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说:“每一天的开始,我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位置,并且,好好珍惜自己,好好生活。从前,是太过怯懦和依赖,害怕寒冷,害怕孤单,害怕黑暗,害怕面对自己和社会,把温暖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而心灵却在遥远的地方彷徨。这样的日子太长久,太长久,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终于暑假开始来临了,对于欧阳必拓这样的学生,几乎天天是星期天,暑假本无所谓有也无所谓无的事件。但是二零零三年夏天的故事很精彩,这一年暑假留着不回家的除了欧阳必拓,还有朱茵莱、光头曹元贶,还有喜欢朱茵莱的黛芝音和朱茵莱喜欢纪少丹,还有逃避结婚的李素素。
有一天傍晚欧阳必拓在绵甜的细雨里见着了朱茵莱和纪少丹,他俩同撑一把伞在街上走。为了记忆,欧阳必拓写了一首叫《悲词》的诗:
日暮乡烟起,晚来孤行旅。
三寸春衫薄,何当风雨急。
畏之趋边门,伊人在水坻。
逆徊而从事,复见痴情侣。
人影何重重,与归似比翼。
更若有莲伞,戏水荷叶西。
青草何绵绵,老径何绢细。
天问何所意,长跪圣贤师?
曹人见此情,悲歌以当泣。
万世同骄子,岂付一悲词?
刚刚写好诗不多长时间,木婉清专程开车出来找欧阳必拓。他将她接进屋里,她发现他拥有许多的借书证同时也借了诸多专业书籍,看起来她显得很兴奋。
“你平时不游戏吗?”
“绝少。”
“都做些什么来?”
“我笨,这辈子要么写写东西,要么炒炒股票,不然就只能要饭了。不过写东西很辛苦,不能像你这样成名,会穷苦一辈子的,所以呢,我打算先做一回股民。老实说,你特地跑过来看我,很打动我的心,礼贤下士哪!”
木婉清说:“女人很傻,很天真。一般来说,愿意付出身体了已经说明她喜欢一个男人已经不是一点点了,甚至她的灵魂已经需要他,不能没有他,女人有女人的宿命。我是七零后的女人,比起八零后应该更加的传统,其实我和初恋的那位什么也没有,我把自己的第一回给了梁,是因为我的命里有这么一个劫数。”
“可不是吗?好人多磨难,不磨难的都是坏人。”欧阳必拓的话里还带有一些情绪。
“让我把想说的话说完,”木婉清打断了他的调侃,她说,“我和你之间,你觉得有什么呢,过去的人们有飞鸽传书,那是时代落后,我们通过网络认识彼此,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交往平台,差别仅仅在于工具的不一样。看看我们之间的言语与书信,对于生命、哲学与文化以及其他形而上的灵魂交流,比讲究伦理的胡适还更充分。胡适作为一个文人,在其与情人发生性关系之后,关于生命与灵魂的探讨就截然而止了,而我们甚至比他更多,如果集结起来出书的话,可以写一本的《徐志摩和陆小曼》,一本《徐志摩与林薇音》了,剩下的故事拼凑起来可以写《李敖和他的女人们》了,这样的书写出来,清者阅之以为圣,浊者阅之以为淫,是一面灵魂的镜子。所以我想正大光明的和你在一起。”
“对啊,什么都被你说完了,只剩下从经济学角度看这个事情了,眼球经济嘛,于你和我也没有什么大的坏处,何况人家‘振宁老同志’都和‘翁帆小姐’都搞上了,且以美谈形式流传当代嘛。哎,万劫不复了!”
“不许再复了。”
“地狱有十八层,因为不相信基督和佛教的人多了,正在扩建三十六层呢,也跟着去吗?”
“去。婉儿只希望段誉就是那个人。”
“哪个?”
“一个简单的人,结婚,他不会计较我的任何,他会包容我的一切。”
“你看我像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看着我,“你说呢。”
“不像,我简直就是,呵呵。”欧阳必拓抱着她在她耳边说。
“我要澡澡,而且,我今天衣服穿的少了点,领子有些大,风吹了就脖子冷,脖子吹风了就咳嗽得厉害。”
这段感情对于少年时候的欧阳必拓还没有什么心里准备,起先的婉儿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性的符号,然而由不得他犹豫,他就栽了进去,他甚至想,也只有和婉儿这样的女人才能上演罗蜜欧与朱丽叶,祝英台和梁山伯了,可惜啊,他们都是婚外恋或者婚前的恋爱,婚姻反倒是一出出悲剧的起点。
她洗澡的期间来了李素素的短消息,说是下了公交车没有雨伞,问欧阳必拓能不能送,他看看雨确实更加的大了,叹了一口气,把她给搁下了,同时又想起了纪少丹:“相比起来少丹那样的女人如同没有癖好的男人,过分的理性而毫无风味。不过,没钱的我,又哪里有资格去想这么多呢。”
欧阳必拓照计划读了一些书,她沐浴完了并没有吵到他读书,而是静静在一边翻看《清浅文学》上他写的文章,他每一份都有所收藏。大约十点的样子,她约他上她那去,“我们明天早上醒过来就可以看大海、拍日出、看渔船。”
“又是这一套啊。屡试不爽嘛。”
她笑笑说:“造人也不就是那么几个姿势吗?”无论如何欧阳必拓决定听从她的。在她的车里我他感觉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