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同人小说红楼惊梦之黛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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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是夜,黛玉睡在凤账里,雪雁睡在身边,因为一路车马劳顿,黛玉倒是睡的安稳,雪雁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帐篷顶上的凤纹图案,默默地想着心事。

原野上的夜晚,格外的宁静,除了风声,便没有别的声音。

水溶看完了北边的邸报,做完了战情分析,已经将近半夜了,因不知黛玉是否睡的安稳,便轻声出账,到了边上黛玉的凤账前,屏息细听,但听见里面黛玉细长的呼吸声,再听便是雪雁辗转翻身的声音。

水溶笑笑,今晚冯紫英也有点异常,看来有件事情还是麻烦了。

一千营帐,练成一片,灯火通明,甚是壮观。

士兵们轮流休息,护卫粮草,卫若兰跟在水溶身边,又巡视了一圈,交代了值班的兵士们一些话,然后才回来,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到军帐上,黛玉便从睡梦中醒来,轻轻的睁开眼睛,边上的雪雁早就没了影子,于是自己翻身坐起来,伸个懒腰,便唤一声雪雁。

水溶正好起来,刚走到黛玉的帐篷边上,听见黛玉唤了两声雪雁没人应,便弯腰进来,笑道:“妹妹醒了?”

“这么早,你怎么在外边?雪雁呢?”黛玉一边用手拢着长长地黑发,一边笑道。

“我也刚起来,雪雁可能就在附近,你要什么,我来侍候你就是了。”水溶说着,便拿来了黛玉的外衣,给她批到肩上。

“又胡说了,我要起来了,你先出去。”黛玉羞红了脸,更显得她美丽的笑靥如清晨带着露珠的芙蓉花一样娇美可人。

“好,我去唤雪雁来。”水溶见黛玉羞怯,便不忍心逗她,转身便往外走。

“不用叫她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这点子事自己也能行,你只在外边等一会儿就好了。”黛玉说着,便自己穿上了上衣袖子。

水溶在帐外等了一会儿,雪雁带着两只雕儿回来,看见水溶,便笑道:“王爷这样早,姑娘醒了?”

“自己穿衣裳呢,你进去瞧瞧吧。”水溶便唤过雕儿,让雪雁进账。

一时早饭备好,黛玉和水溶又跟士兵们一起用了早饭,大军便开拔前进,因为要赶时间,水溶下令加快行进速度,黛玉的马车用的也是战马,于是便一路跑起来,虽然颠簸些,但想想别有一番趣味,黛玉倒也不觉得怎样苦。

一路上风餐露宿,又心爱的人相伴,二人的心都是甜蜜的,水溶初时还后悔带着黛玉来,几日过去后,见黛玉到比原来放得开了,心情也好,吃饭和睡觉都香,便想着,还是自然风光和天然食物最养人。

大军北行了二十余天,路边的景致便变了一番模样,四处都是荒草连天,远远地看见十几户人家,偶尔几颗高挺的白杨树,让空旷的原野更加空旷。清晨冉冉升起的红日散发着万张金光.若说江南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那么塞北则是一个刚猛苍桑的江湖飘客。黛玉自由在江南长大,这样的塞北风光何曾见过?

水溶说,再有半日的路程,便可到我军军营了,黛玉听了,心中也激动不已。

将士们正要整军待发,马儿突然焦躁起来,四只蹄子不安的来回踱地,高昂着头,对着天空嘶嘶长鸣。两只雕儿也扑棱棱飞上了高空,在空中盘旋着,发出阵阵哀鸣。

水溶眉头一皱,翻身上了赤狐驹,然后高声吩咐:“骑兵准备!”

两千骑兵刷的一声,一齐上马,只在眨眼之间,便圈成了整齐的队伍,护住粮草和步兵。

一阵风起,但见西侧天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大队人马,放眼望去,足有上万人,但是这些人衣衫不整,全都穿着游牧人的服饰,一看便知道不是敌人的正规军队。

然而这随风而到的杀气,却也不能让人乐观。

“是敌人吗?”黛玉在众人的保护之中,以千里传音术,问水溶。

“不是,这里连年战乱,很多青壮年都抛弃家园,成为聚匪,专门袭击粮草,不分敌我,只要有粮草他们就劫。”

战场的行事,瞬息万变,只在几次呼吸之间,一万多人的劫匪已经到了眼前,五十米之外的地方停住。

黛玉站在马车上,透过骑兵之间的缝隙,看见不远处的劫匪,虽然衣衫不整,但却是训练有素,攻守有备,站成一排一子长蛇阵。

这些人,都是背井离乡的人,原是多年的战乱,让他们失去了家园,人群里,尚有十三四岁的少年,他们之所以所向披靡,完全是为了生存,是垂死挣扎的勇敢。

黛玉看着这些人,心头不禁一紧。原来战争,可以造成的伤害是这样的深,管不得历史上无论是百姓还是明君,无论是有识之士还是市井农民,全都痛恨战争。

“雪雁,箫!”黛玉伸手,雪雁忙吧碧玉箫递给黛玉,雪雁以为,黛玉要使用音功退敌。

对方痛恨的和渴求生命的目光让黛玉心情大动,屏息片刻,慢慢的吹起了箫声。

箫声骤起,荒原上流浪的难民劫匪们心头先是一紧,原以为对方发起的是进攻的信号,谁知等了等,只见两千铁骑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般立在那里,将士们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杀机。

谁也不喜欢打仗,除非为了生存。

箫声婉转哀痛,似乎是在诉说着亲人们送别的叮咛,又似乎是呼唤远处的亲人早日回家。流浪的人听的满目肃然。

黛玉心中想着亲人,箫声中便带着无尽的缠绵和哀怨,周围的人无不动容。

慢慢的,对方的人群有了哭泣声,不知是谁带了头,但一旦爆发,这种感情便不可收拾。一时间天地之间除了箫声之外,便是呜呜的哭泣声。

箫声何时而止,众人都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天地间一片宁静。

“野狼,我水溶带领天朝精兵,本是为了边疆安定而来,为了你们重回家园而来,如今你竟要劫持我军粮草,说实在话,若是你们能够良心发现,就此离去,或者跟随我赶赴前线,为你们无辜死去的父老报仇雪恨,我水溶定会禀报皇上,将来北疆安定之日,依旧换你们土地牛羊,若是不识时务,硬要抢夺军粮,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水溶提起内力,高声喊道。

前面为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腰上搀着狼皮战裙,手持狼牙棒,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因为要养活这一万多人,无奈之下动了劫持天朝粮草之心,有道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前后都是死,不如抢了粮草,先让手下的人吃顿饱饭再说。

然而今日,被黛玉的箫声勾起无限忘事,心中自然是感慨万千,每个人心中都有最柔软的地方,都有最难忘的事情,那夜战火烧了他的家园,父母和妹妹都被火烧成灰烬,他一个人逃出来,遍体鳞伤,在荒原上凭着一身的蛮力,与狼拼命,活到了现在,有上万人投靠,也实在是一条心酸艰苦的慢慢长路。

听了水溶的话,叫做‘野狼’的男人长笑一声,说道:“水溶,你是原来的北静郡王水渁之子,我知道,北静王带的兵纪律严明,从不伤害百姓,我也知道。我恨就恨在你们为什么不一次把蛮夷板贼都消灭掉,反而连年战乱,打打合合,合合打打,让边疆的百姓苦不堪言?让这么多人丧失家园,沦为这荒原上流浪的野狼。”

黛玉站在马车前面,听了这话,轻声笑道:“此话差矣,佛祖说,众生平等,叛国的臣民亦是生命,叛国的百姓亦是无辜,我皇怎么因为叛国的首领之人一时的贪念,而将其子民赶尽杀绝?那样,我天朝圣君与桀纣有什么区别?”

黛玉的话中肯儿温柔,声音甜美而动人,那些流浪多年四处冲杀的人,那里听到过这样的声音,此时犹如听见九天玄女的召唤一般,都呆呆的愣在那里。

水溶见对方不说话,连一向警觉骁勇的野狼,都神色黯然,知道黛玉的话引起了他的沉思,于是也不催他们,只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半晌,野狼方开口问道:“姑娘,你是谁?怎么会在军营之中?天朝早有军规,女子不得从军。你若是被他们劫持来的,我一定将你就出来,送你回家。”

“呵呵……”黛玉甜甜一笑,示意赶车的士兵把自己的马车赶到前面,水溶心中担心,但无奈黛玉坚持,并且黛玉此时玉箫在手,对方即便是想伤害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于是水溶叫兵士们闪开路,让黛玉的马车到前面来,于自己并肩。“野狼,我不是北静郡王劫持的人,我是天朝皇帝亲封的潇湘妃子,北静郡王水溶的未婚妻子——林黛玉。”

“潇湘妃子?!”野狼骤然看见站在马车上一身白衣白裙,衣带飘飘,犹如仙女下凡一般的黛玉,心中便涌起了一股悲情。自己的妹妹若不死,是不是也是这样天仙般的模样,要是父母还活着,如今也该安详晚年了,可恶的战争,可恶的蛮夷贼人!

“野狼,你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但是你原来从没对我天朝军粮下手,就这一点,我水溶佩服你是条汉子,今日你若是听从我的劝告,或者离去,或者归入我军,和我一起驰骋沙场,消灭叛军,让北疆重返和平美好的往日,我水溶都不为难你,两条路你自己选,千万不要带着你的弟兄们走绝路。”

水溶和黛玉一唱一和,说的野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位姑娘,刚才的箫是你吹的吗?”野狼想了想,突然问出了这样的话。

“正是。”黛玉点点头。

“姑娘能否再吹一曲,送我带着弟兄们离开?”野狼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他的话一出口,对面的众人立刻投来渴望的目光。像是一群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渴望着家中的温暖。

黛玉不说话,又拿起了碧玉箫。一曲悠扬的箫声华丽的在空气中随风飘荡,带着深沉,抑郁的感觉,让每个人的心里都无比的沉重,仿佛报国无门的赤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般难过。

野狼在这样的箫声中推动坐骑转身,在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鞭子,他的黑马既不情愿的撒开四蹄,飞奔而去,身后黄土飞扬。

剩下的那些人们,也慢慢的转身,依依不舍这苍凉美丽的箫声,催马而去。

水溶见他们走远了,回头看看黛玉,长出一口气,说道:“玉儿,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许你到前面来。”然后不等黛玉说话,便霸道的喊了一声,“启程!”

大军即刻掉转方向,往北而行,刚走了有二三里路,但见西边一阵马蹄声,呼噜噜响起,越来越近,滚起一阵烟尘。

“王爷,野狼!”冯紫英的马靠在水溶的身边,吃惊的说道。

“没事,这一次没有杀机,他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水溶震惊的摆手,大军又停下。

还是野狼,骑着那一批黑马,身后依然是上万人跟着。

“北静王,我等意欲投奔王爷,王爷真的愿意收留吗?”

水溶听了大喜,忙道:“这个自然,如今两军对垒,正是用人的时候,我军帐中正缺少壮士这样的人才!”

“好,王爷言而有信,也是一条汉子,如今有句话先说在前面,我们这些人愿意投奔王爷,完全是因为‘潇湘妃子’的箫声,我们都是流浪在荒原的狼,一旦认准了目标,绝不更改,王爷既然是那林姑娘的未婚夫,也便是我们的主子了,我们以后便是王爷和王妃的家奴,今生今世,绝不反悔!”野狼说着,便翻身下马,对着水溶,倒头便拜。他身后的上万人亦跟在他身后,齐刷刷的跪下,高声山呼:“见过主人!”

这样的情景,真是闻所未闻,收家奴竟然收了上万!水溶尴尬的看看左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哥哥,莫不是担心我们王府之中没有足够的银米养活这些人吗?”黛玉的马车一直在水溶的身边,看了眼前的场景,淡淡的笑道。

“啊,不是。”水溶忙道。

“那还不叫他们起来?咱们也好快些北上。”

“好,”水溶液淡淡的笑道:“你们都起来吧,跟上大军,一路保护好粮草,今日到了军营后,本王再安排你等的编制。”

众人纷纷答应,大军前行,知道傍晚时分,防御到了前方军营中的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