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雨青很快就回来了，身着一袭风衣。
“阿宣你来了。”袁雨青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进柜台，脱掉风衣露出里面的雨青特制制服。
“阿宣，这是小司，我新聘的店员，很帅吧。”
“我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我说道。
“小司，别看这个大叔长得怪怪的样子，其实他是个好人呢。”
梁郁司闻之一笑，但仍然有些拘谨。“苏宣先生真的很有趣。”他说。
“所以，你出去干什么了？”我问。
“商业机密。”袁雨青俏皮的一笑，“对了小司，你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哟，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
“我没有关系的。”梁郁司推脱着。
“是吗，不过我现在正想跟这位苏宣先生亲热一小会儿呢，身为学生还是要回避一下吧。”
梁郁司有些羞涩：“既然这样，我先告辞了。”
梁郁司离开了。
“真是可爱的孩子呢，你说是不是，小宣宣？”袁雨青道。
“其实，准确的说，我叫苏宣。”
“在我的店里你就得叫小宣宣。”
“好吧，随你便。”我从口袋里取出了那只蟾蜍像，放在柜台上，“其实刚刚发现了第二具尸体。”
我把事件跟袁雨青大致描述了一下。她很在意新型药品的猜想。
“原来还有这种可能，阿宣你真聪明啊。”袁雨青感叹。
“这不是我的猜想，我只是在转述别人的。”
“名字叫张西平，听起来也像个蛮正常的人呢。”袁雨青托腮思考着。
最后的她焦点落在了蟾蜍上。
“这么说另一具尸体里也有一只？”袁雨青问。
“那只是在胃里。老陈正在研究那一只。”我说。
“一直在膀胱里，一只在胃里……”袁雨青把它拿在手里把玩着。“这个是铜的吗？”
“大概是，而且据老陈说没有后期植入的迹象。”
“这样啊，不过这个东西可真丑啊。”铜蟾蜍面目扁平，周身布满了疙瘩，的确很难看。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了吗？”我问。
“阿宣。”
“恩。”
“我最近新研制了一种薄荷口味的奶茶，你一定要尝一尝。”
“等，等一等，我问的不是这件事。”
“其他事都无关紧要啦，尝尝我的新奶茶，看看有没有副作用什么的。”袁雨青一本正经地道。
“额，我是不会做你的试药人的，我要走了。这个蟾蜍就放在你这儿吧。”
“我才不要咧，好恶心啊。”
傍晚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彭修。当时我正在路边吃凉皮。他突然坐到我旁边的凳子上。
“听说你搞到了一只，蛤蟆？”彭修问我。他身穿一套蓝色运动服，很有精神的样子。
我把口袋里的铜蟾蜍递给他。“陆源告诉你的？”我问。
彭修接过蟾蜍仔细端详着，“不，其实我有许多获取信息的方法。比如网络。网上的东西虽然很多不可信，但只要肯花钱，还是会获得一些有价值的情报。对了，最近手机也可以上网了，你玩手机吗？”
“剑客不刷手机。”我说。
“哈哈哈！剑客不刷手机，哈哈哈！”彭修大笑。
“只是不想自己有所依赖。”我解释。
“我了解，但网上的知识的确很有用呢，就拿这只青铜蟾蜍来说。”
“青铜蟾蜍？”我问。
“青铜蟾蜍是这个城市的圣器啊。”彭修喃喃自语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问。
“这事说来话长，”彭修把玩着手中的蟾蜍，“几千年前这里曾经有一个国家，桓熙就是它的都城。在国王的统治下，这座城一渡空前繁荣。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就是国王从来不抛头露面。”
“这也不是太奇怪吧。”
“不只是普通百姓，就连大臣们也终日见不到国王，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国王身边的一个宦官传达的。”
“听起来像赵高和秦王的故事。”
“后来就不像了，大臣们的疑惑越来越深，终于有一天几位激进的大臣闯进了防卫深严国王的秘密宫殿，却发现那个身穿龙袍，躺在龙榻上的至高无上的国王，竟然是一只满身脓疱的大蛤蟆。”
“这个故事好像有些似曾相识。”我说。
“正史里没有这些记载。国王是蛤蟆的消息不胫而走，举国上下一片哗然，想废除国王的声音越来越多，最终引发了一场血腥的政变。国王被斩首，他那颗蛤蟆的头颅被高高地悬挂在了城门上。对了，那个古城门就在今天圆隐寺所处的地方。谁知道这一切正是噩梦的开始。”
“哦？”
“国王死后，城里立即爆发了一场瘟疫，相传患病的人会全身溃烂，身体肿胀，面部狰狞扭曲，得病初期还不明显，但越往后越能看出患病者在逐渐变成一只大蛤蟆。”
“国王的诅咒吗？”
“没有人知道，这种病死亡率极高，不久桓熙城的大街小巷里便躺满了这种大蛤蟆状的病人尸体。新的当权者惊恐万分，他们请来了无数的道士法师，但都收效甚微。最后郭七淳登场了。”
“郭七淳？”
彭修一笑：“郭七淳是个风水师，是个神话般人物，也是当时方术界的权威。他告诉那些当权派用青铜铸造一个巨型蛤蟆，就是青铜蟾蜍，埋入悬挂国王头颅城门的地下，便能停止灾祸。当权派按他所说的做了之后果然瘟疫渐渐平息了。但这次事件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恐慌，从此这座城市把蟾蜍当做圣物对待，青铜蟾蜍是他们的圣器。”
我隐隐觉得彭修所讲的故事跟我现在遇到的案件有某种联系，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圆隐寺下面埋着一个大蟾蜍，那这个小的又代表着什么呢？
我吃完了凉皮，把装凉皮塑料碗还给了老板，转过头对彭修道：“谢谢你的故事。”
彭修笑道:“哪里哪里，这是为了报答你给我看这个蟾蜍。”
“你如果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我说。
“这可不行，你才是最需要他的人。”彭修的双眼炯炯有神，我注视着这双眼睛，不知为什么觉得他正在和我脑中蟾蜍的幻影，合而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