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南烈一冷冽道,看也不看清宁一眼。满是怒意的眼睛紧盯着露面,怕自己一个失控就扭断了这段可爱的脖子。反正他有的是办法可以让她屈服,不急在一时。
清宁沉默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看着车子飞速的从眼前疾驰而过。转过身,让这个短暂在她的生活里掀起波浪的男人从自己的生活中离开。她与他,依然只是两条平行线,短暂的交叉而已,又各自平行。
以后,一定会是平静的、只属于自己以及妈妈的生活。
席家大门大开,灯火通亮,外面一片宁静。
宴会,早就匆匆结束。最重要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思,只能在切过蛋糕,说过几句好听的祝福语,就陆续离开,留下一地的冷清,发生的闹剧,随着男女主的离开而索然无味,又恢复如常。
清宁看着气派的席家大门,今晚发生过的一切,呆会进去,如饿狼虎般的席家人,一定会让自己给他们一个说法,一定不会让自己过平静的日子。特别是容融,南烈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要她向自己道歉,这让心高气傲的席家少奶奶,这口气,她肯定不会这么就咽下去的,给一个从来就让她看不起、卑贱的私生女道歉,这口怨气,她要是如此就吞咽下去,以后还怎么在席家立足。
平静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归来呢?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放开,离开这座看似荣华、却腐烂不堪的宅子。
清宁叹了一口气。既然该面对的,就早点面对。她不是畏缩懦弱的人,早点面对早些解决,对她而言,反而更好。反正这个地方,再过一个月,等到她开学,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抛在身后。
走近里面,所有的布置都已经收拾干净,一切如常,奇迹似的一片宁静,却迷茫一股诡异的气氛。
现在应该不晚,为什么整个席家,会这么的安静。暴风雨前的宁静吗?清宁轻笑出声。自己行的正坐的正,岂会怕了他们。
清宁深吸一口气,从大门进去。
果然,客厅内,第一次所有的人都齐聚一堂。席老爷子正坐在主位的沙发上,闭目眼神,他的元配席老太太,一头发白的头发,一身得体的旗袍,也闭目眼神,一双刻薄的利眼遮掩住,让人误以为,这是个慈祥温柔的老太太。连平常经常不见人影的席继成,也乖乖的在旁边静坐着。至于容融,脸上还带着屈辱的愤怒,手上那边羽毛扇子,不停的扇着,泄漏出她内心的不平及怒火。席宝珠跟林栋这对新人,当然不会在场,特别是席宝珠今晚在订婚宴的话,老爷子肯定不会让她在这里胡闹,好不容易才召进来的孙女婿,怎么都不能吓坏他让他反悔了。
至于沈芳,只是卑微在站在席继成的后面,连坐都不允许,只能一直站着等女儿回来。看到一身整洁装束的清宁,让担心了整晚的沈芳放下心来,毕竟女儿被陌生人这样拉着就走,做母亲的心里,怎么都不会放的下,即使那个男人,是S市的名人。
“清宁,到爷爷这边来。”老爷子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语气,没有了平常的冷漠疏离,多了一份虚假的慈祥。
爷爷,清宁嘲讽的扬起嘴角。记得小时候自己不懂事,对着他叫爷爷,那时候他是怎么回应她的。清宁努力想了想,发觉早已没有记忆,只有那双厌恶鄙夷的老眼,一直都存留在脑海里面。自那以后,除了妈妈,席家里所有的人,她都是按照妈妈怎么叫她就怎么叫,既然人家都跟你划清界限,何必自己再作践的倒贴上去呢。没有他们的关爱,她还不是好好、快乐的活到现在,不用掺进他们这些大户人家的是是非非。
现在叫爷爷,不觉得太过可笑吗?
清宁走了过来,站定,直直的看着那个表现善意的老人,淡淡道:“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来,过来爷爷这边坐,怎么叫老爷这么生疏,你可是我的小孙女,以后要叫爷爷知道吗?”老爷子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那个座位,从来都只有他坐,还没有人坐过。这项殊荣,却让清宁差点轻笑出声,也让容融的眼神更加的恶毒。
而她也确实笑了出来:“老爷,现在这么晚,您不会就等着我来坐吧。我叫老爷都叫了十八年了,何况我一个低贱的女人,叫你爷爷,不怕辱没了您的身份吗?”爷爷,光想都让清宁浑身起鸡皮疙瘩,还叫,她怕以后自己都会因为恶心而开不了口。
席老爷子被清宁的一番话给说的脸上红黑交错,也不再故作慈祥,直接问出心中的疑惑,咳了一声,也不做作,威严道:“你是不是之前就认识了南烈一?”今晚南烈一袒护她的态度,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而他会这么袒护肯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看上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私生孙女。没想到一直被忽略的人,将来却反而可能成为席氏最大的筹码。
也之所以,老爷子现在才真正正眼去打量这个在席家生活了十八年,从从未正眼关注过的孙女。除了脸上的那副大黑框眼镜,这个清宁,也长的如此的婷婷玉立。此刻一脸的疏离冷淡,但是男人看上的,说不定就是这股可以征服的气质,不然凭借南烈一的条件,要再好、再美的女人还怕没有,何必看上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清宁是长的不错,白净细嫩的皮肤,正是少女花季时期,清新内敛的气质,不似时下这个年龄少女的轻狂活泼,这样反而让她更具特色。一双大眼,被她用眼镜给掩盖住,要不是今晚看到没有带眼镜的她,他还不知道为什么南烈一会看上这个丫头。没想到,在席家,原来,她都是带着面具来欺骗他们这些人,一骗就是十几年,要不是容融那一巴掌,他们还真被她骗过去,白白浪费掉这么一块瑰宝。
“不认识。”清宁简单回答,她就知道,以他们的贪婪,怎么也不可能会放过一丝一毫可以接近南烈一的机会。毕竟席家要重新在商场上立足,说不定还要靠南烈一的帮助。但是非亲非故,人家为什么要对早已腐烂不堪的席氏伸以援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嫌钱多。
“给我说实话,今晚他对你的态度,证明你们早就认识了。不要想着敷衍我,我虽然老了,但眼睛可不花,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被你唬弄的?”席老爷子被清宁的回答气的连连蹬着拐杖,脸色也涨红起来。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有什么好唬弄的。就算我认识了又怎么样,老爷?”清宁故意后面两个字说的延长尾音,眼睛压抑不住的透露出自己的轻视。
“你这个小贱种,敢这么对爷爷说话,你妈就是如此教你对待长辈的吗?一点家教也没有。”一旁原本一直闷不坑声的席继成,看到爸爸被气成这个样子,担心席家的支柱会被气倒,赶紧指着清宁叫骂。
“我本来就是没有家,何来的教。别开口闭口就是贱种,要知道,我这个贱种,可是你这个男人遗传过来的。我是小贱种,那么请问,您这个提供精子的男人,是什么种?孬种吗?敢做不敢认,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我还没有跟你讨会这个公道,你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清宁冷眼看着那个脸色涨成猪肝色的男人,从来都不曾说过一句话的父亲,凭什么现在在这里跟她叫嚣。贱种,他才知道他的种贱,真是庆幸他还有自知之明。
“好了,父女两个人在这里吵架算什么,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笑话。清宁,实话跟爷爷说,你是怎么认识南烈一的?”老爷子要是今晚没有问出答案,怎么都不会罢休。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么都不可以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