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选票的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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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白不分明——种族与大选(2)

在美国黑人为争取平等而斗争时,东方的革命家毛泽东也予以声援。在1963年《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美帝国主义种族歧视的正义斗争的声明》中,毛泽东说:“万恶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制度是随着奴役和贩卖黑人而兴盛起来的,它也必将随着黑色人种的彻底解放而告终。”

一位大法官也以实际行动公开表达了自己对歧视黑人历史的抗议。

瑟古德·马歇尔,美国第一位黑人和少数族裔大法官,在被任命前是著名的黑人民权律师,曾作为全美有色人种协进会的代理律师在最高法院打赢过多个重要民权官司。1987年,他拒绝庆祝宪法颁布200周年。他说,美国历史上大多数时间是种族歧视的历史,是不公平的历史,值得庆祝的,只有最近几十年,而不是200年。黑人处境无法让人乐观 ——亲历底特律城区的荒凉 2008年,马丁·路德·金遇刺40周年后,黑人的处境仍然无法让人乐观。

无论在洛杉矶、纽约、芝加哥、华盛顿,还是堪萨斯城、圣路易斯,或者其他大城市,一度令黑人引以为荣的黑人社区正堕落为犯罪和贩毒的温床。甚至在金的出生地——亚特兰大的奥本街社区,也已今不如昔。

其实,黑人社区的衰落与金遇刺有直接联系。他死后,美国125个城市爆发了种族暴力冲突,许多城市的黑人社区在骚乱中被夷为平地。冲突的后果是,大批白人逃离了市区,搬到郊区居住,导致美国许多大城市出现了“城里黑人多、城外白人多”和“市区穷、郊区富”的怪现象。

与此同时,由于新的民权法给予黑人迁居自由,许多富裕的黑人中产阶级也搬离了市区,这使得留守城区的黑人的贫困问题和犯罪现象进一步加剧。上世纪70年代以后,美国产业升级,制造业转移国外,使得许多从事制造业工作的黑人失业,黑人社区的状况雪上加霜。

我在汽车城底特律采访时,曾亲身经历城区的荒凉。

乘坐旅游车在底特律市区,人烟稀少,路边的楼玻璃破碎,门口垃圾成堆,只是在活塞队的奥本山球馆,我们才发现来看球的车辆。就在我采访大选抵达底特律前三天,一个中国人大白天在底特律的大街上被一名黑人开枪打死。后来调查发现,枪手把这名中国人当成了日本人,仇恨丰田公司抢走了他们的饭碗,才开枪杀人的。陪同我们的美国国务院官员也一再叮嘱,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即使白天也不可以。

这里的混乱程度可见一斑。

黑人犯罪率高这是大家的普遍印象,但高得程度让人匪夷所思。我在美国采访时得知,成年男性黑人每三个人就有一个人有犯罪记录。举个例子吧,前重量级拳王迈克·泰森想必大家都知道,他13岁的时候就已进监狱31次,极其剽悍凶猛。

把犯罪率高完全归咎于黑人是不公平的。巴拉克·奥巴马在《无畏的希望》一书中写道,黑人从南方迁到北方的城市,被迫进入贫民区生活,那里教育水平低下,警察对犯罪视而不见,对吸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蓝领工作给黑人做,而其他高尚的工作预留给其他种族。一句话,文化固然重要,但形成文化的环境更重要。

列几个数据以资证明:

据美国人口普查局2007年8月公布的统计数据,2006年,中等阶层的美国黑人家庭收入为31969美元,为同等阶层白人家庭的61%。黑人生活贫困和没有医疗保险的比例都大大高于白人。2006年,美国黑人的贫困率为24.3%,而白人的贫困率为8.2%;2006年全美黑人没有医疗保险的比例为20.5%,而白人没有医疗保险的比例是10.8%。黑人患艾滋病等各种疾病的比例高,在2001至2006年间,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被确诊的3269名艾滋病患者中,有80.7%是黑人,黑人患艾滋病的几率将近是白人的7倍。

美国公立中小学校的规章制度对黑人学生更严格,黑人学生因不守纪律受处罚的比例比白人学生高出很多。在新泽西州,非洲裔学生因违纪被开除的人数是白人学生的60倍;在明尼苏达州,非洲裔学生被停学的是白人学生的6倍;在艾奥瓦州,非洲裔学生在公立学校中只占5%,却占被停学学生的22%。

2006年8月2日,耶拿中学的一名黑人学生在一次学生集会上问学校的管理层:黑人是否可以坐在白人经常聚集的树下,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但是第二天,这棵树上就被3名白人学生挂上了昔日南方种族主义最臭名昭著的标志——绞索。

更多的时候,歧视是隐形的。

在相当多的美国公司里,黑人往往被安排在人力资源部门以及公共关系部门任职。之所以这样安排无非是为了显示平等原则和不歧视原则,而公司的核心部门成员则完全由白人把持。当前的美国社会处处存在着这种“看得到、却没有证据的”种族不平等。在司法方面,黑人一旦被捕,被判刑的可能性是同等条件下白人的三倍;而在同样的罪名下,黑人的服刑期要比白人长三个月。更有甚者,有些歧视黑人的警察会给黑人设套予以陷害。奥巴马参加总统大选很有勇气 ——黑人在美国政坛的浮沉 20世纪60年的民权运动后,黑人逐步进入政坛,但影响有限。 黑人约占美国人口的12%,但迄今为止只有两人担任州长:弗吉尼亚的道格拉斯·怀尔德和马萨诸塞州的德瓦尔·派屈克,当选参议员的也凤毛麟角,只有三位:马萨诸塞州的爱德华·布鲁克、伊利诺伊州的卡罗尔·莫塞利·布劳恩以及巴拉克·奥巴马。

美国国务卿赖斯可以称得上是黑人从政的成功典型,但比起她的前任科林·鲍威尔来说还要稍逊一筹。第一次海湾战争期间,负责指挥、协调的鲍威尔名声大振,成为1996年总统大选的热门人选,但他的妻子阿尔玛担心他的个人安全,坚决反对他竞选总统。她警告鲍威尔说:“如果你参选,我就离开,你一个人去当总统吧!”面对家人的反对,鲍威尔没有参选,后来他被任命为布什政府的国务卿。

从鲍威尔的境遇可以想见,奥巴马参加总统大选不仅需要智慧,还需要非凡的勇气。2008年1月20日,马丁·路德·金诞辰79周年,奥巴马在南部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一家教堂对数百名听众发表演说。当年马丁·路德·金就是在这里发起民权运动的。奥巴马说:“在通往公正和平等的道路上,我们有重重高墙和障碍,必须把他们推翻。”他讲话时,金的妹妹克里斯廷坐在前排边听边点头。

黑人参加总统大选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1972年,第一位女性黑人国会议员雪莉·奇泽姆宣布参加总统大选,杰克逊在20世纪80年代积极参与竞选政治活动。他在芝加哥领导了一场投票人登记运动,促成该市选出第一位黑人市长。1984年杰克逊竞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成为首位认真争取担任总统职务的黑人候选人。1988年他再次竞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票数仅次于马萨诸塞州州长迈克尔·杜卡基思。

2008年,情况大有不同。

巴拉克·奥巴马人气高涨,志在必得,让种族主义者发出“刺杀”的恫吓,对手自然也不会放过在种族问题上攻击奥巴马的机会。

在民主党初选中,使肤色问题浮上表层的,最初是特拉华州参议员拜顿对奥巴马的评论。得知奥巴马有意问鼎白宫时,拜顿参议员说,“奥巴马倒也干净。”这句话,没有美国历史背景的人听不出什么不对,但明白一点的美国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当年美国南方农庄白人庄主对黑奴常用的评论。

在民主党的初选中,希拉里阵营推出了一个这样广告:凌晨3时,白宫的红色电话响了,事关美国的国家安全。电话铃声中,一个白人婴儿在熟睡,一位白人妇女在安眠。广告提出的问题是:你希望谁来接这个电话?希拉里还是奥巴马?有人指出,这个广告有微妙的言外之意。其实比较可能打乱白人婴儿熟睡的,以及更容易中断白人妇女安眠的,是凌晨3时破窗而入的黑人彪形大汉。因此有人就说:希拉里这个广告是在打“肤色牌”,用不着痕迹的方式使种族主义浮上表层。

民主党初选打到宾夕法尼亚时,奥巴马领先,如果他赢得宾州,希拉里将不得不退出竞争,因此,宾州之战希拉里志在必得。但在宾州初选前夕,希拉里接受费城公共电台(WHYY)访问时,将奥巴马一月在南卡罗来纳州的选战比喻为杰西·杰克逊过去的选战,她说:“杰克逊在1984年和1988年在南卡的选战都打得不错,而奥巴马的选战打得也不错。”

奥巴马阵营认为,这是藐视奥巴马的动作,故意将他贴上黑人标签,推入杰克逊的陷阱,狭窄化奥巴马的格局。奥巴马回应说,克林顿之语是“经典的政治种族主义!”

希拉里把奥巴马和杰西·杰克逊归为一类,可杰克逊并不买账,他说:“奥巴马不应该表现得像个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