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梯的时候小歌来劲了,他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晃晃悠悠的踉跄了几下,我回过头拿眼横小歌,小歌嬉皮笑脸的,跟刚对我伸魔爪的不是他一样。
我发现他们这儿的房子比我家那儿要好,就我们家那儿的楼梯跟陡坡似的,要是搁那儿没准我就粉身碎骨了,我也不打断跟他闹,小歌见我一个人走前面,他窜上来,说,失误,绝对失误,不过张楚我发现你懂事了,真的。我还是横我着眼看他,想用好话蒙混过关想得美,我说,小歌你跟我滚蛋,我告儿你以后对我斯文点儿,别在一小姑娘面前大老爷们儿,也该放点水让我享受点不一般的待遇。
我对你还不一般啊?小歌看着我抱怨的跟小屁孩似的,我真怀疑丫是不是真打算一直跟我耍赖下去。我出了门我让小歌进去,别感冒还没好又变本加厉,不然我就是罪魁祸首了。
这会的风特别大,别说病人就一正常人都经受不住,小歌还是站着不动,我以为丫要说出什么精辟的话儿来,结果他莫名其妙的来了句,你一个人回家我挺不放心。
我差点没反应过来,我忍住笑,我说,你什么时候不放心我了啊,姐姐就长着一张让人放心的脸,不是一般的人还不敢对我怎么样,除非丫是不想在北京混下去了。
嘿嘿,你又没脸没皮了不是,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知道该谦虚点儿。小歌帮我把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然后跟我招来车,等我上车后丫好叮嘱我一遍,他说,回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操!你以为我是灵晓呢!我做事你放心。我说的特平静,我发现小歌也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他用比我更平静的表情看了我一分钟,最后砸过来一句,好歹你还是一女的,就算你那张脸惨不忍睹人家是迫于无奈才看,可你的身体油光水滑的难不保别人有企图。
我真是无语了,我耐着性子说,我这么一大的人了,也应该省心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能随便出事儿吗,长这大都好端端的,连生病都没几次。还遭人打劫?丫肯定是找错了主儿。
你丫就是嘴皮子厉害,特能侃,其实啊……
为了让小歌不再说三道四的,我一个劲的点头,我说,得!我多留个心眼行了吧。说完就让师傅开车,回家的路上,师傅的车玻璃大概有点儿不严实,有丝丝缕缕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漏洞,可我还是感觉有风进来浑身冰凉的,大概是我在空调房里呆久了,这温差还没适应,回家后老太太看着我,我什么也没说,脱掉袄子后坐在沙发上,老太太有意无意的在我身边转来转去,估计想跟我说工作的事儿。
我心想,我看咱俩谁沉不住气,我特悠闲的泡了杯咖啡,喝了一口发现没什么味道,我放下杯子,这时老太太已经埋伏在我的身边了,老太太一点一点的挪过来,她跟我说,张楚,今儿妈……
我没什么表情,我打断我妈的话,我就不让她称心如意,我笑着说,妈,您吃饭了没有?老太太被我这么一打岔就没再说那档子事,她笑嘻嘻的说,吃过了,平时六点还没黑,现在还没到六点就黑的不行了,能不早点吃吗?!
老爷子虽然看电视,可耳听八方,我斜着眼看他的时候我发现我爸也在看着我,可一接触到我的目光,他又跟做贼心虚似的别开眼,这让我确定我妈拖庄生这事我爸知道,没准儿还特赞成,这么一想我就更窝火了,可我还是给忍下来,我先不动声色看看情况,说不定庄生已经跟我妈通气了,我无缘无故的发一顿脾气,这不是让她正好可以拿事说事嘛。
我一不说话家里就安静下来,只剩下电视里唧唧喳喳的声音,平时可不是这样,就算不说话,可电视的声音挺大的,估计我爸今儿故意把声音调小了。我妈见抓住时机,又想跟我继续提这事,她还是不死心接着说,张楚你说说,现在人都是什么观念,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有什么不能原谅的事……
我盯着我妈的脸,我特严肃的说,有什么事您说,要是说您找庄生施舍工作的事儿那就不用说了,我直接给拒了。
我看着玻璃外,那些忽明忽暗的灯没有多沉重,顶多刺疼我的眼,我一直觉得自己虽然干不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也不会像一般人那样为一些芝麻大点的小事争风吃醋,为一些曾经很熟悉以为一直都会很熟悉的人死去活来,我可以不介意庄生的移情别恋,可我介意他会移情别恋很久,久到有些东西找不到了。
我妈特别激动的跳起来,老实说她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她要是听完我这番话后还不爆炸开来我还觉得不对劲了。我妈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我压根就不看她,反正我的耳朵是听出茧了,我妈絮絮叨叨的跟我没完,我起身要走,我妈还不让,她拉着我的衣袖,她说,你要是不说清楚你甭想走。
我特认真的看着我妈,老太太估计是想用愤怒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还是怎么着,往死里瞪我,我平静的跟她说,我说妈,您就饶了我成不,是您的忧愁多还是我的难过多您自己琢磨清楚了在跟我较劲,您为什么就不明白呢,全世界我最不想欠人情的人就是庄生,你应该知道有很多东西都跟从前不一样了,这事要是让灵晓知道了她会怎么想我,我惹不起我躲总可以吧,可是您为什么非让我叫人家看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