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小妾变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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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找不到2

顾宇轩猜想她一定回家了,从北京回家等候,父母很高兴,而文静最近发生的一切却全然蒙在鼓里,他也便没说话,只是淡淡地问文静是否回来过,父母反倒问他,她要回来怎么没提前告诉他们。他心里隐隐地担忧起来,难不成妹妹这次真的离家出走了?这个从小就没让他们操心的妹妹大了反而让他们担心。想到刘如阳的所作所为,他不明白当年谦和有礼的他怎么变成了今天这样?在脚踏两条船的事情被公开后,还敢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伤害雨会计师先走了?的晗!他当即决定去K城一趟,在准备出发的时候,一开门,撞见文静一手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正要敲门,两人相视,目光里都含着些微惊讶,顾宇轩瞬间由惊转喜,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外,边帮文静提行李进门边说道:“回来休息休息也好,你这段时间也累了。”

其中的缘由他都清楚,却又不必说破,但文静何其聪明,她知道哥哥一定知道了大概,因为不想让她难过,才不提起。因为这样的心知肚明,竟让两人都无话可说干坐着,好在气氛也不算尴尬,从小时候起,但凡他们独处,都是话不多的,因为生活圈子不同,可聊的话题也就是家里家外,而这些琐碎的家常事他们都是不屑说起的。顾宇轩在家待了一日,还有工作要处理便走了,走前叮嘱父母照顾好文静,父母看文静整个人都廋了一圈,自然心疼,整天嘘寒问暖,母亲还不停地为她煲这汤那汤的。就这样平静地度过几天之后,刘如阳竟然找到她家里来了。

刘如阳站在门外,看着那扇他曾经无比熟悉现在却又开始陌生的门,神情不觉有些恍惚,这里竟有十二年都没有踏进去过了,想起当年和文静发生的那个小小的争执,刘如阳紧抿的唇突然有了一抹弧度,他和文静的都是倔强的人,她知道既然文静说不想见他,他如果再出现在她家,就只会惹她生气了,何况更显得自己恬不知耻。他不禁摇摇头,只因年少的一句玩笑话,竟执著了这么多年!不过,如若没有当初那一句玩笑话,他或许也不会将当年那个小女孩记得这样深,今日也不会有这许多纠葛了,命运注定让他们相遇,从相遇的那一刻起,那目光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就吸引了他,故事永远未完待续。

他抬起手轻轻叩响木门,里面传来文静母亲的声音:“就来……就来……”,门半开后,文静母亲诧异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温和地笑笑,“伯母您好,我是文静的同事刘如阳,听说文静回家休假,我正好到附近出差,来看看她。”

“这样啊……快进来!快进来!文静一定会很高兴的。”文静的母亲把他迎进去,边走边喊:“文静……你的同事来看你来了!”刘如阳其实并不确定文静在家,刚才只是那么随便一说。在房间里画国画的文静听说有同事来了,心里奇怪:自己并没有特别熟的同事,况且也没有同事知道她家在这里。

文静母亲去倒茶,刘如阳坐在了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可以闻到桂花的香甜气味,他深深吸一口,仿佛要把这气味吸进心里、吸进血液里去,坐在这里似乎还可以看到当年那个在树下捧着小说、喝着清茶、穿着裙子的女孩子的影子,他眼角的余光掠过树干上斑驳的刻痕,凑近一看,歪歪斜斜的两个字“心 雨”,可以看出刻的手法并不娴熟。这时文静从屋里走了出来,还没跨出门,看到坐在桂花树下的刘如阳,立即转身回书房。

端茶出来的文静妈妈看到这一幕,将茶递给刘如阳,对他歉疚地笑笑,“文静可能换衣服去了,我这就去叫她,你喝茶!”碍于妈妈在场,文静只得换了衣服出来,她并不看刘如阳,径直走到桂花树下,坐在了离刘如阳较远的一个位置,刘如阳盯着她看,比之前廋了许多,那么单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卷走,两颊陷下去,苍白而透明,只有嘴唇透着些许血色。刘如阳突然想抓住她的手,似乎怕她会突然消失掉,他抬起手,文静换了一下坐姿,恰巧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他只好端起茶杯小小喝了一口。

文静母亲走过来坐下,数落起文静:“你这孩子真是!人家大老远来看你,也不知道招呼!”文静回嘴:“您不是已经招呼得很周到了?”说着目光转向刘如阳狠狠瞪了一眼,刘如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伯母,看到文静还会生气,应该没事。不瞒您,文静在我的公司上班,由于工作太忙劳累过度,我批准她回家休息。”

“呵呵……文静就是这样,工作起来不要命。”文静母亲笑道。

“所以伯母您一定要看好文静,让她好好休息,免得她没休养好就急着回去工作。”

文静母亲连连点头,她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只能任由刘如阳扯谎,看着他得意。

(五)

文静母亲不知道刘如阳这番话的意思,文静气道:“我怎么样不用你管!”话一出口,母亲就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

“哎呀,妈——”文静拖着声音表示不满,一边起身把母亲推了进去,“您快去忙,我们自己会说话。”

母亲进去之后,文静转身对刘如阳问道:“你的目的达到了?”刘如阳眼里是戏谑的笑意,嘴上却道:“还不是很令人满意。”说完禁不住唇角上扬,文静最讨厌他这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的得意更显得她无能,她讨厌任他摆布的自己,“人你也见到了,想说的已经说了,你可以走了!”文静转身往回走。刘如阳眼里的笑意逐渐扩大到脸上,“你怎么知道我想说的已经说了?”他也站起身,无赖地抓住她的手。

“你不就是希望让我妈看着我别乱跑吗?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走了,这里不欢迎你!”文静控制不住激动起来。

这里不欢迎你!我家不欢迎你!多年前那个女孩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两句话在他的脑海里交替着不断出现,他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无力地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的声音太低,文静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他不回答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那样的他像个无赖的孩子,和往日西装笔挺的他一点也不相称,无法想象这是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功男人应有的姿态。

文静的眼里突然就涌出了泪水,“刘如阳,我受够了你对我开的玩笑,我累了,不想在和你玩下去,请你离开!”她伸手推他打他,他却一把将她抱住。

文静使劲将他推开,“你怎么这么无赖!”

刘如阳不管她的抱怨,正视着她的眼睛,“林文静,你听好,我刘如阳从来没对你开过玩笑,要怪也是你先招惹我的。”十三岁那年顾宇轩带着她和他们一起出去玩,她还像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对什么都好奇,因而与谁都亲近,大家都喜欢逗她。有人提议去唱歌,她一个人唱了很久,还直嚷着,她最小应该让着她。似乎从那以后他就记住这个小女孩了。

林文静撇了撇嘴,无话可说,想起当初是自己泼了他一盆冷水,是自己要对他的感冒负责的,可是后来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他一直认为那时的林文静太有趣了,才会给他留下抹不去的印象,并未将那种感觉归结为喜欢,直到后来一听说文静的事就格外留心,甚至将顾宇轩不经意间提到文静喜欢的某样东西牢牢记在心里,看到她时候就高兴得睡不着。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喜欢上她了。后来林文静竟然又主动到了他面前,他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个机会。

文静母亲出来看到他们两个挨着站着,文静眼里有泪,脸色陡然一变,“你们这是怎么了?”文静在嘴角扯出一个笑,“我眼里进沙子了。”

文静的母亲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地上,哪来的沙子?看着他们两个奇怪的表情也不再管他们。刘如阳硬是在他们家赖了两天,一直“伯母”前,“伯母“后的,不停向她母亲献殷勤,母亲相信了他的话,在刘如阳走后,几乎寸步不离,哪也不让她去,就连她憋得慌想去超市母亲也要陪着去。

张泽远果然听从父母的话回北京,重新找到了一份适合的工作。他从父亲处得知苏朝夕母亲恢复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正准备办理出院手续。苏朝夕也知道他回到了北京,应该亲自上门感谢他们。但还没等苏朝夕上门,泽远就先去医院探望了。

泽远和父亲推门进去,苏朝夕正在收拾行李,泽远的父亲先开口:“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苏朝夕点点头,“谢谢您!如果没有你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泽远的父亲又看了看苏朝夕母亲的气色,叮嘱道:“以后饮食方面还是要注意,降血压的药还是要按时吃。”说完便出去了,照例去其他病房看看。

苏朝夕母亲接过她手里收拾的东西,“这些我来弄,你们去散步去。”接着又道:“小夕,替我好好谢谢阿远。”

泽远笑笑,“伯母,您不必这么客气。”

两人走出了房间,苏朝夕又把感谢的话说了一遍,泽远假装生气,“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已经说过很多次谢谢了。你再说我都该求你了。”

两人止住了这个话题,“听说你回北京发展了?”苏朝夕问。

“是啊,我辞掉了K城的工作。”

苏朝夕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也打算留在北京了。”

“是嘛,那很好啊,以后我们可以常常碰面。”泽远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你回K城遇到文静了吗?”

“没有,我没去找她,不过我听说她可能回老家了。”泽远一脸平静地说道。

“你真的能放下?”苏朝夕看着他。

“我已经放下了。”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别人没有理由干涉,既然决定放弃,就应该好好地为自己活。”

苏朝夕听见这些话,侧首看着他,黑瞳里放出光亮,知道泽远察觉到回过头来,苏朝夕才说道:“我选择留下来的原因和你当初选择留在K城一样。”从她的眼神泽远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泽远不想说穿,“是嘛?那恭喜你了,什么时候带给我见见。”泽远的目光有些躲闪,苏朝夕久久凝视着他,“你真的不知道吗?那个人他就在眼前。”

即使已经猜到,当亲耳听到她说出口时,泽远还是怔住了,从来都是他在默默付出,默默表达,从没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也会对他说这样的话,有一个人也会为了他留在举目无亲的城市。

此刻,他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喜是悲?是茫然?还是不习惯被爱?

苏朝夕看着泽远呆呆的眼神,伸手摇摇他:“我说话直接,如果吓着你,就当我刚才没说过,我离开就是了。”苏朝夕声音低下去,转身就要走,却迈不开步子,回头一看,泽远正紧紧拉着她的手。

(六)

苏朝夕回头,泽远慢慢地放开了她的手,“我们谈谈。”

他们离开了医院,找到一家咖啡厅坐下来,苏朝夕已经等不下去了,被当面拒绝还忍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说吧,你想说什么?”泽远还没开口,苏朝夕已经别开脸去,“苏朝夕,你真的很好。我很欣赏你的这种性格,善良直率,但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还没放下。你痴痴等待着文静的时候,我从没想过我们之间会发生些什么。你说你要放手了,我忍着痛劝你再争取一次。当我以为你终于放下了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说出我的感受,你却毫无反应。”苏朝夕感觉脸上湿湿的,泽远递过面巾纸来,她没接,自己从包里掏出来,别开脸去,倔强地说:“我没哭!”

“别说我很好,我很好为什么你不要?”话一出口,他们都怔了一怔,这个问题根本毫无意义,答案他们都心知肚明。

苏朝夕并不明白,即使已经放下,要重新爱上一个人也不是一夜之间的事,他一直以来对她都没有特别的感情,因为她是林文静的朋友,所以也是他张泽远的朋友,仅此而已。

放手是一种无奈。当曾经珍爱如生命的人即将相逢陌路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曾经以为的天长地久,其实不过是萍水相逢。 可是放手了才明白,一切只是两条平行线偶然的相交,当一切都烟消云散,平行的依旧平行,即使相隔不远,也已是人各天涯。幸福的感觉也许只能刹那,刹那过后,是一个人的精彩。

他还没想好要重新走进另一个人的世界。

苏朝夕很快办妥了出院手续,陪父母回老家。

刘如阳知道既然文静故意躲着他,分开一段时间或许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他仍然是等不及了,安然的举动总是让他措手不及,他于是和安然约见面。

“刘总,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了,我知道您的意思。”

“哦?”刘如阳饶有趣味地一笑,示意她说下去,“你放心!既然林文静走了,我不会再找她的麻烦。”安然喝一口咖啡,苦涩一直渗入心底,她皱了皱眉,“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可恨,是,我承认我用这种手段获得今天的一切名利,我可耻,但是却总比有些人强,扭扭捏捏,明明心里在乎得要死,嘴上也不肯承认一个字,我最看不惯这样的虚伪!”

刘如阳笑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欣赏你的直接,但愿你说到做到。”

安然淡淡一笑,“刘总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的信誉在你那里为负数。”

他们竟然在一起很愉快地吃了顿饭。

顾家的老房子里,顾母对文静旁敲侧击,“文静,老实说,那天来的那个人不单是你的同事吧?”

“哎呀——妈,您怎么那么多事?”文静懒洋洋的抱怨。

“我怎么多事了,我看得出来,一个同事有必要大老远来看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好,您什么都知道,那您还问我干嘛呀?”一句话把顾母噎住了,“那我不是要确定一下?老实跟妈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妈——我和他没什么!”文静说完径直出了门,身后传来母亲的喊声,“你干嘛去?”

“我透透气去!”余音消失在淡紫色的苍穹中。

踏着青石板走在街上,两旁古旧的建筑因为发展旅游业而重新翻新过,曾经的繁花似锦,如今如织的游人将这里的平静打破,只不过这繁华已不是从前的繁华,多多少少带了点俗气,沾染了急切的功利之心,不知不觉走出了巷子,来到了镇上最热闹的水巷街市,虽是黄昏街上游人依然不减,三三两两的行人慢悠悠地散着步,各种风格各异的小店里,挂着琳琅满目的手工制品,光看一看就是令人舒服的事情,访卢阁里有老人在悠闲地下棋品茗,茶韵悠悠飘散,与河中氤氲的水汽融在一起,似一幅飘渺的山水画。文静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爱茶,苏朝夕一直说她是个传统的人,而今终于明白,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是乌镇的山水造就了她的性情,赋予了她的癖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柔婉让她不在乎、不计较那些得失,只要这样安安静静地生活就足够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