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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鸟沾红雨3

回学校的那日,欧阳必拓在寝室。光头拉着朱茵莱气势汹汹的来找欧阳必拓算帐,还没进门呢就喊上了:“欧阳,欧阳!”欧阳必拓听见山东那汉子李春宇被推了一把,并被训斥“贱春,好狗不挡道!”那山东汉子也自称粗人,却好声好气的说:“不好意思,怎么啦。”欧阳必拓想,准是朱茵莱把这一带的人都整得没脾气了,他天生是那种气魄的人,光头狐假虎威了。

“那小子,欺负我没文化,骂我是秃驴。”他指的是“日落香残,扫却凡心一点;炉边火尽,意马还须拴牢”,因为他一打岔,欧阳必拓当时忘记告诉他横批是:“秃驴”。

随后朱茵莱和光头就进来,欧阳必拓裹着毛毯继续抄写《桃花扇》,他说:“这个很符合我们大家的,我读读:‘岛中相逢似神仙,隔绝风滔路八千。地僻偏宜人笑傲,天空不碍月团圆。’”

朱茵莱冲着欧阳必拓点点头说:“嗨,回来啦。”

欧阳必拓微笑示意。

没聊多久,朱茵莱就让欧阳必拓早点休息。光头学了他的话讲了一遍:“辅导员愤怒了,后果很严重!”

“什么辅导员?”欧阳必拓问。

“什么辅导员?”光头诡秘的冲着他笑。

欧阳必拓心里有句话想对茵莱说,但没说上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民,君臣不密则失国。朱茵莱,你不可与谋哪。”

不过很快,朱茵莱说还有事情要做,就领着光头走了。----当时的欧阳必拓永远无法明白他为什么总是那么忙。但是有一次,朱茵莱和欧阳必拓吃茶的时候说起过:“眼下还有最后一趟班车开往贵族的圣地。”五流学府里,有幸认识这样的一个“阶级兄弟”,让欧阳必拓这辈子觉得很欣慰,诚然他们对社会的认识是统一的,他们对人生也是有所追求的。

他们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是趁着年轻:“马做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因为时间真的过得飞快,人们时常感叹“时不我待!”

十二月的海南,气候开始变得有点像江南晚秋季节,欧阳必拓早上起来吃早餐,突然发现每天坐在蓬勃绿荫树下,落满了紫色的花瓣,也不知是什么木本花,一时感到有些凄凉。这是不是海南的秋天来到了,心中莫名其妙伤感起来,是为了满地花瓣凄切地漂零,还是为了岁月无情地消逝?就像即将枯萎的花瓣,灿烂开过,然后悄然消失了,当众多目光注视她的鲜艳美丽的时候,谁又想到红颜消失后悲凉和冷落。

这样的时候许多人都会想家,一年级学生欧阳必拓一个人站在教室的角落,偷偷的看景色,也偷偷的检阅自己学校女生的数量和质量,但是他似乎在找一些影子,一不小心总浮现起什么,而有时候似乎眼前的景色与心中想的人又不是相同的,对于理想,又仿佛傲冷冷的,深夜的天空,那四个角的星星一样,似乎很远很远,他想起老家的爷爷家的老水井,进入了深秋,井里的水一日浅一层,那水中月,却仿佛更加的深去了一层……总而言之,欧阳必拓判断自己的日子空虚了。现在,他坚持着写一些东西,比如:

东风蒙蒙烟如织,长墙荫底伤心碧。幽冥残影侵入户,虚空楼里一愁芳。

比如:夜静静,卧里凝霜冰。遐想春时看春光,一叶梧桐寒秋伤,泪落又断肠。

欧阳必拓和女作家“木婉清”之后也并没有任何的联系,因为他既买不起电脑,手机也很早就被“借”走了。他甚至记得,那家伙是他看起来最顺眼的贫困生,他们几乎成为朋友,他并不像别的人,申请了助学贷款去买手机,他说:“那简直太可笑了,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如果心里想着父母就不会做出来了,所以做人应该孝顺。”欧阳必拓点头微微笑。但是有一天他的手机不翼而飞了,后来居然被证实是他的朋友偷了他的手机,欧阳必拓真的不愿意被证实,因为在别人看起来他们实在很要好,所以后来他说:“我把手机借给了他,他没有偷我的手机。”

没有了手机,后来欧阳必拓甚至几乎忘记了许多许多那些时候的曾经。

那个冬天十二月,他开始抽烟,就那样蜷缩在被窝里,吸完了也想一些虚构的女人,迷迷糊糊的对他的室友说:初吻给了烟,巫山一片云。

没有人应答,所以他发现,人生最悲哀的字眼,莫过于“我”。因为它太空虚太寂寞而又太自爱自怜,太当“我”是一回事儿了,其实他时常觉得“我”渺小得很,是天地一蜉蝣。

这个时候欧阳必拓的好朋友朱茵莱,他简直不晓得他在做些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做了学院学生会的副主席来着?不过据我所知,他还在忙一些别的事情,好象在很拼命的赚钱。因为他把手机长期的“借”出去了,所以已经很少再遇见,他有时候竟也觉得一个大学,还是满大的,因为似乎遇见的全是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