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生命里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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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沉思,感悟生命(1)

爬山虎,没有坚挺的树干支撑,没有无数的枝干伸展。但它从低至刚高出地面开始,纤弱的茎就开始了它始于足下的千里之行,交错向上,永无止境。其实上帝给我们每个人都开启了成功的大门,但它的出口不在我们的头顶,却在我们的脚下。

如瀑爬山虎

最早看见爬山虎,是在山海关的城墙脚下。密密匝匝的绿叶如瀑般,从城墙顶直泻城墙脚下。城墙有多高,那一片绿就有多高;城墙有多宽,那一片绿就有多宽,宛如一张巨大的壁毯挂在城墙之上。当时我就想这个植物怎么会与虎有关呢的。

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赏这心仪已久的植物。它的根深深地埋在土壤里。叶子长得很有特色:所有的叶子都是五个一组,一片在上,其余四叶左右对称次第生长,一组叶子形状略似枫叶。无论是长成比巴掌还大的叶子,还是新嫩的幼叶,均是如此,无一例外。它们在阳光下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没有炫目缤纷的彩花引人注意,只有绿成一片的叶子,迎接每一缕朝阳,送走每一抹晚霞,默默无闻地点缀着夏季的色彩。

起初,以为爬山虎仅供观赏而已。可当读懂爬山虎时,我不仅明白了爬山虎的含义,而且深刻领悟到以虎字命名,绝非徒有虚名,

这没有枝干支撑的植物,究竟是怎样长成几层楼那么高的?好奇心驱使我轻轻拨开一处绿叶。我惊呆了。在一片绿意浓得化不开的叶子间,无数根看似纤弱的绿茎努力的伸展着,寻找着攀爬的目标。

原来那么多层叠的绿叶的无尽的增高,竟是细弱的茎的无休止的攀爬的结果。每一根细茎顶端分出五六根极具吸附力的分茎,他们向吸盘一样牢牢地粘固在墙上,我试着碰一下,结实得很。它们从地面一寸一厘耐心地开始攀援,又一寸一厘努力地向上攀援,从下到上,从左到右,相互支撑,相互扶持,共同把庞大的层叠有致的叶子挂满整面墙。我甚至还看到了去年爬山虎的痕迹,尽管岁月已把它们风干成棕褐色,可它们依然倔强地保持着努力向上的战姿。我用力去拔吸附在墙上的茎,茎断了,顶部却仿佛嵌在墙里一般纹丝不动,棕褐色的斑斑点点仿佛已是墙体的一部分,

这爬山虎,没有坚挺的树干支撑,没有无数的枝干伸展。但它从低至刚高出地面开始,纤弱的茎就开始了它始于足下的千里之行,交错向上,永无止境。墙有多高,它就会攀多高,支撑的叶子就长多高。

狂风怒时,树为之折腰;暴雨侵时,花为之失色。唯有这爬山虎,风雨不惊,狂暴不辱。淡定从容,自强不息。

我忽然悟出爬山虎的含义。如果给它山一样高的机会,它就能无谓地长成山那么高。它没有虎的威猛,但它勇往直前的精神却如虎下山。因此,爬山虎,名副其实。

那些无数的普通劳动者,就如这爬山虎一样:普通却又不平凡,不最强但从未示弱。根深深地埋在土壤里,理想却永远更高更远。路有多远,就能顽强地坚持走多远,目标有多高,就能不懈地无憾地攀援多高。

如瀑爬山虎,虎虎生威。前进的征程,没有最远,只有更远;追求的目标,没有最高,只有更高。永无止境是爬山虎人终身的座右铭。

太极人生

《淮南子·缪称训》记载:老子求学于商容,商容问:“人是先有牙齿,还是先有舌头?”?老子回答:“先有舌头,因为人出生就有舌头,牙齿则后来长出。”此时商容张开嘴巴,问:“你看我的牙齿还在吗?”老子说:“已经掉光。”又问:“舌头呢?”老子说:“还在。”商容说:“你知道为何牙齿晚生而早落吗?因为它过于刚强。而舌头之所以长存,因为它柔软。”这也是老子常对弟子们说的“满齿不存,舌头犹在”的故事。

赵太后初执政,秦加紧进攻。赵太后向齐国求救。齐国坚持长安君做人质,才肯派援兵。赵太后不肯,群臣力谏。太后郑重声明“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必唾其面。”事已至此,无人再敢多言,而左师触龙见太后,起初太后怒容满面,触龙并没有直言人质一事。而是由己疼爱幼子推及太后爱护子女,从太后疼女胜过疼子慢慢道来,再从当前追溯三代以前,把太后劝说得心服口服,任凭触龙安排。

崇祯初年,洪承畴战功不断,率军十三万与皇太极决战。松山一战溃败被俘,皇太极派人劝降,洪破口大骂,一心向明。但却没能抵挡住皇太极的披貂礼遇和一句“先生冷吗?”的问候,洪俯首称臣,皇太极所言之前对战只是各为其主等言辞,更是令洪泪流满面。抛开忠君背叛的观念。威逼断然不会使洪屈服,可是赐座此茶的尊敬让洪感恩涕零。

牙齿坚硬却长久不入柔软舌头,力谏难成,软语置腹却让人欣然接纳,再坚强不屈却也难敌温和礼遇。

武术中不乏劲如霹雳,疾若闪电的拳术,然而众多流派,或许只有太极拳不仅源远流长,而且至今备受推崇,很多地方推广太极拳及太极剑和太极扇。

究其缘由或许与太极精髓密不可分。打的是太极,其实修的却是心性。太极的一招一式看似缓慢,实则稳紮稳打,太极没有雷厉风行的利落,只有行云流水般清闲,实则锋芒不外现,内敛真功夫。那看似不经意的舒展,恰好不温不火,从不彰显强硬,

而这尘世间,你看见过合抱的树被风拔地而起,你又何曾见过柔弱的草被风吹到筋骨折断。所谓坚强易摧,刚硬易折,温和处世,柔语相劝,这以柔克刚的力度实则最强,这四两拨千斤的力量实则最大。疾风劲雨的招法就如青年的血气方刚,招招制敌,却未必如愿,欲速则不达的挫折让人沉稳静虑,唯有练就太极的松沉劲道,轻易不被撼动。

太极练的不只是外在功夫,更是心性修炼。周身空无,无形无象,如此境界,若不修心,如何而来。不求一剑封喉,不求一招制敌,远离刀光剑影的逐名逐利,不争胜负得失天下第一,得此心境, 才是太极初衷。

柔和未必是软弱,沉默未必是畏惧,退去未必是胆怯。这太极人生的沉稳襟怀岂是一朝一夕练就。

你的角落,别人的风景

入夏,小区的景致已近最美,绿草如茵,黄的紫的小花撒落其中,宛若夜空繁星,树木日见葳蕤。于是晚饭之后,在小区散步是极其惬意的事情。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目光随遇而安,一会看草,一会赏树,一会眺望远景,一会近观楼房。小区的楼都是深棕色,而且格局大都相同,一楼有花园,顶楼有阁楼。渐渐地我看出些端倪:小区楼房有个特点,那就是每家的阳台都有延伸的空间,而这处空间在主人的视线里是看不到的,因为有墙壁的阻挡,于是它成了主人家的角落。

于是这样的角落就有门道了。我看见不同人家置放的东西截然不同。有一部分人家已经心安理得把它当作仓库:摆放几摞旧鞋盒,鞋盒边上倚着一把破旧的雨伞;也有放一袋子废水瓶的,旁边堆着不用的纸盒;也有的地上盘着几圈水管,旁边散落着不看的杂志。是的,主人无论在雅致的客厅,还是在温馨的卧室,根本看不到这些,他们只需把不要的不用的堆放在那里,因为那里是他们的角落。

也有人家很会利用空间,把洗衣机安放此处,洗衣机上罩着雅致的缀着蕾丝花边镂空纱巾,洗衣机旁边是一个很干净利落的水桶,水桶里斜放着一把拖布;也有的把晾衣架安放此处,架上晾晒着整齐的衣物。到主人家做客的人是看不到这里的,但主人还是把这里收拾得干净利落,因为他们没有把它看作角落,而是充分利用起来,当作了房间的一部分。

最有意思的是有人把这处空间围了起来,而且居然用的是冰箱类大的纸盒。于是这里彻底成了角落,阳光都不能照射,更别提目光的巡视了。看来细心的主人彻底把这里当作角落了,而且不愿意把自己的隐私暴露出来。

最让我欣赏的一户人家,落地窗户纤尘不染,地上放着两盆一人多高的青石山,郁郁葱葱,翠绿欲滴;不远处的花架上是一盆吊兰,枝叶袅娜地垂着。看来这都是主人精心照料的杰作。墙壁上挂着一个硕大的中国结。红绿相称,很有生机,也很雅致。可是,它们的主人无论在客厅在卧室,都欣赏不到自己精心设计的风景。但是每有路人经过都会驻足不前,赞不绝口。

我不禁边走边陷入了沉思。自己的视线虽不能所及,但未必东西不存在。也许你的角落恰是别人的风景。是净化自己的角落,装点别人的视野;还是不经意间或随意地,让角落的垃圾玷污别人的风景?

我们为人处世是否也应日三省吾身,完善自己,内在的缺失不完善,心灵角落的垃圾不清除,早晚会跌在别人的视线里。

狙击手的境界

偶有机会去靶场打枪,当手把机枪,透过准星瞄准靶心时,心里闪过一丝侥幸,打枪很简单,三点一线呗。但扣动扳机,枪把的后座力量及震耳的射击声使我尖叫一声,松开双手。尽管我强作镇定对指导的战士说没关系,可是听到耳畔陆陆续续地噼噼啪啪的射击,我已很难集中精力去瞄准。就在刹那间,对狙击手的敬畏油然而生。

击中目标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但要是孤军作战,距离更远的情况下射中目标,就更让人钦佩不已。因为狙击手的境界,绝非仅仅是技术的精湛。

狙击手执行任务大都是单独行动,甚至是孤军深入。出现任何意外都要独立面对,而且任务完成得再出色,也没有鲜花和镁光灯的闪耀,因为他们的形象需要严格保密。他们训练时所吃的苦非常人所能想象,成功后没有掌声的喝彩和粉丝的追随。他们依旧选择沉默,这样的境界如今几人还有,试问浮尘欲海的人,能否沉寂下来思考淡泊的价值;好高骛远的人,能否沉稳下来学会脚踏实地;三心二意的人,能否沉淀心灵专注目标。

抛弃外界任何繁杂,心灵绝对的忘我,身体石化,甚至眼皮不能眨一下,枪人合一,屏气凝神,不得有半丝的疏忽,哪怕是0.01的大意,都可能就会失去等待很久的机会。可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真正的狙击手,空能悟出人生的真谛,静能沉寂心灵的浮躁。心境与枪身融为一体,这人枪合一的境界就是忘我的境界,忘却繁杂,抛弃干扰,没有欲望与奢念,世界万物不复存在,唯有目标。为了目标舍去一切,冬日不知严寒的侵袭,把身体株守成冰雕;夏季不觉蚊虫叮咬,把身躯坚守成石像,即使汗水模糊的视线,如炬目光也会坚毅地等待目标的出现。

人生亦如此,唯有专注与执着能成事,见异思迁没有定力,朝三暮四缺乏恒心,永远走不到成功的终点线。鸟的翅膀系上了黄金,就无法翱翔长空;船的舱里装满了奢望,就不能扬帆远航。淡泊心灵,沉静心境,如果目标明前方,如果方向也正确,那么净化下来吧,如若拥有了狙击手的境界,还有什么做不到 ?

草的姿态

提起草,人们就会想到绿草如茵,草长莺飞。似乎很少有人想到干草枯黄,孤风临立。

闲看花开花落,静观云卷云舒,可很少有人留意草生草长。知道燕归雁去是季节的交替,晓得叶生叶落是春去冬来,可又有谁在意过草的存在与枯掉。初春,大地上星星点点的绿带来惊喜,那是因为看到春天的脚步已临近。暮秋,忙碌田野的收获,还有谁会在意这草终究是渐渐枯萎,还是一夜变黄。

其实草并不在意人们的心情。它不像花儿那样娇嫩,需要呵护;它也不像花儿那样渴盼青睐,讨好地绽开五颜六色的笑颜。它永远只披一件绿色外衣,普普通通的绿色。它深知自己不像庄稼那样,能带来丰收连连的喜悦;它深知自己不能像果树那样,能带来硕果累累的荣耀。所以草习惯了默默无闻,习惯了自生自灭,习惯了悄悄地来,悄悄地走。

然而没有草的渺小,怎能凸显树的挺拔高大;没有草的单调,怎能映衬花的色彩缤纷。欣赏树的葱郁葳蕤,享受着树大好乘凉;惊讶花的美艳,陶醉于花的沁人心脾。对于小草的绿却是熟视无睹,习以为常。

但草并不在意。你看道两旁,路两侧;你看堤坝上,沟坎里;你看树林下,田野中……,那满山遍野的绿,那一望无垠的绿,那肆无忌惮的绿,那无拘无束的绿,是草在顽强地生长。不需要呵护,不需要料理,只要有风,只要有鸟儿,草就插上翅膀般飞翔在大地的怀抱里,主宰着大地的色彩。

狂风暴雨可以摧折树的腰身,坚忍不拔的草却在狂风中舞蹈,根儿紧紧咬定泥土之中。骤雨冰雹可以砸烂花的娇容,可素面朝天的草却不畏惧任何打击,它细弱的身体是天然的屏障。

草的生命注定一岁一枯荣。纵使繁荣之时无人高歌,它亦无怨无悔,待到枯萎之日无人惋惜,它亦不憎不恨。

你就留心去看一下吧,在寒冬里,草的颜色已改变,可草的姿势从不曾变更过。道两旁,路两侧,堤坝上,沟坎里;树林下,田野中……,田野已寂寞得百无聊赖,光秃秃的树枝已站立成一道道风景,只有偶尔的喜鹊或麻雀的光临,树枝才微微颤抖几下。你放眼望去吧,那满山遍野的除了草还是草。

骄阳蒸发尽它们体内最后一滴水分,秋风吹走它们身体最后一丝绿意。这些草们还是以夏天茁壮的姿势站立着,这些草们还是以秋天抗争的姿势挺立着。严寒霜冻可以冻坏它们的身子,但冻不跨它们的筋骨;寒风可以折断它们的筋骨,但吹不断它们顽强的根。无风时,它们谦逊地站成一幅幅油画,风过时,它们就倔强地证明自己的存在。

待到春花烂漫时,那些春风吹又生的草又漫山遍野地绿起来,又开始新的生命轮回。

其实我们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小草呢,不引人瞩目。不受人关注。可我们是否也有草的襟怀,草的意志?

你是过客吗?

看过一篇文章,作者忍受不了那样的旅游者,在埃菲尔铁塔下照张相,就觉得自己攻克了巴黎。做旅游路线设计时,如果两个星期走一个国家就没有人去,可是打包进好几个国家,就有人很感兴趣。作者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比如像葡萄牙这样的国家坐拥名胜,美食,美酒,怎可一天打发。其实满足于走几个国家的心理纯粹是过客的心理。

我何尝不是如此,曾经以为自己去过很多地方,看罢此文,幡然醒悟。我不过是路过每个地方的客人而已。旅游不过是用金钱换来的照相和疲倦。匆匆的脚步根本丈量不出城市的厚度,再讶异的眼神也掩饰不住旅途的倦意。看过的景色,日后只能凭照片唤起些许的回忆。

对于去过的城市只是走马观花,更谈不上读懂城市内涵与底蕴。事实上无论怎么认真地欣赏了所去的地方,所知依然是凤毛麟角,所观只是以管窥豹。

如果一座城市是一本书的话,游客的目光不过掠过封皮,触手可及的仅仅是几页彩图。而真正书中的精髓,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去了悟。于是我祈盼知己有生之年,去自己向往的地方,一定要居住一段时间,不再做茫然却又自大的过客。

去草原就与牧民日出策马驰骋,日落就月下细数每一颗草的故事。若去周庄,就泛舟水中,找寻每一弯桥的来历。去西藏,就追寻藏羚羊的踪迹。因为我不想做过客。如果我喜欢的地方,我就用心灵去触摸,用灵魂去感悟,我不希望生命途径之处 只是稍纵即逝的驿站,我希望是站台,哪怕很小,给我留下空间驻足,让我离开站台寻觅更寥廓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