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的话太长,凌乱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他似乎从小桌上昏黄的在火光中看到了自己穿上龙袍,大摇大摆坐上龙椅的模样。后宫佳丽三千,都朝他下跪,朝他献媚。文武百官跪在百翔大殿,朝他大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心已近癫狂。小小的船舱忽然化作了他富丽堂皇的后宫,他是皇帝,他要拥有天下所有的女人。
忽然翻身将梨菱压在身下,鼻尖探索着她的气味,指尖轻抚着她的长发,划过她的脸庞,滑过她白皙的脖子,解开她的衣扣,滑进她的衣襟,摩挲着她的突兀的锁骨,探寻过她的腰际。
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咬住了梨菱那微微开启的唇畔,贪婪的允吸着它,它是如此的软弱而无所设防,甜香而温柔。
他享受着这样的芳香,这样的柔和,享受着因为梨菱而得来的冲动。他用舌尖轻轻启开她洁白的贝齿,乘虚而入,搅动着她的空虚和无助。
他已志在必得,至少他以为他可以得逞的,他以为她已他禁锢于后宫中的三千佳丽中的一员,只属于他一人。
可,“佐银月!”突然之间从那喉间微弱的发出,毫无征兆,破碎了他所有的绚烂若春花的白日之梦。
这三个字,就好像一颗重磅的炸弹,忽然之间砸碎了船舱里的寂静。砸碎了船舱之外的宁静。
这是挑衅。
慕容轩顿时直起身子,退了一步,收紧衣带,恨恨的看着梨菱,双眼布满了血丝:“你说什么?”
梨菱眼光涣散,听而不答!
“好!这是你自找的!”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弯腰扯起梨菱的发,几近将她的头皮扯下,残暴的拉着她向小桌磕去。梨菱的额顿时冒出了涓涓甜润的血腥。
左手提起已半近昏迷的梨菱的衣领,扬起右手狠狠地落下几张掌下去。
她的脸便肿了起来。
仍觉得不解气,狠狠地将她摔在地上,砸起舱内的凌乱的稻草,又在她的腹部狠狠地踹了几脚。
梨菱顿时本能的缩紧了身子,眼角挂出了几滴晶莹。
慕容轩终于冷笑一声,整理了衣襟,抽出折扇,却不打开,轻蔑的看着她,说道:“知道错了?我告诉你,不要再在我面前说这三个字。女人,就应该知道羞耻,就应该遵守妇道。”
可梨菱却微闭着双眼,唇齿之间又倔强的挤出那三个字:“佐银月……”有些浑浊,有些模糊不清,有些朦胧。那几滴晶莹并非因为身体的疼痛。她心中的痛,早已超越了一切。
慕容轩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弯腰抓起她的双肩,暴怒地摇晃着:“你说什么?”
梨菱额上的血仍然徐徐的从内冒出。
“水性杨花的无耻女人。和你娘真是一模一样。”慕容轩顿时觉得无趣,轻轻一推,将梨菱又一次摔在了地上。站起来,不屑的瞪着她。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真不知道,慕容府怎么会出你们这样的败类!”说完,扔下血流不止的梨菱,扬长而去。
走到舱门口,却又回了头,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可惜啊!不管你再怎么想他,他也死了!死的时候,被砍了一百多刀,肚子上插了十二把利剑,体内还插了二十多个暗器……死后挂在临济城城头示众,可那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或许是死不瞑目哦!”
穿过巫峡,一条豪华的双层楼船,悄无声息的停在已变宽阔的清衣江中央。
夜幕之中,双层船船头挂着的那两串大红的灯笼,随着夜风轻轻的晃动,格外的显眼。
离大船还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慕容轩站在小船的船头,一手提着个白色的灯笼,一手拿了一个不透光的黑色帆布,面色阴暗,向着大船,明长暗短打了三次暗号。
隔了半刻,大船的船尾,也亮起了暗号。暗短明长,也是三次。
慕容轩将灯笼挂在了小船的船头,委身进了船舱,将看似昏迷中的梨菱横抱而出。
大船驶近了小船,他便飞身跳上了大船的甲板。此刻,甲板上已经跪了十几个人。
“恭迎少主!”
“嗯,大家辛苦了。”
慕容轩站在甲板上,审视着跪着的十几个心腹,又抬头望着悬在苍穹中的明月和流动的云翳,轻叹了一口气:“小船上还有两个人。长孙公子是我的好友,大家不要亏待了他。至于苏姑娘……”微微一笑:“还是将她带上船吧!”
“是!”领头的一黑衣人领了命,拿了一个黑色的大布袋,跳下小船,静悄悄的钻进了昏暗的船舱。
船舱中,长孙清风和苏晓月被反捆着,嘴上堵着白色的麻布,倒在地上。
长孙清风面色苍白,目光幽幽,浅色的衣襟上沾满了深色的早已干涸的血渍。面对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他已无畏惧。
“或许是报应!”他早嘲笑过自己。
他不该相信慕容轩的花言巧语,不该相信什么爱情是自私的,如果喜欢,即使她有了意中人也要将她抢到自己的身边。
不该相信,只要自己将玉佩交给慕容轩,他就会把梨菱交给自己。
整个过程,虽然他都是被动而行。可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参与者。
害人终是害己。
而苏晓月却“呜呜嗯嗯!”的叫着,满眼都是惊恐,扭动着身体不断的挣扎着,两脚空踢着地,却没有人听得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黑衣人目光阴冷,沉默无言,瞥了她一眼,便仅用了一人之力,将长孙清风装入了黑色布袋之中,用一根麻绳扎紧了袋口,扛在了肩头,钻出船舱,走向船尾。
“咚!”的一声,长孙清风如一颗巨石掉落水中,静谧的清衣江激起了半米高的水花。水花渐消之后,便是一圈大似一圈的涟漪。
黑衣人又钻进了船舱,苏晓月拼命的摇着头,收缩着身子向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