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啊——!”濮阳昊阳痛苦得敖叫出声,没有想到,万万想不到悠悠她竟然躺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上,他堂堂一代太宁新皇帝陛下屈尊降贵本想前来对秦悠悠说道歉的,可没有想到秦悠悠竟然会如此的伤害他。
这一下,秦悠悠和北锦堂初国主之间的暧昧情愫,在此时此刻,已然成为了铁证。
蓦地,秦悠悠瞬时间推开了北锦堂初国主,脸色愀然,甚至于不看去看濮阳昊阳那火辣的目光。
“悠悠你,哎呀,”姑姑秦飘飘旋即转过身子去,凝了濮阳昊阳一眼,“皇帝陛下,或许事实不是我们两个人看到的那样。”
秦悠悠一言不发,她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应该怎么说,只管保持沉默。
现在保持沉默,秦悠悠想,只怕对在场的人都有好处的吧。
“哼,秦飘飘,你还有脸跟朕说话。”濮阳昊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对秦飘飘蓄意作出的看似不成调的解释言辞,万分鄙夷。
濮阳昊阳几乎甩着龙袍,探出玉指,狠狠得指着濮阳昊阳,目光满是无情之意味。
“濮阳昊阳,你作什么?她是我的姑姑,你不能这样对她。”秦悠悠眉目通红,就差没有泪水齐刷刷得狂涌而下,动荡的心,恐怕除了端坐在病榻之上的北锦堂初国主能够明白她之外,恐怕再也没有人可以理解她了。
好啊,秦悠悠啊秦悠悠,你姑姑为了你竟敢对朕撒谎,说你已经有悔意,现在朕看来,你秦悠悠毫无悔意。
想到这里,濮阳昊阳的心有如万刀戮心轧肺那般沉痛,双目几乎要并出血丝来,“悠悠,是朕错了,朕不该来跟你道歉的,你作为当朝国母竟然如此母仪天下的,今后朕濮阳昊阳岂不是被天下人取笑?朕今天不能原谅你,朕要……朕要……”
“废了我吗?”秦悠悠冷冷一笑,娇嫩的脸蛋撑不起半分的感情,“好啊,这个皇后,我也屑去当。”
其实,濮阳昊阳断然不想把废后二字宣之于口的,可没有想到秦悠悠她比自己还要快一步。
悠悠她为何会这样对待朕?
为什么?
不可能,朕不相信秦悠悠会不爱朕,连太宁皇朝的皇后位份都可以抛弃,这太宁皇朝内宫第一人都愿意抛弃了,试问这个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够让她留恋?
不,还有一个人,足以让秦悠悠留恋,是北锦堂初国主,是他,就是他!
人家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可濮阳昊阳的眼泪遍布他的视线,内心深处更是痛心疾首,凝了一眼秦悠悠身后的男人——北锦堂初国主,就是他,就是他抢走自己心爱的女人。
“北锦堂初国主,朕这回一定要杀掉你,不仅仅废你的右臂——”濮阳昊阳皇帝陛下手中的濮阳剑一扬,剑气浩荡森然的剑光能够让在场的,包括秦振海、秦丰玥都闻讯赶来,那威力无比的剑芒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睛。
濮阳昊阳,我是不会让你第二次伤害北锦堂初国主的!
虽然秦悠悠没有发出半丁点儿的声音,可她终究是面目冰冷无情,看样子,是连说都不肯说了,就想这样和濮阳昊阳一直僵持着。
“悠悠,你让开,这是我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事情,让我来解决吧。”
床榻之上,休整了三日之后的北锦堂初国主即使断了右臂,可他养了三日的伤,功力已经恢复了六七成了,若不是因为秦悠悠他早就在太宁皇城护城河下血尽人亡了。
“不行,北锦堂初,你重伤在身,我怎么可能会让扔下你,令濮阳昊阳对你诸多伤害呢。”
深深的,秦悠悠得望了北锦堂初国主一眼,两只手交错得互握住,仿佛这一生一世都没有办法分离开那般。
濮阳昊阳看在眼底,更是怒发三千丈,当下身子一侧,腰间的濮阳利剑因为前肘得向前,撞击在前方不远处一个镂空的青花瓷,青花瓷只是被轻轻地一个趔趄推撞,不过在秦飘飘这样的高手看来,那青花瓷是被濮阳剑的剑气所击溃的,而不是轻轻松松地撞倒而已。
在秦飘飘看来,这么一来,濮阳昊阳皇帝陛下心中所受的痛楚尤为巨大,若不是如此,他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秦府,而不需要任何的侍卫太监紧跟在他的身侧,那原本该是意味着,濮阳昊阳皇帝陛下想要跟侄女秦悠悠重修旧好,谁料会让濮阳昊阳看到这一切。
扬起手中濮阳剑,剑端刺破空气响彻一道道激荡人心的轰鸣之声,北锦堂初国主咬着银牙,叱诧道,“濮阳昊阳,你这个狗皇帝,有什么就冲我来,别伤害悠悠,悠悠是我最爱之人,你休想伤害他,否认,哪怕本国主倾尽了烛风尚国的财力,也要和你太宁王朝拼死一战!”
“你……可恶!北锦堂初国主,你当真以为我会伤害悠悠吗?悠悠她是爱我的,若不是因为你,悠悠根本就不会变心!”濮阳昊阳道完一句,两只手加持着濮阳长剑,爽利的身躯犹如一条在水中摇曳着尾巴的鲤鱼。
如果濮阳昊阳真的是一条鲤鱼的话,那么他手中的濮阳长剑就是他的牙齿,就是一条变异的长了像鲨鱼一样拥有锋利牙齿的鲤鱼。
濮阳昊阳皇帝陛下他那矫健的身躯犹如在水中畅游那般,哪怕他脸上挂着一抹极为不屑的神情,亦丝毫不动他的前进方略。
极品美目微微一侧,被濮阳昊阳这么一说,秦悠悠真可谓是肛肠寸断,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天生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是他……是濮阳昊阳他先伤害自己的!
秦悠悠干脆得懒得解释,直接抱住病榻之上的北锦堂初国主,目光油润万道寒冰测测涌向濮阳昊阳皇帝陛下,“濮阳昊阳,你死了这条心吧,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你们太宁王朝的当朝国母了,你也无需动怒,请你回去吧——”
“好你个绝情的女人!”
濮阳昊阳哼哼冷笑,那目光真的好像到了绝望之边缘,没有人会知道濮阳昊阳此刻的心是作何他想的,他的心就好像坠入了一个千万年来毫无天日的冰窟里,有的只是浓浓的对秦悠悠的不屑之意,至少他曾经是那么深爱着秦悠悠。
哪怕时光停留在他们相爱的那一刻也好,可惜……!
“好哇,哈哈哈哈,真没有想到秦悠悠你会对朕如此无情……”
当下之间,濮阳昊阳咬牙一狠,纵身一越,手中的濮阳长剑翻转着极为困难的弧度,至少在围观的武功低手他们看来,不过剑气浩荡竟然撕裂了床榻中心的账幔,嗖然之间剑尖陡然到达北锦堂初国主的颈脖处。
“……濮阳昊阳,我告诉你,我真后悔认识你,你令北锦堂初国主断了一臂,不但不知道悔改,而且还……”
秦悠悠杏目圆睁,真的不想再说什么,濮阳昊阳实在令自己大失所望了。
曾经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子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这间厢房是北锦堂初国主这几天养伤的地方,看来秦悠悠是和他寸步不离的,又或者这几天之中,北锦堂初国主带伤和秦悠悠欢好,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濮阳昊阳更是怒不可遏,濮阳剑触及到北锦堂初国主的颈脖,当下想要狠狠一滑,叫他血溅当场!
“我不准你杀他!”秦悠悠毅然伸出手去,纤细白嫩的玉指就这样三只指头狠狠得捏住剑濮阳剑的锋利部分,猩红的血色染红了剑身和玉指,望上去,极为得触目惊心。
什么?
“悠悠你……”濮阳昊阳眼珠子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小,万万想不到女人她竟然会如此的决绝,毅然用空手接住自己锋利的剑刃,不顾濮阳剑之锋利,忍痛握住它,涓涓的血液顺着剑身往她的原先柔弱无双的玉指往下流淌着,一滴两滴三滴……
滴滴在目尤不倦怠。
姑姑秦飘飘和父亲秦振海忍不住喊出声音,“悠悠,你怎么这么傻……”
“悠悠,让我来,哪怕我现在断了右臂,我还有左手,我可以……”
卧躺在榻上的北锦堂初国主见此间的情景,忍不住想要替秦悠悠握住那狭长锋利的濮阳长剑,却想不到秦悠悠的眼底满是浓浓的不屑之光,这抹寒光照耀在濮阳昊阳的身上。
濮阳昊阳脸色怆然,他知道,自己这一剑本意是要杀掉北锦堂初国主,怎奈却是悠悠她空手接住,现在反而受伤的人,最不愿意看到受伤的人,竟然是秦悠悠。
一双剑眉下的浩荡星目,深深一蹙,濮阳昊阳表现得万分惊愕的样子,想不到,想不到秦悠悠她连死都不怕,自己的心好痛,痛得无法自拔,她这是要替别的男人作出的牺牲吗?
秦悠悠那无可挑剔的凤眸冷冷得凝视着他,濮阳昊阳知道,自己犯了一个永远得不到她原谅的错误,可是濮阳昊阳觉得自己真不是真心要伤害秦悠悠。
良久良久,濮阳昊阳眼嘴皮在尽全力得撕扯着,吐出几个字,“悠悠,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每次都不是故意的,你每次都是这么说,濮阳昊阳,我告诉你,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秦悠悠的话犹如寒冰万里,纵使整个秦家的人全部在这里,众人面面相觑,却万万不敢再说什么,以前那些看不起秦悠悠认为她是傻子的姨娘家丁丫鬟们更是连屁都不敢放,嘴巴紧紧的,就好像专门像是用布袋针儿封住了一样。
况且,秦悠悠爆发出来的气场,分明不下于太宁王朝的当今陛下濮阳昊阳。
濮阳昊阳犹如石化了那般,面目有担忧之色,看到秦悠悠手指流血,如果再在锋利无比的濮阳剑用力再加大三分,恐怕纤弱玉指就会断裂的,秦悠悠直到现在乃是自己心头最爱。
本想今日是来道歉的,濮阳昊阳没有想到,如今又出这么一锅端儿的幺蛾子。
“来人呐,给皇后娘娘包扎一下!”
“濮阳昊阳,你住嘴,本姑奶奶从现在开始,跟你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悠悠,原谅我把。”
“滚出去!我们秦府容不下你这样尊贵的皇上!”
秦悠悠眸目清冷,;如果说之前濮阳昊阳可以从秦悠悠那双无比明澈的眼帘里寻找到千丝万缕般的柔情厚意,可如今目光空洞犹如死去的井水那般,再也找不到当初那股极为明澈真纯的情感。
恐怕秦悠悠她真的对自己死心了……
“你……”濮阳昊阳皇帝陛下轻启皓唇,本想再说什么,可女人犹如冰雕那般,石化了自己与她往日之间的浓情蜜意,试问感情都没有了,还能依靠什么来弥补两人之间的裂缝?
众目睽睽之下,濮阳昊阳好歹身为太宁一国皇帝,亲自来到秦家本想祈求秦悠悠而得到原谅,谁知道结果却是这样……
“好,秦悠悠,这是你说的,从今而后,朕就当废弃你这个皇后!”
到了最后一刻,濮阳昊阳还是把九五至尊的气焰拿了出来,一甩龙袍,消失在秦府大门,也不管不顾秦家家主秦振海和姑姑秦飘飘的极度挽留,就这样濮阳昊阳皇帝陛下消失在众人的眼线。
徒留秦悠悠一人立在原地,不甘心且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当然这是在众人走了之后。
哪怕是秦振海、秦家祖奶奶、秦飘飘姑姑纷纷被秦悠悠推赶到门外。
众人走了之后,秦悠悠任凭眼眶得泪水狂涌下来,犹如受了一场极大的委屈。
“悠悠,你依然很爱他,我知道。”
厢房之内,陡然传来了一丝极为微弱的声音,是北锦堂初国主开口说出来的。
“不,我不会再爱他了。”秦悠悠眼底满是决绝的意味。、
北锦堂初国主想要争辩什么,却发现无从争辩,因为事实就好像摆在眼前,看上去是那么自然而然,就好像众人眼底看到的,秦悠悠她抛弃了皇后之位,宁愿选择北锦堂初国主一样。
北锦堂初国主知道秦悠悠心里的选择,她这样一个用情至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呢,只是,秦悠悠现在很单纯,她只想自己从此不受伤害罢了。
女人如此决绝,北锦堂初国主也就随了她,不过至始至终,北锦堂初国主深信,秦悠悠总有一天会离开自己,重新投入濮阳昊阳的怀抱,因为秦悠悠心中仍然深爱着北锦堂初国主,外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是北锦堂初国主就……
秦悠悠沉默了半响,忽然对北锦堂初国主道,“北锦堂初你说,我现在已然不是太宁王朝的皇后娘娘,我跟随你一同到烛风尚王国,你说好不好?”
“什么?你说什么?”北锦堂初国主几乎相信这句话竟然会出自于秦悠悠之口,想想她是多么深爱濮阳昊阳的一个女人。
拂了拂纯白绣满梨花瓣儿袖,秦悠悠依然是那双靓丽清澈无双的眸子,泪水早就被擦干了,深深凝着北锦堂初国主,“莫非你不愿意?”
莫非你不愿意这六个字深深烙印在北锦堂初国主的心坎上,这是他日日夜夜梦幻所幻想也幻想不到的事情,他如何能不愿意呢?
只是怕秦悠悠她一时气愤之下,所作出的选择。
“你当真不后悔?”
北锦堂初国主舔了舔有些干瘪的嘴唇,再次说道,“悠悠,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们烛风尚王国不比太宁王朝地大物博,可以说我们哪里极为贫苦,上次你也去过了,难道你忘记了吗?”
“你知道我秦悠悠根本就不会在意在意这些。”
娇弱的身躯微微一滞,秦悠悠眸心绽放着一种莫名的异彩,她知道这次已经足够令景死心。
蓦地,秦悠悠的心底陡然喊出了那一个字:景。
这是对濮阳昊阳一个极为亲热的称呼。
原本秦悠悠单纯的以为,自己能够一生一世叫唤这个贴心的名字,可惜世事又怎么能够尽人意呢。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北锦堂初国主右臂上的伤口因为在秦府用了上等的跌打玉膏,当然了还有姑姑秦飘飘这位太宁宫廷首席仙医的妙手神医,好了差不多了,应该勉勉强强可以舟车劳顿就返回烛风尚王国。
可是秦悠悠她真的是想好了吗?
北锦堂初国主忍不住腹诽,难道悠悠她真的不是一时之气,而是认真的?
想来想去,北锦堂初国主还是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循目窗外,日薄西山,昏黄的夕阳渐渐投入夜幕的怀抱,而秦悠悠这个心爱的女人背对着自己,两只手抓捏着肘子,依稀看不到她面目上的表情。
可是她的心中恐怕是波澜惊天吧。
以至于北锦堂初国主问了许久的一番话,秦悠悠仿佛没有听到那般,实际上她真的没有听到,因为她自己在考虑着,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在某个时刻,不知道是这个世界遗忘了秦悠悠,还是秦悠悠遗忘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