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本土精彩老神话(超值金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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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英雄神话(8)

“孩子,你真是个见义勇为的好小伙子。我告诉你,你先到凤凰山山顶,取下凤凰殿的大门槛,用九堆大火轮换着来烧,会烧出一件宝器。你拿了宝器就直朝西走下去,就能找到双龙山。”

说完,老爷爷捋了捋长胡子飘起一个银白色的光圈,光圈里飞出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扑扑”地飞出了门去,白胡子老爷爷也不见了。

勇囝立刻拿了斧头,带了大锯,擎着火把上凤凰山去了。

走呀走呀,勇囝的脚底走出泡,泡磨破了,渗出了殷红的血,血又结了痂,才到了高高的凤凰山顶。来到了凤凰殿前,勇囝对着大门槛挥起斧子就砍,一下,二下……斧子砍钝了,门槛上一个印痕也设有,勇囝又拿锯来锯,一锯,两锯……锯齿都磨平了,门槛却丝毫没受损伤。

勇囝气得扔掉锯子,俯下身子就用牙齿咬,“咔嚓”,门槛被咬下了一块,可是勇囝的门牙也被崩落了。他全然不顾,还是拼命咬。说也奇怪,掉落的门牙很快又长了出来。啃呀咬呀,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粗粗的大殿门槛咬了下来。

接着,勇囝又燃起九堆大火轮换着来烧,当烧完第九堆炭火,拨开炭灰一看,只剩下一条藤芯样的东西。他拿起来一看,那东西变成了一把一丈多长的双头宝剑,银光闪闪,照得山顶通亮。

于是,勇囝脚穿青麻草鞋,手握双头宝剑,肩背乡亲们送的干粮,出发上路寻找双龙山,为乡亲们除害去了。

他遵照老爷爷的嘱咐,一直向西走去。一路上,见人就打听双龙山在哪儿,可是,他走过了九十九座村落,问过了九十九个人,谁也不知道。

走呀走呀,勇囝头也不回地向西走。他翻过九十九座高山,越过了九十九个低坳,渡过了九十九条大河,走过了九十九片平畈,仍旧不见双龙山的影子。他的干粮吃完了,就吃草根树皮;青麻草鞋穿坏了,就赤着脚板走。越朝西走,天也越黑,风也越猛。沿途再也望不见一只飞禽走兽,再也找不到一棵小草。勇囝好几天没东西吃了,又累又饿,眼一黑脚一软,就昏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勇囝悠悠地苏醒过来。耳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勇囝侧耳听了听,就使劲爬起来,一步一挪地顺着声音走去。

走呀找呀,最后在一座山腰里发现了一个小茅棚。呼啸的风把小茅棚吹得东摇西晃,好像要把它掀走。阵阵的哭声,从小茅棚中传出。勇囝急忙走上前朝茅棚里一看,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的老婆婆坐在地上,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呢。勇囝上前问道:

“老婆婆,有什么难事要这样伤心啊?”

不料,一连问了九遍,老婆婆只是哭不吭气,而且越哭越伤心。勇囝十分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扑落扑落”地滚下了两串眼泪。暖烘烘的眼泪落到老婆婆头顶,滚进了她的白眉毛里。

老婆婆慢慢止住了哭声,伸出了三只手指说道:

“小伙子呀,你哪晓得我心里的苦楚啊!我本来有三个儿子,可如今一个也不在身边了。九个月前,我的大儿子到双龙山去杀九角龙,一去就不见回来;过了三个月,我二儿子也去了,又不见归来;三个月前,三儿又去了,到今天也没见回来,他们一定是让恶龙生吞了!留下我一个孤零零的老婆子,我怎能不伤心啊!”

勇囝好言好语地安慰道:

“老婆婆,你别伤心!我也是到双龙山杀恶龙的!我一定为你报仇!”

“哟哟,傻孩子,”老婆婆吃惊地说,“你还不晓得我那三个儿子的本领!那老大,只用一个小指头就能拆开斗架的大犍牛;老二只用脚趾头,能踢塌一个小峰;那小三,只消一口风,就能移走一座大山!可是,他们都有去无归了。孩子,你凭什么本事去杀那凶猛的恶龙呀?还是快转回去,别白白把命送了!”

勇囝听了老婆婆的话,心头也有些担心。但一想到乡亲们遭受的苦难,一想到死去的亲娘,心里就犹如油煎一般。他挺挺胸脯,朗朗地说道:

“为了救乡亲们,我一定要杀掉恶龙。刀山火海我不怕,粉身碎骨也心甘!”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老婆婆一把拉住他说:

“孩子,你真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给,这双草鞋送给你,穿上它,你就能走刀山渡大海,在恶龙吐火以前赶到双龙山。”

勇囝穿上了草鞋,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力气。老婆婆又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吹一口气,变成了一条五颜六色的腰带,她把腰带给勇囝缚在腰上,说:

“没有杀死恶龙,你万万不可解下它,不然就会被那里的炽热烧成炭灰!一路上要小心哟!”

说完,小茅棚顺风一摇晃,凌空飞起,变成了一只凤凰,“扑扑扑”地向西边天空飞去,老婆婆也不见了。

勇囝举着双头宝剑继续往西走,只觉得浑身轻飘飘像腾云驾雾;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座光秃秃的大山前,山前几十丈远的地方,竖着一块大石碑,上书“龙王地界,人兽止步”八个红彤彤的大字。

勇囝一见,知道这就是双龙山了,又喜又恨,走近石碑狠狠地一跺,石碑立即碎成了粉末。

勇囝继续往前走,来到山脚下,只见一条宽宽的大溪横在了面前,溪里流着绯红绯红的鲜血,水面上热气腾腾,勇囝毫不犹豫,卷起裤脚,就一步迈了进去。

哟,溪水好烫哟:勇囝双脚好似踩在火炭上,钻心的痛,他咬紧牙关,快步往前走。走了两步,奇怪,草鞋踩到的地方,血水就自动分开了,双脚像踩在细砂泥滩上,柔软凉爽。

涉过了血水河,勇囝直冲冲地往前走。没走几步,忽觉两腿麻木,迈不出步去。他低头一看,一条黄花红斑的九头火炼蛇缠住了他的双腿。他急忙挥起双头宝剑砍去,只见一道白光一闪,三个蛇头齐崭崭被砍了下来。勇囝挥剑又向另外几个蛇头砍去,却听“扑”的一声,刚砍掉蛇头的地方又长出了三个蛇头。就这样,他砍了那边的,这边的又长了出来,砍这边的,那边又长了出来,砍来砍去,还是九个蛇头。

九个蛇头扬头吐舌,九对红赤赤的三角眼死盯着勇囝胸口,一圈紧一圈,眼看着就缠到了勇囝的腰际。

忽然,老婆婆送给勇囝缠在腰间的带子唰地发出一道青红紫绿的亮光,火炼蛇的九个尖棱棱的蛇头顿时同时落到地上。勇囝忙踩上几脚,把蛇头踩成了团团肉饼。

勇囝掰掉了缠在腿上的死蛇,快步往山上走去。一瞬间就到了山顶。他正向四面探望,猛听得“咯—哇—”一声吼叫,震得山摇地动,岩倒石翻,紧跟着一只麻癞癞的大蛤蟆从岩洞里蹦了出来,挡住了勇囝的去路。大蛤蟆睁着一双萝口大小的红眼,气势汹汹地说:

“我是龙前山的蛤蟆王,吞食过上千个来杀龙王的英雄好汉,今天又该我开荤了。哈哈!”

说着,血红的大口张开,飞出一条九丈长的叉状舌头,向勇囝直扑过来。

勇囝急忙向后一跳,挥舞着双头宝剑迎向大叉子舌头。蛤蟆王慌忙收回舌头,鼓鼓下巴,从舌下喷出上千万只毒蜂来。毒蜂嗡嗡振动着翅膀,铺天盖地向勇囝涌来。勇囝挥舞起双头宝剑,银光闪闪,一下就把毒蜂的翅膀烧掉了。焦松松的毒蜂落在地上堆成了两座小山。

紧跟着,蛤蟆王转动红眼又鼓鼓下巴,从舌下发出无数支毒箭,像猛雨一般射来。勇囝继续挥舞双头宝剑,一阵乱杂杂的叮当声过后,定睛一看,毒箭都被挡了回去,密密实实地戳在蛤蟆王自己的背脊上。

勇囝看了,心里暗自好笑,刚要上前斩杀,突然蛤蟆王血盆大口一张,那条九丈长的叉状舌又飞了出来。有了上次的经验,勇囝不慌不忙,身子往旁边一闪,看准时机,对准舌尖就是一剑。蛤蟆王痛得慌忙收回舌头,勇囝顺势轻轻地一松手,双头宝剑就被它带到了口里。蛤蟆王顾不得眼前闪过的那道白光是什么,拼命地往里缩舌头。谁知,越缩越痛,越痛越缩,一会儿工夫双头宝剑就戳进了喉管。红彤彤的鲜血像泉水一样往外喷。就这样,蛤蟆王就变得瘪塌塌的只剩下一张满是癞疮的皮。

杀了蛤蟆王,勇囝取回双头宝剑,揩净了血迹,就走进岩洞里去。洞里阴森潮湿,尸骨满地,血肉狼藉。勇囝忍着难闻的腥臭味直向里走,过了一道石墙,天地突然开朗起来,醉人的花香阵阵扑鼻。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毛竹林,竹林中央是个百花园,遍地开着各色各样的花。一对对美丽的鸟雀,自由地飞舞着。勇囝无心流连这美丽的景色,只顾往前走。突然头顶上跌下来一只五颜六色的凤凰,折断了翅膀,流着鲜血。勇囝连忙抱起这只凤凰,想给凤凰包扎一下,可又没有东西。这时,对面芙蓉树上的一只画眉叫了起来:“快用头发包扎!快用头发包扎!”

勇囝一听,毫不犹豫,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往下拔,说也奇怪,头发拔掉,立即又长了出来。

凤凰翅膀用头发一扎,果然好了。它拍拍翅膀,飞到竹林上空盘旋了三圈,毛竹林和百花百鸟即刻不见了。凤凰轻轻地落在地上。一道青红紫绿的亮光一闪,凤凰不见了,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从头上拔下一只金簪子,左右一摇,变成了一个丈九长的双头宝锤,金光闪闪。姑娘对着看得发呆的勇囝说:

“勇囝哥,我们一起去杀九角龙吧!”

“你是—?”

“我是山神公公的女儿,名叫妮囝,是特意来帮助你为民除害的,你遇到的长胡子老爷爷和白眉毛老婆婆都是我变的呀!”

勇囝才知道妮囝一直在帮助自己,高兴极了。两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亲热,不知不觉就穿过了岩洞,来到了双龙山脚。

这双龙山是一座孤零零的圆顶山。漫山燃烧着红红的烈火,升起九丈高的火焰。山顶上两条金鳞银爪的九角龙,仰头舞爪地正在大口大口喷吐乌烟。一团团的浓烟正向天空涌去。

勇囝一见,两眼直冒火星,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愤恨,举着剑就往山上冲。妮囝忙一把拖住他说:“这对恶龙很难对付,硬冲是不行的,我来想个办法。”说着,从头巾里摸出一颗绿莹莹的明珠,呼地吹了一口气,便向山顶一抛。珠子在半空放出一道银白的亮光,越来越大,落在了双龙山顶。

两条九角龙一见明珠,开心得“嘿嘿”大笑。腰身一伸一弓地抢着明珠玩起来。一会夺到山北,一会抢到山南,“嘿嘿哈哈”的狂笑声震得山响。

妮囝对勇囝说:“快,趁它们只顾抢明珠玩,我们上山去!”

两人飞快地向山顶奔去。漫山红红的火焰像千万把刚从火炉中出来的尖刀,烫得勇囝浑身火辣辣的痛。勇囝毫不退缩,咬紧牙关往上冲。刚跑了几步,忽然一阵清风吹来,红呼呼的火焰退到两旁,让出一条大路。

九角龙正玩得高兴,忽见两个人擎着宝剑,举着宝锤冲上山来,慌得大吼一声,对着他们直喷乌烟。妮囝赶紧回吹了三口气,吹得烟散龙退。这时,勇囝举起双头宝剑随着风力纵身跳到恶龙头顶,没等它们转身调头,对准两个龙额就猛的一剑刺下去。宝剑戳穿了两个龙头,立时脑浆四溅,满口冲出鲜血。恶龙甩动龙尾,向勇囝劈来。妮囝早有防备,举起双头宝锤就朝龙骨节眼上打去。

两条九角龙头碎腰断,瘫倒在地。红猩猩的鲜血像山洪倒来一样,哗哗地流下山去。岩山渗透了鲜血,从此就变得殷红了;鲜血溅到树上,把树叶也染红了。

杀死了九角龙,妮囝又对勇囝说:“勇囝哥,快把你腰上的五彩带解下,坐上这条宝带,我们就能飞上天空去拨开乌云,让天眼重开。”

勇囝忙解下腰带,两人高举双头宝剑和双头宝锤,一起坐了上去。腰带飘忽了几下,变得又长又阔,就飞上天空去了,抛下了阵阵欢笑声。地上的人们听见了笑声,都打着火把跑出岩洞来,一个个伸长脖子朝天望着。突然,漆黑一团的天空闪过一道银白的亮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紧跟着,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叫。乌云裂开了一条大缝,透出了一线明亮的蓝天来。人们望着,欢腾起来,大声呼喊:

“哦!天眼重开罗!”

“哦!天眼重开罗!”

天空中银白色的亮光不停地闪着,轰隆隆的巨响不停歇地响着。满天的乌云裂成了一小团一小团,慢慢地朝天边飘散。

亮光里,人们看见勇囝和一个姑娘骑在一条五颜六色的带子上,一个挥着双头宝剑,一个抡着双头宝锤,在狠狠地劈打着乌云。

很快,云散天开,碧蓝明亮的天空又重现出来,光灿灿的太阳高挂空中,暖和和的阳光照到地上,万物都复苏了。

勇囝和妮囝整日忙着驱散乌云,累得满头大汗。妮囝从额头上抹了一把汗珠,随手一洒,转眼变成了亮晶晶的星星,散布在天空。勇囝看着好玩,笑嘻嘻地也跟着学她洒了一把,也都变成了星星。从那时起,天上的星星就变得密密麻麻,多得数不清了。

后来,勇囝和妮囝结成了夫妇。他们一直住在天上,替大家看守着天眼。(畲族)

征服魔怪。

很早很早以前,在北方,有一个古老的蒙古汗国。仁慈而又威严的可汗道恩布有一个聪明贤惠的妻子,有六十名把生命挂在鞍桥上的钢铁般的勇士,有星星那么多的牧场,有蚂蚁那么多的牲畜,有坚固的城池,还有一个很受勇士们爱戴的、英俊的汗子克拉布。

汗子今年刚好十八岁,聘了扎哈尔国王的公主普尔列玛为妻。勇士森德尔奉可汗的命令,陪同汗子前往迎亲。到了扎哈尔国,汗子和公主拜火成亲以后,住了三年,又由森德尔保驾回到自己的汗国。

不料,这件事被吞食人畜的魔怪蟒古斯知道了。

原来,在道恩布汗国的北方,住着旱海蟒古斯,洪水蟒古斯,十二头的阿鲁扎黑蟒古斯,九头鸟蟒古斯,还有一个凶恶残忍的母蟒古斯马鲁勒。马鲁勒怀了五百年身孕,到了下崽的时候了。

马鲁勒卧在那里像一座山,她一下生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大小不同的蟒古斯来,各个狰狞可怕。马鲁勒最后生下来一个女儿,名叫嘎丽并·西拉。

嘎丽并是个红发鹰鼻的魔女,她一离开母体,立刻驾着血雨腥风来到了人间。

嘎丽并在人间上空绕了三圈,发现了娶亲刚刚回到城里的英俊的克拉布汗子。嘎丽并一看汗子面如美玉,目似朗星,眉清目秀,比最俊俏的姑娘还要俊俏三分,立刻淫心大动,恨不得一下把汗子抢在自己怀里。她按下黑云变成一只鸟向城里飞去,但骤时有无数雀鹰向她扑来;她变成一只老鼠要钻进城去,却看到一群狸猫守在洞口;她变成一条蛇,刚要顺城门缝往里溜,忽的几十只白鹤奔她飞来;她立刻把自己变成细雨漫天降落,可城里突然卷起一股飓风,把雨滴吹走。

嘎丽并不知道人们对蟒古斯早有防备。怎么办呢?她灵机一动,想起一个主意。她蹲在地上撒了一泡尿,这尿顿时像洪水一样灌满护城河。城里人忽然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臊气。守城的士兵有点喘不上气来了,他们把城门刚开点小缝要透透气,嘎丽并刮起一阵狂风,顺城门缝进去,卷起汗子克拉布,跑回自己的魔窟去了。

汗子克拉布失踪了。

可汗道恩布和妻子痛哭起来。汗子娇美的妻子普尔列玛也失声痛哭。勇士森德尔说:“可汗、王后和公主,都不要悲伤,我看又是凶暴的蟒古斯骚扰人间,我一定从蟒古斯的地方把汗子找回来!”

森德尔得到了可汗的允许,就要出征了。

森德尔是一个永不衰老的青年勇士,他的力气能举动两座山,他的叱咤声能震破虎豹的肝胆,他走起路来像风暴一样飞快。

森德尔披挂好铠甲,肩背雕弓,肋下挎刀,腰间斜插猎具,走出包房,高喊三声:“回瑞!回瑞!回瑞!”只见一匹忽伦马咴咴叫着从草原上直奔主人跑来。森德尔备好战马,辞别了众勇士和可汗道恩布,就向蟒古斯地方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