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而居,朝夕相处的都是性情各异,但都是丰神俊朗,柔情四溢的美男,我的日子是过得无比的悠闲,平淡,只是偶尔的看到调皮的逸儿捉弄人时的神情,会想起那人,也不过只是瞬间的心痛。
可是最近不知是怎么回事,不管是白日里荡秋千,练武,还是躲在房中睡懒觉,总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灼热的眼神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就是晚间就寝都摆脱不了这种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更令我心跳加速的是有时在月圆之夜坐在房顶上仔细倾听,还会听到似有若无的有些凄凉的萧声。
可是问了他们几个,都说没有的事,说到后来还嘲笑我发春,并且一脸暖味地问我需不需要他们几个轮流为我排解一下。对此就算我脸皮再厚,也止不住满脸绯红地斥责他们花痴。
几次下来,我都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提早进入了更年期了,总是患得患失的,想想又有些啼笑皆非,才二十多岁就时常出现幻觉,真是莫名其妙。
于是我继续我行我素地该干什么干什么,想要甩掉那双压迫地我快要窒息的眼眸,而背后的那双眼眸却还是如影随形地一如既往地跟着我。
为了证实那是我的错觉,还是真有其事,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自然要实施这一绝妙计划,那几位花痴男是一千万个不能要他们知晓的,否则他们还不得一步不离地盯着我啊。
爬上离我们居住的山谷不算很近的一座陡峭的山上,许久不这般劳累了,身子骨还真是娇弱的很了,才爬上山,就累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地上歇了半个时辰。
心中暗暗好笑,世间有像我这样自杀的如此辛苦的傻瓜吗,有时连我自己都感觉是不是这样的生活太闲适,所以总想找些刺激的事做做。
我那绝妙的计谋就是将自己置之死地,然后逼出背后的那个神秘人来,当然若是那一切都是我的错觉,我的计谋就无疑与真的要自杀一次了。
站在冷风嗖嗖地山顶上,衣抉飘飞,飘飘若仙,我心里一阵发颤,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慨,屏气凝神细听,好像除了刮得肆虐的风声,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
看着悬空的山底,难不成就为了证实一个想法真的要跳下去吗,我现在可是有美男相伴,有娇儿女承欢膝下的人,这样子万一一个不小心死了是不是太亏了,而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抑郁症了哪,这也太对不起他们了,迟疑着,我的心已是开始打退堂鼓,一阵风吹来,正在准备退去的我身子突然一晃,我发誓那绝对不是我有意要踩空的。
啊,一声尖叫,身子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路疾驰而下,快的连我想要运内力抵抗的功夫都没有,好在左手在慌乱中拽住了悬崖上突出的一块石头,才算稳住了身形,可是在我还来不及长嘘一口气时,那石头应声而落。
身子再一次地向着下方跌落,只不过去势缓了下来,这次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好日子过得太悠闲,患了妄想症了,什么背后的神秘人,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就在我悲哀地想,这次就算不跌死,起码也是****残废了。
远处一道黑影突然风驰电掣地驾风而来,如天神般从天而降飞快地到了我身边,大手一揽,我不断下落的身子便被他紧紧地嵌在怀中。
不知为什么,窝在他的怀中,闻着那似曾熟悉的男子气息,听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跳声,我竟然会感到心安。
仰头看去,一张陌生的脸庞,线条僵硬冷冽,不带丝毫感情,肤色黝黑,长像说不出的怪异丑陋,唯有一双黑眸却是灼灼生辉,尤其是在认真的时候。
搞什么吗,自己身边美男环绕,怎的还如此贪心,我悲哀的发现,自己是不是无药可救了,见了男人,不管是美得,臭的,都喜欢研究一番了。
终于在我胡乱的遐思中,脚落在了实地上,我以为这个救了我的人就算不会向我索要救命之恩的回报,起码也是说上一句话,可是谁知道他连一个冷眼都不给我,就如避蛇蝎般的松开手,大步离去。
难道这人就是那个一直躲在暗处偷窥我的男人吗,可是看他这一副酷酷的样子,好像还不屑与同我说话,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有那种特殊嗜好的人。
“这个前辈,请留步。”
既然你不肯说话,那我先开口好了,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了,我一定要打开心中的疑团,那就不能看着你轻易地从我身边溜走了,我邪恶的想。
他前行的身子一顿,我以为他在等我下文,脸上一喜,举步刚要上前,他却是头也不回地再次快步离去。
纳闷地思索了半天,对他的怪异行径不得其解,不过唯一确定的一点儿就是他也住在山中,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回去问师父好了。
数十年以来,山中除了我们几个还不曾出现过陌生人的踪迹,以师父的功力和为人的谨慎,山中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好似武功不弱的人他老人家有怎么会没有一点儿风声哪。
回去找了一通,除了他们几个在讨论练功,挚儿在练字之外,师父和逸儿都不见了踪影。
真是怪了,我这才想起好像这些日子,逸儿特别的忙,以前老爱缠着挚儿做跟屁虫的她破天荒,时常是一天见不到几次,难道是有了新的玩伴,可是山里就这几个人,不是都在的吗,她不会是跟师父谈的不亦乐乎吧,想到此,我嘴巴都差些歪了,仔细想象也不像,师父他老人家可是最喜欢的是挚儿。
看来逸儿这丫头人小鬼大,又不知道瞒着我再做什么了,说不得那神秘人与逸儿有些关系,我想到逸儿会与那神秘人有牵扯,心里不由暗暗着急。
逸儿就算在聪明绝顶,但也毕竟是个孩童,那神秘人的性情如何,殊难预料,万一………
我心里更是慌乱不已,想要找他们几个帮着找找,又看到他们正在讨论的激烈,嘴张开了,又合上了,算了,无凭无据地不过是我的猜测,还是自己寻找一番,寻不到时再找他们几个好了,免得要他们跟着自己紧张。
我带上了自己的佩剑,对方是敌是友还说不清,虽然依照现在的种种迹象他是无害的,但难保被自己发现后他还会不会保持无害,防身兵器带上比较放心。
通往管道的大道上,尘土飞扬,一辆外表精致,内里装饰豪华的马车奔腾而过。
车内一名妆容典雅,打扮不俗的少妇怀抱着一个才开始咿呀学语的幼童,那幼童一只胖乎乎的小手玩耍着少妇的发丝,乐此不疲,即是开心,时而咯咯地娇笑两声,时而说上几句只有他自己方能听得懂的语言。
芊芊玉指轻轻抚摸着孩童嫩滑的肌肤,惹得孩童又是一阵娇笑。
“皓儿,我们就快要见到爹爹了,你开不开心啊?”
柔美婉转的如黄鹂般的嗓音听起来是那般的温柔,却又是那般的凄楚,此马车上的女眷正是逸王府的王妃,和一岁大小的世子慕容皓天,逸王府自从逸王爷突然失踪后,一年无音信,外间传言也多了起来。
有人说是那逸王爷风流倜傥,在娶那王妃之前就在外养了一房娇艳如花的美妾,那王妃看似温柔可人,实则跋扈善妒,仗着自己是东郡公主,容不得王爷新婚纳妾,于是逸王爷一气之下断然离开了逸王府,与那美妾过着醉生梦死的惬意生活了。
当然这是一种说法,也有的猜测是那逸王爷昔日结下了仇家,遭了仇家的暗算,从此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碍于见人,所以逸王府只得有逸王妃劝撑大局。
众说纷纭,但是这东郡公主不得宠却也被传的众所周知了,萧云萝是何人,虽是深入检出,但是她耳目众多,自然对市井传言也是有所耳闻的,虽然对这些个扑风捉影的以讹传讹有所反感,但是也没法制止。
宣王爷也曾为此事下过严令,凡是恶意诋毁皇亲国戚者一律杀无赦,可是抓起一些人来,平静一段日子,那传言就又起,就如春天的野草般春风吹又生,在城中又不敢弄得动静太大,激起民愤那可就不好收拾了,到最后也只得是听之任之,唯有找到白儿才是正理,到时那些什么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这找了月余,派出去的人终于在白儿昔日学艺的山下见到了他的贴身侍卫莫言。
莫言起初是宁死也不肯说出逸王爷的下落,可是在逸王妃的一顿软硬兼施下,说出来王爷在山上的消息。
又是连宣王爷这个对女流之辈向来没有什么评断的人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这个儿媳,外边看似娇弱,实则心智手段却不弱于七尺男儿。
得到了逸王爷的消息之后,那侍卫几经进山寻找,却都因山川连绵不绝,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人迹,再问莫言,他也是一脸的诧然,自是也从来没有随王爷上过山了。
不得已,逸王妃孤注一掷,他就算在狠心,儿子总是他的亲生骨血吧,就不信他听到自己儿子来了,还能忍心不见,千里迢迢,舟车劳顿,她视如家常便饭,心中有的只有即将见到他的喜悦和无限的惆怅。
“夫人,前方已到,是否先寻店铺安顿下来?”
帘外侍卫恭敬道。
“嗯”
答应一声,那侍卫赶紧恭敬去办,逸王爷不再府上,便以王妃为首,众人见王妃处理起各种大小事件来游刃有余,毫不逊色与宣王爷,所以甚得那些下人及府中侍卫的推崇。
“皓儿,不要闹了,我们先去洗漱一下吧。”
这一路行来,想是在王府中过得太舒适了,身子骨也变得娇弱了起来,竟然有些疲惫了,殊不知心中的疲惫,彷徨远远要胜过体力上的。
小镇之上,也没有什么大的客栈,找了一家还算过得去的将就住下了,那掌柜的见来的女子不怒自威,身边带着的家人也是个个气度不凡,立时亲自小心伺候着,生怕小二伺候不周,惹祸上身。
“掌柜的,你即是如此见多识广,向你打听个地方不知你听没听说过?”
优雅地持起杯盏轻抿了一口茶,然后状似随意地打断掌柜的喋喋不休的自垒自夸。
听到这雍容华贵的夫人如此夸赞自己,不由心花怒放,浑然忘了自己是谁,拍着胸脯道,
“夫人尽管问便是,若说这十里八乡的,不是我自夸,那可是没有我不知的地方。”
“是吗,青云门你可听说过吗?听闻这个门派正在眼下那连绵的山中。”
那掌柜的本是一张得意的脸,听到青云门,不由脸现愧色,这青云门自己倒是第一次听说,竟然还是在那不远处的山中。
“怎么,掌柜的不知吗?”
看出那掌柜的羞愧之色,萧云萝倒也没有难为与他,那派出的侍卫个个都是王府中的精锐,既然他们察访了良久都不能得知,自己才刚到又怎么会接着就知道了。
“夫人,小的惭愧,那青云门,小的住在这里数十年,却是未曾听人说起过,不过这夫人若是要寻那山中的人,小的倒是可以提供一个线索。”
心中一喜,面上却是淡定若水,悠悠道,
“什么线索?”
“夫人,这山中住着一位世外高人,而且他还收了几位武功高强的徒弟,一般来说,他们都会每隔个几日便会下山来采购一番的,若是遇上集会,有时还会义诊,我们镇上之人可是得了这位老神仙的诸多恩惠那,小的想夫人若是问他们,兴许会知道。”
听到此,那本是平静的一池春水,掀起了汹涌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直到那掌柜的叫了几遍,这才从刚才的惊喜中清醒过来。
“夫人,你没事吧?”
那掌柜的小心的问道。
“哦,你是说他们隔一段时间会下山一趟,那他们都是会去那些地方?”
见这刚才还冷若冰霜的夫人突然热忱起来,那掌柜的还真是有些不适应,顺着她的问话不假思索地道,
“集市,米庄,布庄。”
“哦。”
想不到寻寻觅觅多时,踏破铁鞋无觅处,却是一朝得来全不费功夫,自己怎么就如此糊涂了,是人就要吃饭穿衣的,为何早没有想到从这里下手,而是苦苦地在山中乱寻一气。
有了他的消息,现在对他隐身的地方又有了眉目,是不是说他与她的缘分未断,毕竟他们还有这个唯一的牵扯——孩子啊。
看着熟睡的皓儿,不知为什么,总是觉得惊喜来的那般的不真实,就算他在怎么迷恋那个女人,可是………
自己苦苦期盼了这么久,他若是执意要娶那个女子,自己也便应了就是,她的身份注定只能做妾,她的孩子也只能算是庶出,自己还计较些什么,只要能留他在身边不就好了,莫要再重蹈父王与母妃还有那个死去的女人后尘才是。心中默念了无数遍,想要宽慰自己,却是隐隐有些痛楚。
一身清丽脱俗地白衫,一顶宽大的遮帽,脸上还罩着一方丝巾,这是第三日了,在这小镇上自己已是部署好了人力,可是为何还不见他们的出现,他的几位师兄弟,自己都是见过的,而且为了怕错过,还画了图像仔细要那些跟随自己前来的侍卫记住,可是他们为何一人都不错出现。
如此这般惶惶不安地等到了将近午时,突然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屏住呼吸,颤抖着一步步走进那悬挂着福来米铺招牌的店铺门前,却是踌躇着进去与否。
“老三,给我来五十斤米。”一道爽朗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阳刚之气。
在男子轻松地负着一袋米转身之际,女子依然直直地站在门外,保持着向里张望的紧张。
对上女子遮挡在轻纱中的双眸,男子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却是没有言语,闪开眸光,便要走过。
“大哥,好久不见,你过得可还好?”
轻叹一声,终是无法躲过,本来以为她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没想到………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种小地方不是一个堂堂王妃该来的地方。”
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感情带着疏离的声音让人怎么也无法联想到他们竟会是兄妹。
“大哥,秋白他,他失踪了。”
女子终是忍不住,低哑带着哭腔的声音道。
“所以那………你难道想在伤害她一次,若是你还当我是你的兄长,那便回去吧,她现在好不容易才守的云开见日出,平静了下来,我不想你打扰到她,而且你放心就是,有我们几个在她的身边,她是不会再夹在你与他之间了,更是不会再见他了。”
“大哥,怎么连你也认为我是在伤害她,我要的只不过是寻回我的夫君,孩子的爹,并没有想过要伤害谁啊,大哥,孩子他也是你的亲外甥啊,难道你愿意看着他在缺少父爱的环境中成长吗?你敢说,秋白他不在山上吗?带我去,好不好?我保证不会要她见到我。”
“云萝,你有了他的孩子,你……”你可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他的。
口中苦涩,却是再也说不下去,终是化作一声长叹,云萝,尽管你做下了种种错事,可是我们毕竟是兄妹,我还是不忍让你伤心,你的孩子并不是他的啊,要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的绝情。
而因提到孩子,还沉浸在那份淡淡地痛苦且开心的情愫中的女子却是没有发现他话中的隐忍,依旧带着那淡的仿佛触摸不到的笑轻声道,
“是的,我有了他的孩子,所以我一定要找他回去,大哥,请你带我上山好吗?”
“相见不如不见,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有娇儿承欢膝下,又有着王妃的殊荣。”
“大哥,你还是不懂女人的心思,荣华富贵固然让人流念,但是就是站在权利的顶峰,没有一个可以容你依靠的肩膀,没有为你遮风挡雨的人,荣华富贵也不过是粪土一堆,女子终究是有爱才能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