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向梦中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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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当我从泸定桥上走过

那一天在旅行中,当我的双脚一踏上仅有十三条铁链横跨大渡河两岸的泸定桥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在刹那之间便感受到了一种震憾灵魂的力量,一种比汹涌的大渡河更强劲更不可遏止的力量,一种让我感动让我燃烧让我激奋的力量;这力量她虽是诞生于历史上的某一个时刻,但是,她的意义却早已起超越了历史的存在,超越了时空对人们记忆的磨蚀。在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之后,那些曾经创造过那个伟大时刻的人们,也许都已鲜在人世,但是,他们的精神,他们的壮举,他们的信念,他们的意志,将如日月,永照大地。

泸定桥始建于1706年的康熙年间,作为一般的交通工具,除了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一定的便捷之外,她并不具有什么特殊的使命。然而,谁也不曾想到过,在她建成230年后的1935年的某一天,她竟会决定着一个政党、一支军队的命运和未来。在这里,蒋介石向他的军队下达了死守桥头的命令:“让毛泽东、让红军成为石达开第二吧!”在他看来,大渡河将是任何人都无法逾越半步的天堑!然而,蒋介石和他的军队还是低估了毛泽东和红军的能力,就在他已经派了重兵扼首桥并派大军来援的情况下,红军的一支军队竟然在一天一夜之间强行军240华里,迅速抢占了泸定桥西桥头。然而,此时100余米长的泸定桥早已被敌方守军揭去了绝大部分的木板,空荡荡的铁索上只有敌方占据的东桥头还剩下一些。波涛滚滚的大渡河上,十三根光秃秃的铁索在风中悠悠晃晃,仿佛是一道横亘在红军面前的地狱之门。国民党的守军一边向对岸开火,一边还得意洋洋地高喊:“如果不想做石达开第二,你们就飞过来啊!”

时间就是生命!对于命悬于一丝的红军来说,任何犹豫都将成为千古遗恨。石达开的命运就是因为他贻误了渡河的时机,才落到了万劫不覆的地步。这支红军队伍在经过了240里的长途奔袭之后,其体能的消耗虽已达到了生命的极限,但是,必须夺取胜利的意志和决心,使他们立即不顾一切地投入到了夺取东桥头的战斗。以廖大珠、王海云等23人组成的突击队员们,背挎大刀,腰束手留弹,冒着敌人密集的弹雨,沿着光秃的铁索,一步步向敌人据守的对岸边爬去。虽然身后的战友已经为自己组织了猛烈的掩护火力,可还是不断有战友从铁索上中弹掉到大渡里,但是,这并没有动摇任何一个人向前的意志!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是一支被射出的利箭,一支必须射穿敌人心脏的利箭,一支只有前进而没有任何退路的利箭!此时此刻,他们所决定的也不仅仅只是个人的命运,这命运是与整个军队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向前,向前,向前!爬过去,便是一片光明!

国民党的守军做梦也没有想到对岸的红军,会像猿猴一样在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光秃秃的铁索上攀援而来,他来的是那么的坚定视死如归。国民党的守军被红军战士的勇敢、意志和不惧死亡的精神所震摄,他们的心在颤,他们的手在抖,在愈来愈近的勇士面前,慌作一团。在枪和炮都不能阻止勇士们前进的时候,他们竟然在自己守卫的桥头点燃了对自己也一样不利的熊熊烈火,以期扼止住勇士的前进。当已经接近了东桥头的红军战士面对突起的大火,也许曾经有过一刹那间的犹豫。然而,接下来的却是一声炸雷般的、比张翼德长坂坡前的一吼更有力量的呼喊:“同志们,我们到了胜利的最后关头,冲啊!敌人垮了,冲啊!”呐喊声中,只见廖大珠向前猛爬几步从铁索上第一个跃上桥板,冲过了火墙,紧接着勇士们也都一个个扑了过去,只见他们抽出马刀,左砍左杀,手榴弹也一个接一个的扔进了敌群……

今天,当我作为一个旅行者缓缓地行走在这座曾被撕杀摇撼过的泸定桥上的时候,当我作为一个观光者轻轻地抚摸着桥上乌黑的曾被勇士们攀援过的铁索的时候,当我作为一个背包客默默地凝视着激流滚滚曾被视作无法逾越的天堑大渡河的时候,我知道,那个战争造英雄、时势造伟人的年代早已离我们远去,因为这些英雄和伟人们已经将他们内心深处视作最圣洁最宝贵的礼品,奉献给了我们,这就是和平!

然而,和平并不意味着平庸和平凡;和平的年代,当然也不意味着每一个人的胸中可以不再勃发壮志雄心,更不意味着一个民族可以不再追求强盛和发展;恰恰相反,和平的年代犹如一片沃野,如果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不能在这片沃野里尽情地绽放自己花的美丽,不能尽情地奉献自己果的馨香,不能尽情地伸展自己的枝叶淋漓尽致地成长,那么,她就会是一片荒芜;如果这样,面对前辈们,我们就将感到无地自容。和平是照耀大地的阳光,是滋润万物的雨露,如果你是一棵大树,那么,你就去完成自己摩天接云的梦想;如果你是一棵小草,那么,你就去追求自己绽绿吐翠的辉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得起前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平”;只有这样,“和平”二字才不失其内涵和灵魂:如果战争意味着毁灭和破坏,那么,和平则意味着创造和繁荣!

战争的年代里,如果胜利和功勋需要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来换取的话,那么,和平的年代里,成功和成就则需要用汗水、毅力和智慧来搏取。在今天,如果我们能以当年廖大珠、王海云等勇士夺桥的精神来激励自己,来投入到自己的追求、梦想和奋斗之中,那么,我们还有什么样的理想不能实现,还有什么样的业绩不能创造,还有什么样的民族大业不能振兴?当年的红军就是靠着这种精神,走过了天堑大渡河,打过了天堑长江,解放了全中国;今天,我们依靠着这种精神,必将使中华民族更加巍然地雄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那一天在旅行中,当我一步步地从沪定桥上走过的时候,我的眼前虽然已经没有了当年弥漫的炮火硝烟,耳边虽然已经没有了当年震耳欲聋的撕杀呐喊,但是,我的灵魂深处却仿佛听到了一个民族最深沉最炽烈的呼唤:亲爱的朋友,愿我们每一个人都像廖大珠、像王海云那样无所畏惧地前进和争取胜利吧,你所取得的每一个成功,你所取得的每一项业绩,你所赢得的与生命有关的任何辉煌,都将是整个民族的意志,都将是整个民族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