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在意这种事?”我尽力想让自己笑,可是笑的不成功,勉强的笑容让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痉挛颤抖着。
“如果我说不在意,你信么?”良久,宇清远轻叹口气,艰难道。
“你曾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让我做你唯一的妻,这话,是要收回么?”我笑得更灿烂,眼里含着泪。
沉默,回答我的只有沉默。我的话拷问出了宇清远的不愿。
“或者,碍于遵守承诺,勉强接受,做你众多妻中的其中之一!”
我睁大着眼,不想让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我要笑,我不要哭,我不要示弱!
“这个……只要你还愿意,我会娶你的。”勉强迟疑的语气,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勉强犹豫的态度,远比不上果断的拒绝,或者愤怒的拂袖而去。
因为拒绝了,愤怒了,说明他还在意你,怨恨你;而这种勉强,只说明他的心底还有芥蒂,余情虽未了,想爱却又永远阻隔着千山万水。
这样有了瑕疵、阴影的爱,却最是伤人。
如果那道膜是我们无法跨越的障碍;如果那道膜是你心中永远的痛和不甘;如果你只是念着旧情而勉强接受;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对我存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或嫌弃厌恶的情感,那么,我宁愿放弃,我要求的太多,太高,你已经给不起我。
如果,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
将你抛弃!
女人不能忍受被人抛弃,但若当发现相爱已经没有可能,她常常会自我保护的把这种痛苦加诸在男人身上,因为:人若受了伤害,就会有恨,有怨,而这种怨恨就如当初的爱恋一样深刻而持久。
即使离开,女人也希望男人会时刻想起她。哪怕是带着恨,带着怨,只要还记得她就好。
她唯一怕的,就是被那个曾经深爱的男人遗忘。
如果——
我抱了你,有了你,再将你抛弃,你是否就不会将我忘记?
“那好啊,我现在就要,就要做你的妻,如此良辰美景,机会错过,岂非可惜?”我将被子拉下,看着他。
昏黄的灯光下,美丽的身躯泛着绝望的雪白。再美丽的东西,如果有了污点,是否就如有了缺口的古董,失去了原有的价值?
宇清远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自己。
他在嫌我脏!如果他日后娶了我,是否也会一辈子将我锁在冷宫中,一辈子不得宠幸!
我心中涌起无边的绝望。
“我本就是这样的女人,你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人生苦短,得意之时需尽欢!这既不是我的第一次,也决不会是我的最后一次,所以,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更不需要你负责。对你而言,我还没进你家的门,自然不会玷污到你家清白的门庭,对我来说,我也不想只守着一个男人度日,现在这样,岂不两全其美?倒是落得个皆大欢喜。”我语气尖酸,冷笑着将被子甩掉,任雪白的身体裸露在空气中。
脸上那丝放肆,那种不在意,仿佛这种事对我而言只是很平常,很普通的事。
我主动拥他入怀,不带一丝矜持。是的,这一刻,我已经不再是他心中的女神,我只是一个卑贱的有了缺陷的女人。
而我,在那一刻,心痛的只想将自己撕烂、揉碎,若能在黑暗中堕落,我也会毫不犹豫。
心若死了,身体受的折磨越多,反而就会越有种残酷的快意。
我只想刺激他。
宇清远,你爱的只是一个妓女而已。
我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你!
如果这样,你会心痛,你会自责么?你会因此而永远记得我么?
“你,算我错看了你。你既然没有为我留住清白,这事也算不得我亏欠你,以后,以后……你多多保重!”宇清远一把将我推开,一脚踹开门,拂袖而去。
大门外,是黑暗的夜,夜风带着呼啸声灌进小小的屋中,让本来温暖的小屋,瞬间变得冰冷。只剩下木门在夜风中“吱嘎吱嘎”作响,就仿佛残破的风箱在哭泣。
看着空荡的大门,我浑身颤栗,咬牙切齿:“好,好个多多保重!我会过得好,吃的好,我决不会为你伤心,从此,我们就是陌路人……”
良久,我终于咆哮了出来:“宇清远,我恨你!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是我抛弃了他,是他,抛弃了我!何其讽刺!曾经的温柔缠绵,转眼间,就已经对我嫌弃厌恶到如此地步,连一个手指都已懒得触碰!
女人生来就是为情而活,很多时候,对一个女人来说,即使一个国家的颠覆,也没有一个男人的伤害来的更多。
如果你看到一个女人疯狂,不要嘲笑她,也不要鄙视她,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可怜人,又何必让她再伤上加痛呢?。
都说好人难做,但有时坏人其实更是难做。
人若可以做好人,又有谁愿意做坏人?
月夜下,白衣男子并没有走远,兰心的每一声绝望的呼叫,都重重的敲击着他的心扉,有谁知道,她痛,他却更痛。他多想回去轻声的安慰她,解释清楚这一切,可是他不能,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要向前走,一切都已经在按照他所希望的在发展,怎么可以半途而废?
为什么明明成功在望,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白衣男子脚步沉重,左手用力的按住胸口,感觉到那个部位正在撕裂、滴血,但即使再痛,他也不会停止,更不会回头。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就像宝剑的双锋,
你要去伤害别人时,自己也往往受到伤害,
有时你自己受到的伤害甚至比对方更重。
月夜下,花海翻起层层波浪,吹来阵阵沁人花香,花蕊站在花海中,犹如万花丛中的仙子,幽幽望着前方冰冷的湖水。
透过朦胧的月色,依稀可见一白衣长衫男子正在洗漱,他洗的很慢,很仔细,仿佛洗的不是脸,而是一个精美易碎的艺术品。
他先将整个脸都涂抹了一种药膏,轻轻按摩了片刻后,再将整张脸浸泡在湖水中,过了盏茶功夫,才抬起头,从脸上一点点的撕扯下一团团状似面粉,颜料,毛发之类的东西,等脸上的累赘一点点除去,再用湖水净脸后,就变成了玉潇风!
虽然脸色苍白而没有血色,但那令人魅惑的眉眼,那潇洒不群的气度,除了玉潇风,又有谁能够如此!
玉潇风看着那在花海中越来越憔悴的身影,冷冷道:“这一夜看够了么?既然已经看到了我玉潇风是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任何卑鄙下流之事都能做得出的人,为什么还不走?”
花蕊痴痴的看着那张绝色的面庞,声音中满是伤感:“一定要这样做么?我知道你这样做,心中的痛苦并不比她少。”
“痛苦!?谁说我痛苦?我很得意,她从身体到灵魂以后都将属于我,我就要成功了,我为什么要痛苦?”玉潇风大声咆哮,脸有些扭曲、狰狞。
“咳咳咳……”玉潇风忍不住低头轻咳,身体微微摇晃着。
“你需要休息,你这样勉强支撑,会伤到自己的。”花蕊轻轻叹了口气,走到玉潇风面前。
“我的事与你无关,以后也最好离我远些,否则我兽心一起,把你吃得连骨头也不剩!”玉潇风想用力推开花蕊,自己却反而踉跄了两步。
玉潇风一日下了两次湖,早已寒气入侵,又为了解救兰心,输入了过多的真气。此时的玉潇风,苍白而虚弱,即使一个普通的壮汉也可以轻易把他击到。
花蕊轻轻点了玉潇风的睡穴,幽幽道:“你为了别人心痛,却不知有人为了你更是心痛!”
花蕊抱起玉潇风,施展轻功,几个腾挪,就到了自己的闺房。花蕊将玉潇风放到自己的床上,脱掉他的鞋袜,轻轻的盖好被子,动作轻柔的生怕会吵醒他。
花蕊坐在床边,痴痴的看着这个曾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都说人的睡颜是最美的,可他的脸,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紧紧蹙着眉头,昭示着那化解不开、未了的心事。花蕊忍不住将手抚了上去,抚平那道烦恼的沟壑。她多希望他可以永远这样睡下去,可以时时看到他,摸到他,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消失在她的眼前,他就再也不会跟在其他的女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