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吃药,我不吃,我没有病!”楚梦河看着手心里被强塞进的药片,脸上尽是恐惧的径自摇着头。
“朱太太,你有病,必须得吃药。你要是不吃,你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原本是劝说的话语,听不出丝毫的柔意,倒像是一种威胁。
楚梦河望着面前瞪大的眼睛,被其中的冷意逼得缩了缩身子。回过头用有些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肖静书,在做无声的乞求。
“护士小姐,她倒底得的是什么病?你给她吃得又是什么药?”从踏进大门开始,肖静书就被无数个疑问所左右。等当她看到已经失去昔日光彩,变得憔悴不堪的楚梦河时,内心的困惑升至极点。
她不明白,子杰怎么能眼看着自已的妻子病成这样而不送去医院?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是有足够的钱力物力可以送梦河去最好的医院医治的。更加荒唐的是,他竟然请了一个如此傲慢骄横的看护。他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关心一下自已的妻子?如果他肯稍加留意,又怎么会让一个外人欺负梦河?
这样的质问,以她的个性是本不该问出口的,只是对方过于恶励的态度着实忍恼了她。
“我只是一名看护,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按照朱先生的意思。至于朱太太得的是什么病,还有吃得是什么药,女士如果你想知道的话,还是去问朱先生的好。”
“看来护士小姐是很清楚自已的身份了,只是你的行为举止却于你的职责背道而驰。我想这有违你的职业道德吧?”肖静书冷冷的语气,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起伏,却已足够令对方的脸色疾变。
“静书!”楚梦河不知何时已经放下手里的药和杯子,悄悄的移至肖静书的背后,跪坐起身体,用那两支细瘦的小胳膊搂住她,怯怯的低声唤道。
“怎么了,梦河?是哪里不舒服吗?”
楚梦河偷偷的看了一眼那名看护,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脸上的惧意,极其的名显。这让肖静书心中的怒意更浓。
“是你不让她吃药的,如果是朱先生怪罪下来,可不要怪我!”女看护眼见无法顺利的让楚梦河吃下药,眉头一挑,冷声道。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你先下去吧!”肖静书道。
“哼!”女看护冷声一哼,扭头出了房门。
“梦河,不用怕了,她走了。”肖静书眼看着房门被带上,转回头看向一脸紧张盯着门口的楚梦河。心中虽然有无数个疑问,在见到她那副惊惧惶恐的神情时,都尽数埋进胸口。
“静书,她真得走了吗?”
“是的,她走了。”眼前这张极尽期盼的脸孔,更添肖静书心中酸楚。
听见了肖静书保证,楚梦河那双无神的双眸慢慢凝聚起了水雾。满腹的委屈和心痛在这一刻倾泄而出。
“静书,你为什么才回来?我等得你好苦啊!呜……呜……”
“梦河,你得是又是什么病?怎么会请那样一个看护?”
“我知道你很困惑我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又何尝不是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梦河,你要说清楚!我真得不明白。”
“静书,如果我说我没有病你会相信我吗?”
“……”楚梦河的话让肖静书感到吃惊,大多的疑问不知如何出口。
她过长的沉默被楚梦河误以为是一种回答,失望而凄然苦笑道:“呵,我真是天真,我这副鬼样子,你又怎么会相信呢。你一定和他们一样,认为我精神有问题才会胡言乱语是不是?是啊,我还在指望什么呢,有时候就连我自已都认为自已是真得疯了!”
“梦河,你有没有疯你自已最清楚,但是你得让我相信你说得一切都是真的。你到底都遭遇了些什么,你要告诉我啊。”
“静书,能救我的人就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此刻,楚梦河已经把肖静书看做是可以救命的唯一的那颗稻草,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她得身上。
“我会的,梦河。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告诉我一切,好吗?”
“静书,你要相信我,我说的一切都是真得。子杰他疯了,他疯了!”
胳膊被过度紧攥而产生的尖锐的疼痛,都不及这句话所带给肖静书的震动来得强烈。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满脑子里都在回荡“子杰疯了,子杰疯了”这名话。过度强烈的震憾,让她只能呆呆的愣在那里。
直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
“梦河,你又不乖了是不是?”门口处传来的声音,令楚梦河浑身一颤,明显的缩了缩身体。
朱子杰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容,温柔的神情俨然是一位合格体贴的丈夫的典范。
只是这样的外表却并不能欺骗住两个熟悉他性情的女人。
对于肖静书而言,朱子杰一天中极其相反的两种面貌,愈加令她担心。再看一眼床上已然抖成一团的人儿,心头更沉。
“梦河,你要乖一点,把药吃了,那样病才能好,知道吗?”朱子杰径直走到床前,扳过楚梦河的双肩,极尽柔声的说道。
肖静书并没有忽略,当他的双手触到楚梦河的身上时,后者几乎要跳起来逃跑的恐惧表情。她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加以阻拦,因为她明白,此时此刻,眼睛里看到的丝毫异常都要比耳朵里听到的东西更加来的可靠。
眼看着楚梦河在朱子杰的诱哄,更确切一点儿说是听不出任何异常的威胁下,慢慢的把药吃下去。而这时,朱子杰则像对待一只极其喜爱的宠物一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楚梦河也从原来肢体上的反抗和排拆,变得顺从。含着泪光的眼神再度变得呆滞,好像是早已明白无论如何的挣扎都会是这样的结局,所以已经认命了。
“子杰,梦河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朱子杰的默视,并没有换来肖静书的沉默,她开口问道。
“静书,你不用担心,梦河她没病,只是身体上虚弱了一些,多吃一些补药就会没事的,是不是,梦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