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阵以25人为一小队,数个或十余个小队为一大队,分合自如,一般在平原开阔地作战。
卧虎阵又称伏地阵,这是一种运动中的埋伏战,往往在进攻或后退时,突然偃旗息鼓,匍匐于地,等到敌人靠近,突然举旗攻击,往往能收到惊扰敌胆、出其不意的效果。
其三,武器的自主创新。
三里圩一战的第二个亮点,是战术浪花总是出其不意地在战斗中绽放,让清军应接不暇。
在杨秀清的亲自指挥下,太平军先派小股部队,用扔火罐等办法惊扰敌军,然后用自制藤牌护身,用自制削尖的长竹竿刺杀持拿短兵器的清军,用土炮轰击清军大部(一炮下去,多少能炸死几个)。这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办法,非头脑灵光者不能为也!
美中不足的是,此役杀伤敌军十分有限,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杨秀清此时还没有认识到,两军对决的根本意图,是最大限度地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即便如此,已经够李星沅他们受的了。
迟到的慰问信
李星沅在三里圩的表现,让咸丰感到很不满意。
1851年4月10日,三里圩会战才过去一周,咸丰帝便命正一品大学士赛尚阿驰赴湖南,办理防堵事宜。第二天,咸丰正式任命赛尚阿为钦差大臣,并告诫李星沅、周天爵、向荣“不得以特派有人,稍有观望”。
咸丰的调令,暴露了他的全部想法。
其一,咸丰对李星沅等能在广西就地剿灭太平军,是没有信心的,要不就不会派赛尚阿在湖南“防堵”。
其二,咸丰更加倚重满人,这是清朝入关以来的传统,他们对汉人始终还是不放心。
其三,对李、周、向的表现很不感冒,明确警告:尽管我特派了领导,你们也不要有想法,不要偷懒。
其实,咸丰帝对他们的信任早已动摇。早在3月24日,咸丰就已经命令广州副都统乌兰泰,帮办(协助)广西军务了。
当然,李、周、向三人对咸丰帝的动作,也是早有心理准备的。早在3月23日,也就是洪秀全“武宣称王”的那天,李、周、向就已经向咸丰主动提出遣将增兵的要求:广西的“小毛贼”太多,太难打,我们能力太小,兵力不够,还望朝廷派遣一位威望高、级别高、能力强的领导,另外还得派几千精兵来,要不然广西的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说的也是实情:太平军有上帝的精神胜利法(天父天兄天王保佑,妖兵能奈我何?),纪律严明,领导班子讲团结(同吃同住,有事大家商量),尤其是五军主将制和军师制确立后,太平军的指挥更加快捷灵活。相比之下,清军在数量上不占优势,战斗力差,纪律松散。更要命的是,李、周、向将帅不和,政见相左,打了败仗互相指责,推卸责任。
李、周、向的本意是向咸丰求援,没想到咸丰帝却要换人,让他们下场。
想法归想法,做法归做法。李、周、向既然还没下岗,就得继续努力工作,仍然不敢消极怠工。
吸取了三里圩的教训,李、周、向学乖了,开始改变策略,实施“坐战”方略。
所谓坐战,就是挖长壕,筑厚墙,建高垒,包围封锁太平军。
这种办法,在军事上被广泛应用过,效果也很显著。后来曾国藩等人就是用这个办法整死了太平天国。蒋介石也用这个办法对付过红军,逼得红军不得不来个二万五千里长征。
但是“坐战”版权的拥有者周天爵,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因为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哲学原则:一切从实际出发。
坐战之法要想奏效,必须满足一个基本条件,那就是要有足够的兵力。岂不闻《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
李星沅对坐战之法不感兴趣,警告周天爵:小心让长毛钻了空子,要是让他们流窜到象州,那咱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两广总督徐广缙可没李星沅这么客气,他明确对此嗤之以鼻,指责周天爵胆小怕事,消极怠工,玩忽职守:咱们这点兵力,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想包围长毛,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