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靠窗的小包厢里,陈海蓉骨小肉丰,皮肤本来就雪白,她一上来就喝了两杯红酒,脸上立即渗出红霞,光彩艳丽,欧阳必拓摁住酒瓶说:“陈总,你别喝了。”
“叫陈姐。”不容分说的推开他的手自己给自己倒满酒,她的情绪不对,所以喝酒更加容易醉,这点欧阳必拓看出来了。“陈姐今天有事。”
“叶总元旦没回来,这次他自己不再隐瞒真相了。深圳的大学毕业生给他生了个儿子,刚出生个头这么大,足足有八斤多重!”陈海蓉醉意更甚,手里笔划着孩子的大小。欧阳必拓知道这个女人压抑几年的心绪要像湖泊决堤一样溃泻了,今天他这位侃爷是倾听者,他安静的闭上了嘴,侍奉着他的女老板。她则在酒醉里陶醉着讲述,恋爱的时候和叶青山在山坡的桑树林中,他们沐浴着瑰丽晚霞,闻着山下的袅袅炊烟亲爱,然后躺在山坡上看满天的星斗;后来她又跟他在拉萨的罗布林卡和林芝森林的草地上喝酥油茶、青稞酒,还参加了藏人奇异的婚礼。“他张罗好全国旅游的机票,捧着火红艳丽的玫瑰花把我从学校接出去,从此我告别讲台,跟了他,也从了他。他说去深圳两年,我就等两年,谁知道两年再加半年,又加一年半,这四年我一个人带着女儿为他守身如玉,我还每逢大小节假日回老家侍奉公公婆婆,然后听他们责骂我不为叶家生男孩,没有为叶家继承香火!”
欧阳必拓摘下陈海蓉手里的酒杯倒满酒把剩下的一些红酒全喝了,“你别喝了,我帮你解决了。喝醉对女人身体不好,不知道要多少化妆品才能补回来呢。”陈海蓉听着体贴的话仿佛回到了过去,伤心绝望一股脑全随着那酸酸的泪水涌出来,欧阳必拓一张一张的喂着面巾纸,一边安慰着劝她早点回去。
他就这样架着陈海蓉走出这个伤心的酒吧,醉了的老板娘却并未想回家。他决心顺着她的心意陪她到情况好起来,所以就近找了一家小酒店钻了进去。
欧阳必拓在日记的结尾这样写到:“在这样一个生命经历重要失去的夜晚,我感受了一下她身上特有的唯美与哀伤,‘白领丽人’是永远长不熟的女人,她有永远不被时间湮灭的童稚,换句话说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的灵魂永远都不会落于庸俗,这是天生的,味道。”
我喘息着合上记事本,迅速的跑开这个房间,来到金碧辉煌的洗手间。我几乎窒息。我仿佛偷偷的躲在黑夜的深处,跟随着自己深深喜欢的男人,对,是自己喜欢的男人,然后我看见他拐进“妓女”的藏所,我不停的骗自己说:“不会的,不会的,不是他,不会是她,他不能找她这样的女人。”----“不,不,欧阳哥哥,不要欧阳哥哥。我有第一次……”我躺在巨大的浴盆中间,温暖的水汩汩的涌出,慢慢的淹没我的身体,我似乎无错可逃,我也终于不愿在逃,在我的脑子里,那个烂醉的女人是我,她进了洗手间,她将那洗手间的门虚掩着,欧阳必拓那男人跟着她站在门口,他那贪婪的样子,听着瀑布一般的声音,他无法把持自己,他罪恶的手紧紧的抓在门边上,关也不是推也不能,他听见了她的喘息,她也听见了他的喘息,她冲过去抽开他的裤子,他从后面帮她揭开衣服,内衣,胸罩,一个奶子从里面滚滚而出,他嘴里衔着它,闻见了草原一般的清新还有奶牛的香味----世界浓缩在当下!
浴盘里温暖的水几乎完全淹没了我,那些水压在我的身体上,一丝空隙也不留,它们包围的力量好像男人的身体重量,我叫着不要水了,不能再来了,但是它们更加汩汩的汹涌,来得那么不由分说,不能自主,我被漂流起来,看见了绚烂的流星,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吟诵:“便是那滚烫的泪水汇成的河,定要飘你,去到横水天涯。欧阳哥哥不要,我的眼里盈浸泪光,我有一点的知觉,祈祷他和她不要,千万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