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满场子地飞。到处都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他,求救般地投向了杨。杨似乎要说什么,小姨就在那时候那么恰巧地,把杨召了过去,附耳过去吩咐他些什么,很快就把他支开了。我顿时孤立无援了。想追过去,从他那儿要到答案。可是两条腿就像被钉子钉在那儿似的,沉重地没法挪动。
我指望不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清眼前的事实。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不拒绝,我将成为李二公子的未婚妻。拒绝了,小姨的话句句在耳。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围在一圈的人都在不停地起哄要我答应他,连李二公子都在说着一些动情的词语想来打动我。眼神越发炽热,态度越逼越紧,越逼越退。在所有人看来,我是如此的幸福,有个李二公子深情爱怜,还在犹豫什么呢?再不答应,肥水都要流走了。
我紧紧地把双手捏成了拳头,指甲差陷进了肉里。内心的那一丝期盼和顾虑,渐渐地被磨灭了。我仍旧没有看到杨返回。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就如最后的希望在我脑海中回荡。
幸福的选择权在自己的手里。这句话不停地在心中敲响。
我迟迟没有点头,大家都笑得有点僵硬了。就在气氛很怪异的时候,小姨很适宜地出来说话了。“各位,不在要再为难我的侄女了。她一直被我保护得太好,大家闺秀,对于这样的场面还是害羞得很。我了解得她,她不摇头就是代表答应了。来,李二公子呀,以后我就把司徒家的侄女交到你手里,你可要好好对她,她可是我心里的宝贝。若有差池,我可——”
我想说什么,才张嘴小姨就拉着我打眼色示意我不要闹事,让我继续朝大家微笑。李二公子便趁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式将钻戒戴在了我的手上。就在我挣脱不开时,杨回到了小姨的身边。
杨的眼睛扫过我,落在李二公子攥着我的手,手上闪耀的戒指钻石让他的眼睛时变得复杂,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模样。我顿感五味杂陈,全身冰凉,好像被推入了冰窟般。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就像个噩梦般,纠缠得我撕心裂肺。
回家的车是杨开的。车开得稳,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小姨喝多了拉着我开心地笑着赞赏我今天的表现良好,她十分满意。又在喃喃地说着等生意做完了回来,就给我们安排婚礼事宜。一个硕大的婚礼,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幸福。她是一万个舍不得我嫁出去,但是看在我挑了个不错的女婿的份上,她也就依了。想着我的终身大事可以尘埃落定,了却她一桩心头大事,她就此生无憾了!
她笑,我却想哭。丝毫感觉不到那种喜悦是从何而来?她为什么能笑得出来?我生气!我难过!小姨就看不出来吗?她非得要拿我的终生幸福当做利益的筹码吗?
我冲动地想把手上的钻戒给拔下来。可怎么拔,拔却拔不下来,好像要卡在手指上。把手指都搁疼了,红了,泪也涌了,恨不能将手指一块扯下来。这样的疯狂的举动,却惹恼了在一边狂笑的小姨。她脸色一变,喝令道,“曦雪!摘什么摘!摘下来也都没有用!这已经成为铁定的事实了!你当这是儿戏吗?还没想清楚吗?身为司徒家的继承人,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注定要牺牲!我实话告诉你,今天是不愿也得愿了。只要司徒家业旺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司机位置上的杨一言不发,更让本来郁闷的我更加烦恼生怨。
我气极败坏,不顾一切地吼叫着,“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谁?我是您的侄女,您唯一的亲人了!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一个我不爱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我不要!我不要!”
“哭吧!哭完了就好了!”小姨冷哼一声,伸出寇指兰华轻轻想来抹拭我的泪。我倔强地别过脸去,对着杨喊,“杨!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你们都一个个都这么冷血吗?都想眼睁睁地看着我沦为利益的绳索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都要这样对我!”
没有人回答,也没有人理会我。
等到了家门口,小姨先下了车,我却赖着不下去,必须得找这个时候和杨好好说怎么办!可小姨唤我,就想断了我这个念想。被人看穿,意郁不矣的我就继续控制不住自己地任意甩着脾气对着小姨发火。把这段时间的委屈担忧全都一股脑儿地撒了出来。
没有人能说句我想听的话。我就像个没有糖吃的孩子一样。一股脑儿就席地而坐,完全不顾形象地哭鼻子掉眼泪。小姨被怔住了,拗不过我,就气呼呼地把杨给支走了。留着我一个人院落里的地上,痛哭流泣。
哭到都快绝望了,香姨这时候闻声赶来了。她心疼的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我一阵痛哭,在灯光下我们的身影特别凄凉。好一会儿,香姨温柔地抹掉我腮边的泪,说着安慰的话把我扶进房间休息。只是,一夜都让我无法忘掉那个戒指的事。再次狠心要将它脱下来。勒到了皮肉,渗出了血丝。在戒指滑脱出来的那一瞬间,我负气般又解脱般地自我安慰,狠狠地将戒指甩到了一角。香姨叹息着,收起了戒指。
小姨后天就要出门做生意了。我争取在这个时间让她改变心意,撤销我和李二公子的订婚。无论是哭闹都没有办法。我将想就此頺废。可小姨精于算计,知我会一门心思想找杨来商量后路,便硬生生地将杨提前调开了G市。
即使我反扑到老伯家,也没有找到杨的任何线索。我的手机,再次被小姨没收给砸了。杨的号码又换掉了。小姨还下最后通碟,如果我还想让杨前程似锦,就必须利索地斩断这一切。以后不能再与杨有来往,否则的话别怪她卸磨杀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