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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英雄神话(9)

蟒古斯是个怪石林立、凶岭摩天,凄惨惨、昏暗暗的地方。那里罩着愁云,刮着腥风,狼嚎四野,毒蛇满道。

森德尔首先找到旱海蟒古斯。

旱海蟒古斯是一个巨大的魔怪,嘴里喷着通红通红的火焰。火焰喷到草木上,草木化成灰烬;火焰喷到大地上,大地变成枯焦的沙海。它日夜不停地喷射火焰。

森德尔看到这玩火的魔怪不由气炸了肺。马上一鞭,直奔旱海蟒古斯冲去。

恶魔也发现了森德尔,手提两条火蛇来战森德尔。森德尔抡刀迎战。他俩从日出战到日落,足足战了一天。森德尔越战越勇,旱海蟒古斯有点敌不过了。他张开大嘴,呼呼呼喷起火来。森德尔把马一提,起到空中,躲开熊熊烈火,随手搬起两座山峰压在蟒古斯身上。旱海蟒古斯一用力,说声“长’,头和尾都从山峰下钻了出来,正要用力拱翻山峰,只见森德尔往下一跳,两只脚踩在两个山峰上,双脚一用力,一下把旱海蟒古斯压趴在地上。蟒古斯往前拱三拱,森德尔往下压三压,旱海蟒古斯支撑不住了,山越压越重,恶魔的眼睛快要压出来了。旱海蟒古斯只得苦苦求饶。森德尔罚它世世代代驮着两座山峰在沙海里做苦役。旱海蟒古斯变成了骆驼,忍受着干渴和饥饿,永远在沙漠上为人做苦役。

这一切洪水蟒古斯看得一清二楚。气得他一怒之下要把东海水全吸干,再吐出来淹死森德尔。

海水白茫茫一片,山崩海倒一样,向洪水蟒古斯嘴里涌去。

森德尔一见,忙把用太阳里的红檀树制成的神布鲁往海里一投,神布鲁立刻变成一叶轻舟。森德尔和他的战马站在小舟上,随着海水进到洪水蟒古斯的肚子里。

洪水蟒古斯闭着眼睛狠狠地吸海水,海水快吸干了,它抬起头再找森德尔却踪影不见了。

这时,森德尔在洪水蟒古斯肚子里,摘下宝雕弓,搭上开山箭,嗖嗖嗖就是三箭,洪水蟒古斯脊背上立刻钻出三个大窟窿,水从窟窿向外喷去。森德尔射到九九八十一箭上,洪水蟒古斯遍体鳞伤。它摔没摔死森德尔,挤没挤死森德尔;吐没吐出森德尔,只好跪在地上求饶了。

森德尔从喷出的水柱里跳出来,搬来九座山压在洪水蟒古斯的身上。洪水蟒古斯吞到肚子里的水从细小的山缝里流出、喷出,这就是后世的山泉。

专事通风报信的猫头鹰看到两个蟒古斯都垮了,就赶紧飞到母蟒古斯马鲁勒那去报信。

马鲁勒早就知道森德尔厉害,现在听说他越过旱海关、洪水关,逼近了蟒古斯老巢,赶紧召集十二头蟒古斯和九头鸟蟒古斯说道:

“你们两个谁要是把森德尔杀死,我就把小女儿嫁给他。”

两个蟒古斯大魔怪听了都高兴极了,他们早就想占有这个天仙似的美女,便分头准备迎战森德尔。

马鲁勒指的小女儿不是红发鹰鼻丑陋无比的嘎丽并,而是在她生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小蟒古斯后的第三天,她胸中突然一阵难受,一张嘴竟吐出了一个金光耀眼的火球。火球落地滴溜溜滚了一阵,叭地破裂了,里面蹦出来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阵风工夫变成了一个又文静又漂亮的仙女。这就是奉佛旨降生在蟒古斯地方,专来消灭蟒古斯的女神阿喜玛。

九头鸟蟒古斯与十二个头的蟒古斯本事不相上下,但他飞得快,自料一定会抢先把森德尔杀死,把阿喜玛抢到手,所以他先去迎战森德尔。

十二个头蟒古斯看九头鸟蟒古斯飞走了,他没有动。他知道九头鸟蟒古斯的灵魂不在九头鸟身上,却在不儿罕山最顶尖的悬崖上的一棵松树洞里的一条蟒蛇身上。十二个头蟒古斯变成一只仙鹤径直飞到不儿罕山,一口把蟒蛇咬死吃掉了。九头鸟蟒古斯正飞着飞着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下来死了。

十二个头蟒古斯这才不慌不忙地去迎战森德尔。

在一个满是白雪的高山上,森德尔和十二个头蟒古斯见面了。

十二个头蟒古斯有山一样的身躯,岭一般的头颅,林一般的毛发,血火的眼睛,山洞般大的嘴,钢枪般的獠牙,毒蛇卷挂成的胡须,长着十二个怪头:分别专事吞吃、吼叫、放毒、吸血、放冰雹、放毒烟、喷魔火、刮大风、施毒雾、撒瘟疫、卷黄沙、放雷电。

十二个头蟒古斯喷着毒火毒烟,骑着一只大雕从天而降。森德尔一看是十二个头蟒古斯,也不搭话,抡刀就砍。

森德尔刀起刀落,接连砍掉魔怪十二颗头,可转眼又长出十二个头。老魔怪一阵怪笑,十二颗头一齐喷火、喷烟、喷沙、喷雪、放毒、放雾、放瘟、放风。山头立刻狂风四起,飞沙走石,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森德尔正辨不清方向,被十二头蟒古斯拦腰提起,猛力摔进万丈山涧。老魔以为森德尔已死,赶忙去找马鲁勒报功。

其实,森德尔没有被摔死。他睁眼一看,四面黑黝黝的。又仔细一看,身旁竟站着一只五光十色的孔雀。心想:这是什么地方呢?孔雀又是哪来的呢?他自言自语地说:“孔雀啊,你能把我驮出这万丈深渊吗?”也怪,孔雀竟懂事,它走到森德尔跟前伏首趴下。

森德尔赶紧骑在孔雀身上,孔雀一展双翅飞了起来。森德尔只觉得风声呼呼,涧边的树木飞快地在眼前掠过。他闭上眼睛,直到风声住了才睁开二目,一看,孔雀不见了,只见身边站着一个衣着淡雅,举止文静的年轻女子。森德尔暗想:在这魑魅魍魉横行的蟒古斯地方,怎会有这样的女子?一定是蟒古斯变的,于是问道:

“你是什么人?”

女子说:“我是女神阿喜玛,奉佛爷旨意来帮助你。”

森德尔问:“你怎么帮助我?”

阿喜玛说:“按佛旨,我们在这结成夫妻,然后一起去灭掉蟒古斯。”

森德尔大笑说:“你这是蟒古斯的诱兵之计。汗子没有救出,我怎能和你结成夫妻?”说着举刀就砍。

阿喜玛连忙躲过。森德尔又挺身进刀,阿喜玛只好摆剑相迎。两人战了一个时辰。森德尔从腰间拽出猎具,投了出去。这猎具打山可以削掉山头,打蟒古斯可以把蟒古斯打得粉身碎骨。可女神看森德尔抛出神猎具,她却不慌不忙从身上摘下鹿皮口袋,轻轻一接就把猎具接住。就在森德尔一愣神的时候,女神阿喜玛从鹿皮袋子里取出一个金杆银素的套马杆子,女神一甩,说声:“长!”套马杆子随心所欲地长到三丈六尺长,银索正套在森德尔身上。

女神阿喜玛又亲切地对森德尔说:“我是女神阿喜玛,生在蟒古斯地方,准备帮助你征服蟒古斯。我愿做你钢刀的刀锋,战马的翅膀;愿做你白天的眼睛,夜晚的耳朵。这是佛爷的旨意,也是我对你的一片真情。给你,这是你的神猎具。”说着,从鹿皮口袋里取出猎具交给森德尔。

森德尔说:“你果然是前来消灭蟒古斯的女神,我们可以结成夫妻,不过得等救出汗子之后。”

“那可以。”阿喜玛马上应允。

“那你就给我解开套索吧。”

“这你得发誓。”

森德尔说:“假如我假意,就让我还像刚才一样,掉在大山涧里。”

女神连忙收起套索。

森德尔很少打过败仗,这一次输了,还输在女人手里,怎会服气?他乘阿喜玛往回收套索,猛然纵向前,举刀向阿喜玛砍去。

不料,刀一落,女神不见了。森德尔用力过猛,向前一栽,一下跌进方才摔进去的万丈深渊里。

可是,这一次没有跌进沟底。被山涧半腰的树托住了,如果要是往常,森德尔一纵身,完全可以飞出山涧,可是如今身子像被什么粘住了,树枝一起一落突突颤抖,森德尔有劲使不上,霎时急出一身热汗。

这时,突然听到山涧上边有“梆梆梆”的砍木声,一看是个老人,森德尔连忙高喊:

“老阿爸,救救我!”

老人一看,从腰里解下皮绳抛下。森德尔一把抓住,他靠双臂的力气,一把一把向上攀登。可是,攀登一阵还是那么高!这时,老人悦:“年轻人,我没劲了,你也得歇一会儿,我回去吃点饭再来。”老人说完,把皮绳拴在一个树枝上一系就走了。

这个树枝很软,森德尔一使劲攀登,它一颤抖,森德尔像荡秋千一样挂在空中,赶巧,有几只猴子觉得好玩也搭着绳子爬上爬下。

森德尔渐渐觉得手有点酸,有点攥不住绳子了。皮绳子“咯吱咯吱”直响,森德尔更加害怕起来。

这时,森德尔才觉得女神阿喜玛对自己一片真诚,自己不该欺骗她,暗算她。不由自叹道:“森德尔,你咎由自取呀。”

他这么一想,就听上面有人问:“森德尔,你真后悔了吗?”

森德尔往上一看,是阿喜玛,连忙说:“阿喜玛,是我错了,你救我吧。”

阿喜玛问:“以后再不变心了?”

森德尔说:“绝不变心。”

阿喜玛说:“那就上来吧!”

森德尔一看自己还是扯着套马杆子的银套索,知道这是阿喜玛的法术,只见阿喜玛手持套马杆子轻轻住上一扯,他就落地了。

女神阿喜玛说:“森德尔,我要马上回蟒古斯魔窟,后天正午你要赶到那里,咱们一起灭掉蟒古斯。”说完,一道白光就不见了。

女神阿喜玛赶回蟒古斯魔窟,十二个头蟒古斯正在到处找她。

十二头蟒古斯见到阿喜玛,恭恭敬敬地说出了魔王马鲁勒的意思。

阿喜玛笑了笑说:“这事倒行,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三百件也行,你快说吧。”十二个头蟒古斯没想事情竟这么顺利,喜出望外地满口答应。

“一是婚礼要隆重,要把所有的蟒古斯全请来,一个也不能少。特别是要把嘎丽并姐姐和克拉布汗子请来。”

“一定,一定!”

“二是要预备三千缸最好的蛇酒招待客人。”

“现在就有,现在就有。”

“三是你到人间捉来八千士兵,我要用他们的刺杀来祝酒兴。”

“就这三件事?”十二个头蟒古斯提心吊胆地问。

“就这三件事。明天准备好,后天正午结婚。”

只一天,十二个头蟒古斯就把一切事都准备好了。

结婚的这一天,所有的蟒古斯都到齐了。嘎丽并带着汗子克拉布站在群魔面前,显示她有一个美貌的丈夫。

女神阿喜玛在胸前挂上了一面宝镜子,这面宝镜子把蟒古斯们藏在深山里、大海里、草丛里、森林里的灵魂都勾到里面了。蟒古斯们都失掉了死而复生的能力了。

宴会开始了,三千缸蛇酒快要喝干了。

阿喜玛喊:“我要人间的士兵刺杀助兴。”

八千士兵围了过来。阿喜玛举起宝剑,一刀砍死了嘎丽并,夺回了汗子克拉布。

森德尔冲进了魔窟,指挥八千士兵开始了大战。

十二个头蟒古斯扑向阿喜玛。

森德尔冲过来与马鲁勒杀在一起。

阿喜玛用宝镜摄住了十二个头蟒古斯的灵魂,一刀砍死了这个凶恶的魔怪。

魔王马鲁勒一见,转身就逃。森德尔抛出神猎具,神猎具变成了一头巨大的牤牛,坐在魔王身上,世世代代永镇蟒古斯。

这样,森德尔就战胜了蟒古斯,他带着女神阿喜玛和汗子克拉布以及八千士兵,高唱着凯歌,一起回到了汗国。(蒙古族)

九女抗敌。

在遥远的古代,有一个叫秦的领地上曾有一位英明强干、威武善战的可汗。他的祖先从开天辟地时候起就一直统治着世界。这位可汗的名字叫阿芙拉特,他当可汗的时候只有七岁。他长得很漂亮,比月亮美,比太阳美,世上没有一个人长得像他那样英俊。

可汗有两匹骏马,奔驰起来快如飞,三百六十天的路程,一天之内就能赶到。阿芙拉特可汗出征的时候,上午骑黑马,下午骑白马。为了保卫祖国和家乡,他日夜操劳。在他的治理下,国家兴旺,人民欢愉,他的名声也传遍全世界。

有一年的中秋,天刚刚亮,阿芙拉特可汗做了一个梦。他梦见,鲁姆国的大臣对鲁姆国的国王说:“有一个商人告诉我,距我们鲁姆国三百六十天路程的地方,有一个叫秦的大国,那里领土辽阔,人口众多,财产丰富,可汗英勇。那位可汗有九个儿子、九个女儿,他们都能征善战。他们每天骑马、射箭、舞刀、摔跤,日夜不停地进行军事操练。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出兵各地。国王啊,咱们鲁姆国应先出兵去惩治他们,淹掉他们的宫廷,掠夺他们的牲畜和财宝,显示一下我们鲁姆国的威风!”

阿芙拉特可汗一惊,醒来才知是一场梦。可天已经大亮了,他后悔自己睡过了头。然而他又自我安慰道:“我若不睡这一觉,怎么会预先知道远方敌人的阴谋诡计呢。”

阿芙拉特从桩子上摘下宝剑挎在身上,穿上铠甲,戴上盾牌,骑上枣红马,牵上淡青马,来到他的儿子们的宿营地,把儿子唤醒。接着,他又来到女儿们的闺房,把女儿们唤醒。

他和儿子们一起作了祷告。之后,他把儿女们叫到自己身边,向他们讲了他的梦,说出他要出征的打算。他对孩子们说,“现在是你们显示本领的时候了,你们要和我一起统率民众和军队。”

七千名骑白马的战士,排列在出征队伍的最前列;接着是七千名骑枣红马的战士;之后又是七千名骑淡青马的战士;最后由七千名骑黑马的战士押尾。后备军一万二千名。一共四万名战士。这浩浩荡荡的出征队伍由阿芙拉特可汗的九个儿子分别率领,由阿芙拉特可汗担任统帅。

出征的任务安排好之后,阿芙拉特可汗开始分派九个女儿。他先把小女儿阿依汗叫到自己身边,对她说:

“为了预防降临到我国人民头上的灾难,男子汉们要开始艰苦的长途行军。路途遥远,战斗激烈,可能一时难以返回。所有的女兵由你统帅,你要担当起保卫祖国和家乡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战斗力不可涣散,军心不可松懈,你们要团结一致,战斗中要勇猛顽强。对不执行军令者要严加注意,对那些甜言蜜语、俯首帖耳的人,你也要有所提防。”

可汗叫来了他的大女儿坎克孜,对她说:“你出生的时候像血一样红,因此我给你取名叫坎克孜,我不在时,你来代理我当可汗,要治理好国家大事。”

可汗把七女儿吾拉姆克孜叫到身边,委任她当右大臣。接着他又叫来了八女儿卡西克孜,分给她的任务是保卫宫殿和都城。可汗对她说:“国家的宫殿比什么都重要,它是国家的象征。宫殿失守,国家也就灭亡了。你要用鲜血和生命保护它。”他召见了剩下的几个女儿,分派她们守护国家的四方。

阿芙拉特可汗一切安排妥善后,开始举行隆重的出征仪式。民众列队祷告,祈祷可汗的军队平安凯旋。阿芙拉特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高声祈祷:“啊,太阳!你划破黑夜的幕布,给人们带来光明。我们对你充满了渴望,我们离不开你的光芒,你的光就是我们的支柱啊!”接着,他又向月亮祈祷:“啊,月亮!你与群星一起把黑夜照亮。你的恩德使我们受益。”他转而对茫茫的大草原祈祷:“啊,草原!你要保护我们免受暴风雪的袭击。”他又对巍峨的山峰祈祷:“哦,吉祥的山!你是我们的保护人,你给予人类的益处比什么都多啊!我恳求你继续保佑我们。”他从地上捧起一把土,对土祈祷道:“人类是由你造出来的,人类的繁荣昌盛取决于你的恩赐。我祈求你,出征途中能获得你更多的恩典。”

出征仪式一结束,阿芙拉特可汗便率领大军离开喀什噶尔河,军队像狼一样敏捷,像旋风一样快速,冲向前去。他们走了七天七夜,来到巴格达附近。阿芙拉特可汗先派出使者去向巴格达国王通报,说明秦可汗阿芙拉特要进行远征,途经这里。秦国与巴格达国无任何仇恨与纠葛,请巴格达国王放心。

但是,阿芙拉特可汗派出的使者还没有到达的时候,巴格达国王卡斯兰曾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秦可汗率领四十万大军向自己的国度开来。巴格达国王卡斯兰是一位力大无比、举世无双的英雄。他的威名,名震四方,他声称自己是全世界的主人,他丝毫不能容忍陌生人的脚印踏在自己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