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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英雄神话(18)

塔琳忙说:“能哥哥,我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你能在你亲手开的梯田旁边修一间茅屋,让我住进去自耕自食吗?”小伙子痛快地答应了,然后大步离开了海边。

过了些日子,塔琳就到能哥哥的梯田里去,一看房屋已经修好了,又宽敞又明亮。屋内桌凳、床帐、锅碗等生活之物一应俱全。塔琳非常高兴,心想:今后可以跟能哥哥一起快快活活过日子了。可是却不见能哥哥到来,她等啊,等啊,等了很久很久,也不见能哥哥的影子。塔琳姑娘流着眼泪收拾行装,决心出去寻找能哥哥,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把能哥哥找回来。

塔琳姑娘在路上不停地走啊,去寻找能哥哥。不知为什么,天空忽然出现了一块千里长、千里宽的乌云,像黑色的大棉被,把太阳遮住了。塔琳在阴暗中摸索前进,边走边喊“能哥哥”。

她问松树,松树摇头,她问溪水,溪水不语。可是塔琳绝不灰心,心想:能哥哥哟,塔琳无论如何也要寻到你,跟你配成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作连理枝。

不知走了多少天,塔琳来到一座大山前,见一位白发银须的老人,正扶着拐杖仰望着高山流泪。塔琳问老人为何而流泪,老人讲了下面的故事:

孤儿“能”在海上救活了一个渔家姑娘,姑娘爱上了他,可是他却离开姑娘走了。有一天,天上忽然出现了千里长、千里宽的乌云,像大黑棉被遮住了太阳。据妈祖神托梦说,这是天帝盖了上千年的旧棉被,要换新的,一脚踢下来,落在半空中不动了。

要想除掉这块乌云,必须有一个勇敢的人,到龙宫里从龙王颈下取来宝珠,吞下肚里,变成一个又高又大的巨人,才能把大黑被扯下来。谁能担起这个重任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出声。“能”这时心想,龙颈夺珠,九死一生,可是自己不去又让谁去呢?为了人们的幸福,就要豁出自己的性命。于是他高声说:“能,我能!”说完他飞身跳进大海,跟东海龙王一沉一浮搏斗起来,一直斗了两个时辰,掀起的巨浪遮蔽了天日。突然,一个大浪把他抛上海滩,只见他双手捧着闪光的宝珠,站在岸边,仿佛在祈求什么。当他把宝珠吞进肚里时,奇迹出现了,他每走一步,身子就升高几丈,快跑几步,身子就升高几十丈。当他跑到黑棉被般的乌云下面时,已经成了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只一抬手,就把那一团团的黑色棉絮撕了下来,那棉被被风吹到大海里去了。

太阳露出来了,蓝天现出来了,人们欢呼雀跃,可是“能”却变成了这座万丈高山,不能再变成人了。后来,人们便称这座山“能高山”……

塔琳姑娘听完了老人的故事,知道眼前的大山是亲爱的能哥哥变的,便要飞上能高山,投身到能哥哥的怀抱,向他诉说生死与共的心情。可是当她攀到悬崖峭壁时,再也上不去了。她抱住岩石哭啊,哭啊,泪水一串串流下去,化作了一道雪白的瀑布。

一年两年过去了,许多年过去了,塔琳仍然抱住岩石哭啊,哭啊,她的身躯终于化成了一条石柱,人们称为“塔琳石”。(高山族)

麻达变土。

很早很早以前,在一座高山上住着母子两人。母亲是织达戈纹的能手,谁家的姑娘出嫁多向她买达戈纹做筒裙。儿子麻达是个聪明英俊的小伙子,每天上山打柴,有闲空儿就帮助妈妈捻些麻线。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充裕,可是母子俩心里觉得挺幸福。然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妈妈忽然患了风瘫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麻达看着妈妈痛苦的表情,听到妈妈呻吟的声音,内心里非常难过。

一天早晨,妈妈对麻达说:“昨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位浑身金光闪闪很像玛祖婆的天神告诉我:关子岭上仙奶泉的泉水可以治我的病。”

麻达说:“妈妈,那我就去取来给你治病。”

妈妈叹口气说:“傻孩子,那关子岭不仅山高路远,听说仙奶泉边还有龙虎把守着,你怎么去得了?”

麻达说:“我有镖竹,不怕这些。”

他给妈妈准备了粮食和干柴,带上镖竹就上路了。

麻达在路上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少天,走出了多远,鞋已经磨破了好几双。这天,他来到一座火山前,只见这山和另一座火山之间悬着个独木桥,看上去就像架在云端。

桥头坐着个老妈妈,衣衫褴褛,面目慈祥,要过桥去看望女儿,可是因为桥太窄,不敢过,正在这儿发愁。麻达知道后,就主动把老妈妈背过了桥。

过了桥,老妈妈问道:“好心的孩子,你去哪里呀?”

麻达说:“我去关子岭取仙奶医治我妈的风瘫病。”

老妈妈说:“仙奶泉在关子岭红叶山上,泉边有一条火龙和一只水虎看守着。人一靠近,水虎就喷出热水将你冲倒,火龙再喷出烈火将你烤热,然后慢慢吃掉。”

麻达一听傻了眼,就恭恭敬敬地请教老妈妈,怎样制伏水虎和火龙,老妈妈说:“你只有到太阳里面向玛祖婆讨来神锁,锁住水虎和火龙,才能取回仙奶。可是你要想到太阳里去,必须先到离这儿百多里的凤凰山上,凤凰王有个爱女名叫凤姑娘,只要她爱上你,就会背着你到太阳里面去。”

麻达谢过老妈妈,便朝东面的凤凰山走去……

麻达来到凤凰山前。在一块草坪上,一个美丽的姑娘跟几个小孩儿正在用竹竿做托彩球的游戏。姑娘托了几次都没有托起来,气得她直跺脚。

麻达见草坪上有根竹竿,就拾起来参加了托彩球的游戏。球一到麻达这里,飞飞跳跳,总也不落地,逗得姑娘拍手叫好。

姑娘走上去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小伙子说:“我叫麻达,听说这里有位凤姑娘要找人织达戈纹,我特地来给她织。”

姑娘见麻达生得眉清目秀,聪明英俊,会织达戈纹,彩球也托得好,心里很喜欢,就说:“好,我就是凤姑娘,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吧。”

凤姑娘的爸爸妈妈穿着五彩的衣服,正坐在花树下聊天,见麻达诚实有礼,也很高兴。从此,麻达就住在凤姑娘家替她织达戈纹,有时也陪着她托球、散步、玩耍,时间长了,姑娘渐渐对小伙子产生了感情。

一天,两个人正坐在小溪边聊天,麻达忽然流下了眼泪。姑娘问他为何而伤心,他就把妈妈患了风瘫病,要用仙奶泉的水才能治好,而那里有水虎火龙守卫着,只有到太阳那里向玛祖婆讨来神锁才能把水虎和火龙锁住的事,向姑娘述说了一遍。凤姑娘爽快地说:“麻达哥,让我背着你到太阳里去吧!”

凤姑娘把麻达的不幸告诉了父母,并请求父母答应她背着麻达哥哥到太阳里面去,父母都表示赞成。临行的时候,凤姑娘叫麻达把头转过去,看着前面的山茶花。

麻达刚转过头去,忽听身后一阵扑拉拉的响声,回头一看,凤姑娘已经变成了一只五彩缤纷的金凤凰。麻达急忙跨到她的背上,金凤凰便展开绚丽的双翅,一直朝太阳飞去了。

麻达乘着金凤凰一直向天空飞去,越飞离太阳越近,觉得身上热烘烘的,眼睛也睁不开。他咬紧牙关坚持着,忍受着,终于不知不觉地昏过去了。当他醒过来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块清凉的石板上。凤姑娘笑眯眯地对他说:“太阳里面是凉爽的。麻达哥,我们去见玛祖婆吧!”

麻达跟着凤姑娘踏上一条金砖铺的路,朝山上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走去。这条陡陡的金砖路有三千个台阶,好难走啊,可是他们终于一口气攀上了山顶,来到了宫殿。

殿堂的正中央,坐着一位慈母般的天神,身上穿着火红的衣裳,闪闪发光,麻达心想这一定是玛祖婆了,于是赶紧上前叩拜。

玛祖婆问他们两人为何事而来,凤姑娘说:“这个男孩叫麻达,她的妈妈得了风瘫病,要吃关子岭红叶山上的仙奶才能治好,可是仙奶泉有水虎火龙把守着,特来向婆婆讨要金锁去锁住水虎和火龙,好得到仙奶。”

玛祖婆抬眼看看这两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说:“好吧。不过你们取了仙奶之后,要立刻把金锁还给我,否则定要受到惩罚。”

说完,向他们抛来两把金锁。凤姑娘和麻达谢过玛祖婆,拾起金锁,走下三千个金台阶。凤姑娘又变成了金凤凰,驮上麻达回到了人间。

金凤凰驮着麻达飞到关子岭上,红叶山头,准备去取仙奶。麻达忽然想起没有带容器,就问:“用什么装呢?”

凤姑娘想了想,从衣袖里掏出一根羽毛管,递给麻达说:“就用它装吧!别小看它,至少能装二十多斤呢。”

说完,两人手牵着手向山顶走去。离仙奶泉不远便闻到了一股沁人的奶香,走近一看,只见白白的奶水从石缝中汩汩流出,然后汇聚到一个小湖里。

两人正看得出神,忽见一只浑身湿漉漉的老虎咆哮着扑过来,嘴里喷出滚烫的热水。那条火龙也张牙舞爪地迎上来,口中喷出一团团火球。

凤姑娘早有准备,先抛出一只金锁锁住了水虎,再抛出另一只金锁锁住了火龙。麻达赶紧走过去,灌满了一毛管的仙奶。凤姑娘又变成了金凤凰,背起麻达飞回到家中。

麻达给奄奄一息的妈妈喝了仙奶,妈妈渐渐苏醒过来,睁开了眼睛。当她看见身边站着麻达和一个美丽的姑娘,脸上现出了幸福的微笑。

仙奶治好了麻达妈妈风瘫病的消息传开了,远近患风瘫病的人纷纷来讨仙奶。麻达告诉他们,仙奶是从关子岭红叶山上的仙奶泉里取来的,那里的水虎和火龙都锁住了,大家可以放心去取。

一天清晨,麻达听见有人敲门,出去一看,原来是玛祖婆的使者—一只大红公鸡站在门外。大公鸡拍拍翅膀说:“麻达,快把金锁还给玛祖婆,否则要受处罚的。”

麻达叫大公鸡在堂前等着,自己进去跟凤姑娘商量:还了金锁,那些患风瘫病的人就没有救了;不还吧,自己又要受处罚。商量的结果,这一对青年决定,宁可受处罚,也不还金锁。

于是,他们手牵着手走到堂前,对红公鸡说:“为了挽救千百个患风瘫病的人,我们不想归还金锁了。”

大红公鸡伸长脖子叫道:“那可要受处罚的呀!”

麻达和风姑娘坚定地说:“处罚就处罚吧,要杀要砍我们都认了!”

红公鸡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红公鸡又飞来了,劝麻达和风姑娘说:“玛祖婆希望你们好好想想,还了金锁,你们才能过上甜蜜的日子。”

麻达和风姑娘同声说:“我们想好了,只要大家治好了病,过上好日子,这比什么都甜蜜。”

红公鸡呆站了一会儿,问道:“请说吧,你们愿意变成什么呢?”

凤姑娘说,“我愿变成一种美丽的果子,让人吃到口里又甜又香。”

麻达说:“那就让我变成果树下的沃土吧,没有沃土果子也长不好。”

红公鸡说:“好,凤姑娘就变成凤梨吧,麻达变成凤梨树下肥沃的泥土,妈妈是好心人,跟我到太阳里去织达戈纹吧!”

红公鸡说完,嘴巴一张,一阵暖风过后,凤姑娘立刻变成了一株美丽的凤梨树,麻达变成了树下肥沃的泥土。

红公鸡展开翅膀,背上老妈妈,一直朝太阳里飞去了。(高山族)

九隆报仇。

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勇敢的猎人名叫蒙伽独。他听说易罗湖里有九条毒龙作恶,就决心前去为民除害。临走时,他把一条白头巾交给自己的九个儿子说:“如果白头巾不变颜色,我就能平安回来,如果变成了红色,那就是我被毒龙害死了,你们要替我报仇。”

父亲走后,儿子们天天看白头巾。一天,雪白的头巾忽然变红了,儿子们知道父亲遭了难,就商量给父亲去报仇。

大哥年长,先去了。可是没过十天,他就败回了,弓也断了,刀也折了。他说九条毒龙厉害得很,眼睛像火盆,嘴像兽洞,牙齿像山峰,鳞甲像铁石。他和它们斗了三天三夜,不能砍伤它们,只好败退回来。几个兄弟听了,都失去了勇气,不再敢上阵,只有最小的弟弟不肯罢休。

蒙伽独最小的儿子名叫光头九隆。他的头是佛爷变的,所以没有长头发,他的身体是九条青龙变的,所以有九条龙那么大的力气。他对哥哥们的胆小无用很不满,就背上长弓,拿了长刀,前去为父亲报仇。

路上,九隆碰到一个身披袈裟的白胡子长老。他伏在长老身前,替他搓脚捏腿,把自己要为父报仇的事告诉了长老。长老说:“毒龙厉害得很,恐怕你打不过。要是你能一箭射穿九块岩石,一刀砍断九棵大树,就有胜利的希望。”

九隆就依长老的话,拉满弓,搭长箭,用力一射,射穿了八块岩石,射到第九块岩石时,箭头折了,他又挥刀用力一砍,砍倒了八棵大树,砍到第九棵时,刀头断了。他觉得自己的刀和箭还不够好,力气也不足,十分伤心。但他不气馁,再三恳请长老帮助他为民除害,长老见他意志坚定,就答应了他。

长老领着九隆走进树林深处,拿出一口大锅,又取来九块深红色的石头对他说:

“你能把石块炼成石汁,就有报仇的希望。”

九隆答应了,守在锅边烧了九九八十一天,脸都熏红了,终于把石块烧成了石汁。

这时,长老走出来说:“你再把石汁完全烧干,才有报仇的希望。”

九隆二话没说,又耐心地烧了九九八十一天,脸都熏黑了,终于把石汁烧干了。这时,长老又走出来对九隆笑着点点头,叫他揭开锅看看。

九隆揭开锅盖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亮晶晶的九支长箭,红彤彤的一把宝刀。他高高兴兴地插好长箭,拿了宝刀,告别了长老,就前去报仇了。

九隆走了三天三夜,来到易罗湖畔。湖水奔腾咆哮,声如雷吼,他定睛一看,只见浪花中浮着九根大木头,游来荡去。他知道毒龙很狡猾,会变成各种东西蒙人耳目,这九根木头定是毒龙所变,就拈弓搭箭,一连射了九箭,把九根大木钉在湖底。

这时,九条毒龙现出原形,翻腾上来,张开血口,向九隆扑来。但是龙尾巴已被箭头钉住了,挣脱不开。

九隆便乘势将身一纵,跳上龙头,双手举起长刀,迎头就砍。

九条毒龙都害怕了,齐声向九隆求饶,赌咒发誓,保证以后不再作恶,愿意为人类做好事,将功赎罪。

九隆想了想,就答应了它们,收了弓箭,插好长刀,跳到地上。毒龙俯下身来,让九隆骑上龙背,便朝九龙山飞去了。

在九龙山顶,五彩云雾之间,有一座龙宫。九条毒龙一声长吟,宫门就打开了,从龙宫里走出来九个美丽的龙女,将他们迎接进去。

毒龙领着九隆观看了每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每座宫殿里都堆满了稀奇的珍宝,颜色瑰丽,光彩照人,可是九隆看了毫不动心。最后来到一座宫殿前,龙神告诉他,里面藏着一件最珍贵的宝物,每天由九个龙女采了阳光,收了甘霖,接了雨露,唤了温风,来供养它。

九隆进去一看,原来是一粒青黄色的“种子”。他就问龙神,这宝物有什么用途?龙神告诉他:这件宝物会变化,变成千颗万颗,变成金银珠宝,会使世界变样,会使人类过上幸福的生活。九隆听了很高兴,就向龙神要了这件宝贝。

九隆拿了种子,跑出宫门,站在山头,把种子撒向山坡溪谷,顿时漫山遍野长满了庄稼,原来枯褐色的土地,变成一片碧绿。世界果然变了样子。

不久,九隆的八个哥哥也都跑来了,九个兄弟分别和九个龙女结了婚。四面八方的人们,听说这里长满了庄稼,也都跑来了,他们聚居在九龙山下的溪谷里,公推九隆为主。因为有龙王龙女的帮助,所以每年总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过得很快活。(傣族)

青蛙问佛。

很早很早以前,有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一个叫尧前,一个叫姜汉。两人不仅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而且长大了又在同一天结婚,真是无一不同,被远近传为佳话。

有一天,尧前对姜汉说:“好朋友,咱们俩结亲家吧。以后你家生了姑娘就嫁给我儿子,我家生了姑娘就嫁给你儿子,好吗?”

姜汉说:“好吧!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