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若是治病,你想的是治本,还是仅仅只是治一个标?”
“我……”
踌躇半响,暮惊涛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太子,仔细想想吧。这朝中,也是时侯该整治了。”叶无痕一顿,眼底笑意不再,眼神凝重的看向暮惊涛,一字一字的加重了往外吐,“玄武门之变,并不全是错的。相反的,它则预示了一个盛世繁华的开始,不是么?”
“我……无痕,你给我想想,好吗?”
叶无痕不再说话,轻轻退出去顺手把门给关了起来。
回头,看一眼紧闭的门,叶无痕的眼底涌出一阵难以言说的情绪。
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才能想清楚的。
有些决定,是别人不能代替的。
一如现在,他只是提出来,而余下的,则并不是他所想的了。
那些个决定,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他所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帮暮惊涛稳住他暮家的江山。
至于……方法采用与否,那么,则是暮惊涛自己的事了。
欢声笑语,莹歌漫舞。一场歌舞,一场宫宴。
看似清平的背后,隐藏了多少的阴谋?收敛了多少的杀机?
恐怕,这天下的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是没有人能够知道结果如何的。
一如,今日的这场宴会。
昭阳殿。暮氏皇族的人基本上都到了。
据暮惊涛言,这次摆的是家宴。可是,说是家宴,却偏偏的招来了诸多的王公大臣。叶无痕在一旁冷眼观着,看着镇南王邪魅的笑,看着三皇子算计的眼神,主坐上对着殿下舞女垂涎尽显的眼神,再看一眼暮惊涛眼底偶尔滑过的杀意,联想到之半个月以为暮惊涛暗地里所做的兵马调动,他知道,暮惊涛是打算下手了。
或者,这才是正确的吧?
成者王败者寇。更何况,暮惊涛本身就是未来储君,而今不过只是提前登位罢了。至于老皇上,叶无痕冷冷一眼睇过去,亲小人疏贤臣,这样的皇上,不要也罢。
反正,对于叶无痕来言,这里的事情越早结束,他才开心。
那样,他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去找他的心儿了,不是么?
“太子,我去外面透一下气。”
看着里面的喧华纷杂,叶无痕有些透不过气,眉一拧,悄悄的和太子低语告退。
“嗯,无痕小心些,你的身子还不曾完全康复。”
“谢谢太子,我会小心的。”
叶无痕转身,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仿佛看到镇南王眼中一闪而过的类似于提醒的意味。
提醒……亦或暗示,可能么?
镇南王可是一直都在支持着三皇子,在墨城时,两个人说不上对立,却也是相看两相厌。谁看谁都不顺眼,一见面就想把对方恶整一番才好的。所幸的是,镇南王还算是个君子,从不曾以权势压人。虽然,他并不把他的王爷身份看在眼中,但该有的面子他毕竟还是要多少顾一些的。所以,几次三番下次,他们二人是斗了个旗鼓相当,谁也没胜过谁。
如今,在这胜败紧要关头,镇南王会给他作暗示或是预警?
或者,是自己看错了吧?
嗯,一定是的。
叶无痕重重点头,酒喝多了容易看错呢。摇摇头甩去眼底的疑惑,他悄身出了正殿。
而身后,他不曾看到的是镇南王略有些惋惜及担忧的眼神。
不知不觉间,踱出了昭阳殿。
身后,是一排排的枫林,晚风一吹,枫叶飒飒直响。
无意识中,慢慢的走近,林内,落英纷纷,枫红似血,扰人心醉。
兴致来临,叶无痕索性飞身跃上一颗最浓的枫树,把整个的身子缩在枫叶中。身子毕竟是大病初愈,不过是几杯水酒,竟然搅的他心底有些起浮不停。想想那种宴会的无聊,该是没那么快就结束的。眼一闭,他竟闭目养起神来。
其实,他是故意走出来的。
以叶无痕的聪明,如何看不出今日这宴会的另有乾坤?
他可以帮助暮惊涛,但是,他也要为叶家,为自己留条后路。经过了大半年病,他褪去了年少轻狂,反到是整个人沉敛不少。所以,他知道,有些事情他只能是参与,或者是关键时刻帮一下忙,而不能抛了所有的去为暮惊涛打前阵。
最是无情帝王家。现在的他,若是一味的往前冲,那么,保不准以后暮惊涛坐了那个位子后,哪天一个心情不好和他算起账来,那他怎么办?若仅只是一个人还好说,但是,他还要去找心儿。他还有墨城叶府的百年基业。所以,他不敢再去冒险。
“嘘,你说,现在宴会进行到哪了?”
“你管进行到哪了?”一个略带几许不满的声音响起来,“做好你自己的事,只注意着前面的动静就好。到时,三皇子可是说好的,摔酒杯为号。”
“知道知道,不就是信号一响,先拿太子,再擒皇上么?”
“哼,都给我注意点,坏了事,可是要脑袋的。”
“呵呵,老大,放心好了。我的刀可是单等着太子的脑袋呢。”
“还有我的我的,我的可是专门给皇上准备的。又快又利还干净。哈哈哈……”
半睡半醒间,叶无痕被一阵低声的喧哗惊起,侧耳一听,不由的心底一惊,看样子,这里埋含有的该是三皇子的人。而且,选定的日子就在今晚的宴会了。可是,太子知不知道三皇子的人有所准备?他的人马够不够,准备的周不周全?
一连串的问题快速冒出,然而,下面的谈话却犹在继续……
“三皇子的箭阵准备的如何?”
“呵呵,放心吧。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哪个敢来,万箭齐发,让他有来无回。”
“别大意。事成了,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败了,明年今日便是你我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