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向梦中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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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书房里的一段胡杨枝

我每次出门旅行,除了美好的记忆之外,我很少带一般的旅游纪念品回家,但是,几年前的新疆之行,我却把一段枯干的胡杨枝,从数千里之外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带回了我的书房,并将她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上。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她只是一段枯枝,很难具备装点漂亮书房的品位,但是,我透过这段枯枝,看到的却是一朵盛开的精神之花,是一种生命的境界,她带给我的是一种心灵的力量……

记得那天我和几个旅伴一起,到塔克拉玛干去看大沙漠中的一道独特的风景胡杨。在塔里木河的岸边,我们看到了一片巨大的胡杨林,葱茏茂密,生机盎然,古木连绵,枝柯蔽日,机警可爱的小动物穿梭于林中,羽毛鲜艳的鸟儿鸣唱于枝头。不是置身其间,谁还能想到在塔克拉玛干的沙漠之中,会有这样的一个美妙无比的绿州?

然而,当我们离开这片胡杨林,愈是接近沙漠的腹地,胡杨树的数量也就愈少。在一棵被重重沙丘包围着的胡杨树前,我们停下了脚步。这棵胡杨也许是因为独自作战和没有同伴的相互支撑和扶持,也许是因为干旱使它得不到充足的养份,所以,它没有高大的身躯。虽然许多的枝条也已经“牺牲”在了永不停火的战场上,但是,它们并没有退出战斗,那嶙峋的枯枝上依然凝结着它们枕戈寝甲的战魂。在这空旷高远的蓝天之下,在这连绵不断的像一座座小山一样的沙丘面前,这棵胡杨看起来宛然就是一株柔弱的小草。但是,当我们注视脚下的时候,心中不能不暗暗的吃惊,因为这棵树虽然不是很高很大,但是,它的根却纵横交错,像一个巨大的固沙网,牢牢地抓住了脚下的泥沙不被狂风掏空它能立于天地之间的根基。生长在这烈日当空、久旱难雨的大漠中,它不占天时;摇曳在这干风凛凛、狂沙飞扬的环境里,它不占地利;孤独地立在这没有同伴相依、没有青色慰藉的荒野上,它不占人和,但是,它依然沐日浴月,享受着生命的岁月;它依然绽绿吐翠,展示着生命的辉煌;它依然且歌且舞,挥洒着生命的大自在……

这棵胡杨让我们几个唏嘘不止、赞叹不已,它仿佛是一首韵味无穷的诗,让我们读的如醉如痴;它仿佛是一支低回的歌,让我们久久地沉迷在它悠扬的旋律中。它让我们感受到了生命的美丽不是在其外表,而在其内涵;生命的魅力不在其躯干,而在其灵魂。当我们就要离开这棵胡杨的时候,我随手折了一小段枯枝,我要让它把胡杨的品格、胡杨的精神、胡杨的灵魂、胡杨的气息,带进我的书房,带进我的生活,带进我的人生岁月之中,我要让它来时时的提醒自己,生命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生活中什么才是最不能忘却的。

“塔里木河边/你的生命/在绿林中奔放/大漠深处/你像旗帜/把生命的豪气张扬/活着/就要成为一首歌/旋律激昂。”这是我写给胡杨的赞美诗,更是写给自己的座右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