法已经是非常成熟了,你看四年的熊市里有多少草莽庄家死的死伤的伤,包括我们‘诺银私募’的幕后大老板叶青山据说01年之后竟也沦落到被人追杀混到跑路的地步,股市这潭水有多深有多黑外边的人是不知道的,叶总后来跑到南方一家基金公司去做基金经理了,也是这年才缓过来的,依靠基金这边整点老鼠仓才慢慢的资金重新积累起来,二零零四年末我实习的时候还有人电话里喊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呵呵,草莽庄家枭雄一时,只知道借着大势好的时候拼命的拉高股价,可是没研究透股民的心里,股民偏爱什么价位他们不清楚,二来因为坐庄的对象都是垃圾公司,长久以来不见分红除权的高高在上的股价当大势徒转的时候首当其冲,立即腰斩,不过也可怜中国市场也没什么好股票,好的几个都被基金把持着,他们也只能做垃圾股。‘越王酒业’倒被黄董事长做成私人取款机了,公司在国内金山似的摆着,人在新加坡优哉游哉的逍遥,这真懂资本的人的本事就是高明呢。”

男人们酒喝多了,女人和小孩就得退下,大伯使了个眼色不相干的人都回避掉了。在外边大伯母拉着我妈的手亲切得很,说:“老二呀,广交天下友,小年轻也能赏识得来,比你大哥强多了,要不是九七年老二慷慨的倾尽所有家底借给黄田光做空香港期指,哪里得来那份亲兄弟一样的交情。我们这些人见识短,哪里知道钱是可以那样来的。”

“爸爸说了人赚钱难,钱赚钱易,很经典,妈噢。”

妈妈没理我的话,差我去外头买条香烟回来,我悻悻的退出去在门口又听了一会,老妈对伯母说:“这欧阳里外是有学识的年轻人,不过不像我们家的这些孩子这么安分,人家念大学见教授讲课不怎么样,愣是把那书不念了,自己了泡一年的图书馆走出大学闯荡了,都说一代不如一代,我看家里的这些都是被宠坏的,是我们自己没培养出人来。”

“你家二弟这些年看人没有不准的,他说这人有点怪,我看也有点,现在看起来还嫩嫩的,人也不高,尤其显小,将来还能成熟稳重些的,我看这回准有大事情要做----不过这是男人的事情,我们不要过问这些的噢。”大伯母是没主见的女人。

想起这些,“新加坡、姓黄的”这两个巧合越来越让我觉得事情的蹊跷,我爬起来想在这大房子里找出一些线索来,看见桌上整串的钥匙,我决定进去卧室里间的书房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