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最是年少轻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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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高 22

自从有了炉子,寝室总得要个烧水的提锅才行吧,要不然烧个开水就只能在饭盒里烧一点,这样让大家感到确实很不方便。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李飞正在教室后面跟谢坤几个吹牛聊天,恰好吕程打后面经过,李飞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抓住吕程说:“吕程,你不是在街上住吗,给我们拿个提锅我们兄弟用两天好吧?”吕程不解:“你们无端端的要个提锅干啥?”谢坤谢乾赶紧上来帮腔,将原因一说,吕程当即表态:“没问题,今晚我就从家里给你们带一个来!”几人很是高兴,只等晚上吕程送锅来。

自从寝室有了个炉子,何军要求大家按照床号,一人一天对其进行看管,负责在下课的时候回去加个蜂窝煤或者其它啥的。晚上,吕程果然从家里带了一只提锅到班上的男生寝室,大家坐在床沿上,伸手烤着火。吕程给谢坤,谢乾几位吸烟的打了一支烟,就着炉火点上,对寝室几人说:“大家有了锅,想不想煮顿鸡肉吃?”说得谢坤,谢乾两人方方正正的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动,因为他们嘴里做着吃肉的架势,喉咙里咽着口水。李飞忙问:“哪有鸡肉?”吕程呵呵一笑,说:“我们楼顶上鸡多的很,全部是病人送给那些医生的,你只要想吃,可以跟我上去偷一只下来就是了,******,鸡养多了,我每天半夜总要被鸡的鸣叫惊醒三四次!”李飞虽然胆子大,做人却是有原则的,当全寝室人马都瞪着一双牛眼,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李飞却退宿了,他义正严词的说:“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你们要去偷鸡,我不支持,不反对,但是千万别搭上我!”全场顿时寂静了下来,李飞都不敢,还有谁有这个能耐让大家吃上鸡肉?没有人再提这话了,生怕成为众矢之的,担当起偷鸡的重任。吕程却一个劲儿的鼓动大家:“没事,安全的很,有我在绝对不会出事,有没有谁愿意去?”谢坤听了吕程的话心里产生了一股跃跃欲试的冲动,对吕程说:“来,我们上床之后再行商量!”由于下了晚自习吕程还回去拿锅到学校,所以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学校应该也关大门了,大家都留吕程就在寝室休息。谢坤招呼吕程跟他睡一起好商量“大事”,说完就上床去将自己那些脏衣服从床上扔下来,藏在柜子里。石扬本来几天都跟谢坤在睡,见吕程留下了,只好怏怏的去睡自己的那张床。吕程看到谢坤那床又脏又乱,十分不想在他床上睡,但是巡视了一周,寝室所有的床铺都差不多一样脏,也只好就在谢坤的床上将就一晚了。

冬季的夜比较长,晚上学生们都是五点左右就吃了晚饭,现在上了四节晚自习,肚子本来就很饿了,经吕程在床上鸡肉长,鸡肉短的一刺激,都感到肚子饿得厉害,一个个将头伸出床外,看着炉子上面的提锅,就像真的里面炖着一只鸡一样,嘴角不禁流出了口水。谢坤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说:“我们明天晚上就去偷鸡怎么样?反正后天又没课,你对那边又熟,你带路,晚上偷了我们就回来煮怎么样?”众人连连叫好,谢坤问:“还有谁要去不?”李飞说:“偷鸡还要几个人?你一个人去不就得了,那些事情,人越少越好,我们其余人给你提供后勤保障!”谢坤说:“那我只是负责偷鸡,回来拔毛,汤鸡这些事情我可就不管了!”其他几人连连说:“那些事情你不用管!”寝室几人七嘴八舌的争论开来,包括一些偷鸡的技术要领及注意事项。

第二天中午,吕程就从家里将晚上煮鸡的油盐酱醋全部带了来,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晚上下了自习,谢坤和吕程先回到寝室跟大家闲聊了一会儿,烤火等候时机。到了十二点的时候,两人开始准备翻围墙出校门。临出门的时候,谢坤把谢乾叫上,说:“你说你娃儿还是不是人,你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冒险,还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堂兄弟呢?”说完生拉硬拽的把谢乾拉上,就出了宿舍的大门。现在由于是补课期间,宿舍下面虽然有个大门,但是形同虚设,并没有上锁,因为高三的学生越到后面学习越紧张,有些人半夜还要去教室学习,不锁教室门和宿舍大门是很正常的。

谢坤三个悄悄的跑到一处有一缺口的围墙下,这儿是学生们经常翻越的地方,地上被垫了几块砖,墙顶上的玻璃渣子也早就被一些翻围墙的先驱者檫得一干二净了,所以几人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翻了出去。

镇上的医院,连个大门也没有一个,所以吕程带着两人直奔自己住的那栋宿舍的顶楼,吕程的爷爷是个医生,他们家的房子就买在医院里的,因为住在医院所以对医院很了解。深更半夜的,外面并没有人,几人并不胆怯。

借着淡淡的月光,谢坤和谢乾爬上一幢宿舍的楼顶,吕程则在楼梯口给两人放哨,虽然现在依照他往天的经验,应该不会有人来,但是由于几人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所以还是显得格外谨慎,俗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楼上有三四个用篾板子圈起来的鸡舍。每一个里面都有好几只鸡,夜太黑,也看不清楚数目多少。谢坤和谢乾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最近的一个鸡舍,还没走到跟前,里面的鸡就像有所警觉似的“咕咕”的发出声响。谢坤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直到那声音渐渐平息下来。眼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放哨的吕程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一遍一遍的小声催促着两人。谢坤终于壮着胆子将圈门打开一条缝隙,抓住一只鸡的鸡腿就往外扯,鸡扑打着翅膀,发出一声尖叫,谢坤和谢乾吓得两腿不住颤抖,谢乾一步抢过来,将鸡头一把攥住,鸡这才停止了叫声,所幸圈舍里的鸡也只是扑打了几下翅膀,并未发出太大的响动。

谢坤抓着鸡,闭着眼睛死命的将鸡头扭转了几下,他平时是不敢杀生的,现在出来,心里才有点后悔。不过谢坤转念一想,这次就他妈豁出去了,下次再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了,况且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自己也没那个福分消受。

几人捉着鸡就悄悄的往楼下走,才下楼,谢坤就看到住院部前人影晃动,赶紧侧身闪进旁边的树丛中,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心里那个急啊,生怕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将他们捉住,交到学校保卫处。吕程待在树丛里窥视了半天,对几人说:“看着情况是今晚有急症病人,住院部那边是不能走了,你们跟我走小门。”谢家兄弟跟着吕程趁黑摸到院墙下的一个破木门跟前,猫着腰就要往外钻,正在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线射向了他们这边,幸亏吕程已经跑过门去了,谢乾眼见着别人在大声呵斥:“那是谁在那边做什么?”当即吓得发抖,心一横,一脚将破木门踹飞了出去,两人赶紧拔腿就跑。射电筒的那人赶忙跑过来一探究竟,但是等他跑过来的时候,三人已经跑去了老远,只是听见身后的鸡鸣狗吠声。这一次倒是将谢坤几人吓破了胆,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这时手里的那只鸡不时实务的扑打了几下翅膀,谢乾一发怒:“就是你个东西害得老子提心吊胆,觉都没睡!”说完将半死不活的那只鸡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几下。

回到寝室,大家全部没睡,都在等着几人的得胜归来。同学们扯了一张床单挂在窗子上,以遮挡宿舍管理员的视线,里面分成几堆人马,一个个正坐在床上就着烛光斗地主。见到三人归来,特别是见到那只奄奄一息的大公鸡,全寝室的学生都扫却了一身的疲惫,丢下手中的扑克,迎接三人。李平将自己正在喝的一杯水递给谢坤:“来,坤哥,辛苦了!”

谢家兄弟乘兴向大家讲了那扣人心悬的窃鸡故事,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众人听后一阵大笑。谢坤却不管那么多,招呼吕程和谢乾说:“我们现在休息了,煮鸡的事留给他们。”又对其余的人说:“我要睡一会儿,煮熟了还是要第一个通知我哈!”李平说:“明天又不上课,今晚你睡了,白天干嘛去?”谢坤说:“去,干你的活,小孩子家懂什么?”

李飞立即将一锅热水倒进一个盆子里,将整个鸡泡在热水里汤,他和李勇两个边扯鸡毛边笑这个塑料盆。这个塑料盆相当厚实,是他们整个寝室唯一的公共财产,一盆多用,既是洗脸盆,又是洗脚盆,现在被用来汤鸡。本来以前寝室很有几个盆子的,但是被这些学生弄丢的弄丢,损坏的损坏,到最后就只有这一个质量最好的脸盆还残存在寝室了。本来李飞并不是很支持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是想到那香喷喷的一锅鸡肉,他早就忘了自己什么高尚的情操,只是盼着尽快吃肉。

炉子里的火燃烧的很旺,就像大家此时的心情,一起一伏的,将整个屋子烘得暖融融的。李飞在云中的时候就有老师说他“白天风都吹得倒,晚上狗都撵不上”,现在他和李勇扯着鸡毛,还一边说着笑。李飞边扯鸡毛边将工作划分了下去,因为在他们寝室,有些人是见不得别人偷懒的,要是自己劳动了,别人不劳动,他的心里就感到不平衡,吃不得半点儿亏。在这种情况下,将工作分细,让每个人都干一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几人分工合作,拈鸡毛由于工作量大,特找了四个人,李飞率领。之后淘鸡肉一个人,切块一个人,洗锅煮肉一个人,吃完后洗锅一个人。

李飞和李勇两个点着蜡烛将长长的鸡毛扯完,两腿就蹲麻木了,心里直骂这不是他妈人干的活。李平,林俊见李飞两人累了,赶紧上前替换,最后好不容易将那些细细的绒毛扯尽了,两人找了把水果刀三下五除二就把个鸡给分解了,脏东西全部丢进了厕所。两人弄完之后接着将鸡递给洗鸡肉的张顺,张顺这次只是洗一下鸡肉,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他两三下功夫就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个干净。说实话这干净不干净又没有一个检验的标准,黑灯瞎火的,谁讲究那么多啊,不干不净吃了才没病呢!张顺洗好之后就将鸡交给何军去切块,自己忙跑到炉子边烤手取暖,大冷的天,跟冷水打交道确实不太好受。何军握着那把几乎没有刀刃的水果刀,在洗漱台上忙活了半天才将水果刀磨出了刀刃,他将鸡按在洗漱台上就拿起刀子很是吃力的一块一块的切割起来,他开始的时候实在不明白李平、林俊两人是怎么用那把钝刀将鸡分解了的,现在他切块的时候终于明白了,原来两人是用刀尖在鸡肚子上划了一条口子,内脏全是被硬扯下来的,因为鸡肚子里还明显的有没撕扯干净的痕迹。切块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何军忙了好一阵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一盆鸡肉切好,交给张山去煮。

才将水烧开,饿鬼们就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在锅里翻来翻去的试探肉是否熟了,张山连忙制止众人的行为:“是我煮还是你们煮?”直到现在,几人才发现,煮鸡肉才是个好差事!随着时间的延长,鸡肉的香味开始在寝室内弥漫,学生们玩扑克的也没心思玩扑克了,睡觉的谢家兄弟也没心思好好的休息,不时探出脑袋注视着烟雾弥漫的提锅,生怕别人偷了嘴。张山眼看着面前被煮得翻来滚去的鸡肉,忍不住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在嘴里。他的举动虽然迅速,但还是没有逃脱众人的视线,大家纷纷围拢了去,将筷子伸进提锅里就是一阵乱夹。谢坤在床上见了,这还得了,他一个激灵翻下床,以最迅速的动作在锅里夹了块肉就放到自己的嘴里,当即被烫的“丝丝”直吸气,说实话,这鸡肉还没有完全熟透,不过在这些食欲被完全挑逗起来了的人们面前,大家还是觉得可以吃了,而且还别有一番风味。

谢坤的“丝丝”声倒使得还在床上的谢乾和吕程心急如焚,他们揭了铺盖就向床下跳。待大家都将筷子不断的伸向锅里的时候,锅里已经很难再夹到肉了,一只五六斤重的鸡拔了毛还能有几块肉啊,能经得起十一双筷子在里面折腾几次?学生们很是惋惜,肉味都还没有品出来已经就没有了。李飞提议:“来,我们把鸡汤分了,晚上汤还是一人能够分到一碗的。”

大家纷纷找出自己的饭盒,李飞将锅提起,依次倒着鸡汤,众人手捧饭盒,边喝边一个劲儿的吆喝:“爽啊,真******爽!”谢坤则拿着一块鸡骨头猛吸,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待大家喝完汤,石扬将提锅洗净,已是凌晨五点了,要是平时,大家又要准备起床了,幸好今天不上课。现在一个个的折腾了一晚上,虽然没有吃饱,但还是喝足了。此时都感到有些疲惫了,于是全寝室人马倒头就睡,在平时上早自习的时间里睡得又香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