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寿已经折了,呃,咱们将来啊,还指不定怎么死呢!”
“行了!别废话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回本位当差吧!”
“可不是?不好好当差,咱们的家人就不得安宁,你说,怎么就挑中咱们了呢?”
“嗨别说这些了,走吧!谁叫咱哥俩命背!”
小声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
听这两人的口气,似乎……玉琬心中有些犯疑。
玉琬转头,发现甄儿正盯着自己怔神,两人眼神儿一碰,甄儿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将眼神挪开。玉琬浅笑,长吐口气,嘴里嗔怨:“你这脾气能不能改改?我早晚得被你吓死!刚才多悬呐?”
想起刚才,还真是吓得够呛,玉琬感觉背后冒汗的位置让风一吹,变得凉飕飕的。
甄儿轻笑。
“哪能呢!我们大家都得长命百岁,活得好好的。再说,吓坏了你,我还不哭死去?”
“惜姑姑说得没错,你这猴脾气啊,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得!你哪天要是真改了,也就不叫甄儿了。”
两人说笑着朝慈宁宫去。
“最近好吗?”
“挺好的,反正我只听惜姑姑的,不直接侍候主子,其它姑姑和小宫女说话,我是爱理不理爱睬不睬,反正我有惜姑姑照应!”
玉琬觑了她一眼,正经道:“今时不同往日,你呀,以后做事多留心在意,照顾好自己。惜姑姑的生活肯定也有诸多不容易,你别尽给她惹事添乱,宫里头像惜姑姑这般对你真好的人,你得知道珍惜。”
“知道啦!”甄儿两眼弯弯笑着应,紧紧地又贫嘴加句:“我知道除了惜姑姑对我好,还有玉琬你,放心,我心里明白着!”
玉琬见她仍是嬉皮笑脸,也不知道自己的话她听进去多少,可在这宫里面,平时说话都不能挑得太明,更何况是如今这处处杀机的时刻……
“你呢?听说老祖宗最近越发不大好了,屎尿都在床上,是真的吗?”
玉琬蓦地一惊,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左顾右盼一阵,小心言语道:“小姑奶奶,你在外面说话能不能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甄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珠,满脸委屈。
玉琬暗叹口气,复又压低声音道:“老祖宗好不好不是我们该说的,不想招事的话,以后就少说这些大不敬之言,就是想说也别大声嚷嚷。”
甄儿转过身,定定地望着玉琬。
玉琬被她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忍不住问:“怎么了?”
甄儿垂头,脸上现出一丝不悦,她的声音颇为伤感:
“没什么,只是觉得玉琬越来越谨慎了。以前,我们什么话都说,可如今……还有,你平常谨慎我没得说,可今儿却有点过头。我感觉……我感觉一点点小事就让你像惊弓之鸟!或者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儿了吗?”
甄儿虽然爱闹,可她并不傻。虽然她常说是因为惜姑姑照应着,可如果她自己没几个心眼,估计谁罩都没用。想到这层,玉琬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大惊小怪。
她有点心虚,好半晌才接答:“没……没什么,可能老祖宗身体欠安,我的心绪有些乱了吧!”
不是她不愿意说出实情,实在是事儿太大,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临了还多牵连人进来,百思都是无益之事。
“我到了,你也回去吧!别让惜姑姑见不着你焦急。”
“嗯,那我去了!你也保重自己。”
玉琬点头,望着甄儿三步一回头离开。
待甄儿走远了,玉琬才隔着衣料摸里边的东西,还好,都还好好的。东西带着人体温,俨然是捂热了。她深吸口气,举步朝老祖宗所在的暖阁走去。
掀帘进房,珏姑姑正陪老祖宗聊起往事,老祖宗咧着干瘪瘪的嘴笑得挺开心。见她进来,老祖宗忙止笑朝她招手。
“天帝怎么样?”
玉琬待要行礼,老祖宗忙道:“事情紧急,这些虚的东西以后就免了,先说正事。”
“回老祖宗,天帝人挺好,听说您久病未愈,他还伤心落泪,一个劲儿自责是自己不孝。”玉琬在心里打了个腹稿,想着怎样才能让老祖宗明白天帝的境况,又不至于是自己把话说得太明。
“人好就行,只要人在,其它什么都好办。”老祖宗没头没尾地摞出一句。玉琬有些不大明白,故而不敢接话碴。
“那宫里头是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给严密保护起来了?”
老祖宗看着她,眼神似乎一下子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神采奕奕。
玉琬心中“突”了一下,有些惊愕。她没想到老祖宗久病数月,居然连这都能猜到。看来,岁月只是消磨了这位老人的身体,并没有吞噬她的精明睿智。
“我的身体是病得一蹋糊涂没救了,可我的脑子不糊涂!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想趁机犯上作乱,我还没死呢!咳,咳……”
“老祖宗,您别激动,您想帮天帝爷就得保重身子,可千万要顺气。”珏姑姑上前替她抚背,从旁劝解。
“这事儿,咱两个老东西是使不上什么劲了,要想救我大天朝,还得靠玉琬这丫头。”说话间,老祖宗用手颤动着指向玉琬。
玉琬忙道:“老祖宗只管吩咐,只要是奴婢能做到的,奴婢一定尽全力。”说着,她又从袖里掏出四块鎏金的兵符递上:“这是天帝爷悄悄塞给奴婢的东西,请老祖宗过目。”
看清东西,老祖宗大笑起来,双手捶被叫道:“好!好!好!我儿不糊涂!”
“老祖宗!”玉琬小声叫。
“这不是兵符吗?天帝怎么把它给玉琬了?”珏姑姑不无吃惊。
“是啊!这就是兵符!”老祖宗道。
玉琬只知道这东西肯定贵重,却没想到它就是传说中的兵符,想起刚才在宫门口的那一幕,又忍不住后怕起来,浑身冰凉打个寒噤。这要是……可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