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长流，对刚从牢狱释放出来的李白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二圣”还京后对“从叛”、“从逆”官员的惩处，玄宗对“从叛”者嫉恨很深，而肃宗对“从逆”者的憎恨显然又在“从叛”者之上。嗣后又有朝廷的大赦，李白亦不在大赦之列。李白无疑成了宫廷兄弟斗争的牺牲品。
流夜郎赠辛判官①
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②。
气岸遥凌豪士前③，风流肯落他人后？
夫子红颜我少年，章台走马著金鞭④。
文章献纳麒麟殿，歌舞淹留玳瑁筵⑤。
与君自谓长如此，宁知草动风尘起？
函谷忽惊胡马来，秦宫桃李向胡开⑥。
我愁远谪夜郎去，何日金鸡放赦回⑦？
【注释】
①肃宗乾元元年（758即至德三载，二月改元乾元）春长流途中作。辛判官，名字不详。应是李白待诏翰林时相识。②“昔在”二句：写其待诏翰林时风流光景。五侯、七贵，泛指长安权贵。③气岸：岸然之气。④章台：即章台宫，秦建，在成阳，以宫内有章台而得名。台下有街，名章台街。此处代指长安街市。⑤“文章”二句：写其待诏时受恩宠情况。麒麟殿，汉长安宫殿名，藏秘书。此处代指翰林院。玳瑁筵，以玳瑁装饰食案、坐具之筵席，极言其豪华名贵。⑥“函谷”二句：谓安史乱起，叛军攻陷潼关，进入长安。⑦金鸡：古时宣布大赦时所置。《新唐书·百官志》：“赦日。树金鸡于仗南，竿高七尺，有鸡高四尺，黄金饰首，衔绛幡，长七尺，承以采盘，维以绛绳。”
【点评】
李白流夜郎，自寻阳首途，沿江西上。按唐刑律，斩首最重，其次流刑。以夜郎与长安距离及偏僻程度看，长流夜郎又几乎为流刑中最重者。诗中愁远谪而多以恋往昔之笔出之，曲折地表述他对玄宗知遇之恩的感激。
与史郎中钦听黄鹤楼上吹笛①
一为迁客去长沙②，西望长安不见家。
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③。
【注释】
①乾元元年（758）五月长流至江夏时作。史郎中，名钦，事迹不详。②迁客：被贬窜者。长沙：用汉贾谊事。汉文帝曾贬贾谊长沙。③《落梅花》：即《梅花落》，古笛曲名，多述离情。
【点评】
诗中将《梅花落》点化为《落梅花》，写笛曲自高处（黄鹤楼）因风而下，既富动态，又兼有立体感。历来为评论家所激赏。
流夜郎题葵叶①
惭君能卫足②，叹我远移根。
白日如分照，还归守故园③。
【注释】
①乾元元年（758）长流途中作。②“惭君”旬：《左传》成公十七年：“鲍庄子之智不如葵，葵犹能卫其足。”杜预注：“葵倾叶向日，以蔽其根。”葵，古代一种菜蔬，其叶向日。 ③“白日”二句：希冀帝恩惠及，得以赦还。白日，喻帝王。
【点评】
自叹其不如葵；葵能倾日，故由日而及帝恩。
南流夜郎寄内①
夜郎天外怨离居②，明月楼中音信疏。
北雁春归看欲尽，南来不得豫章书③。
【注释】
①乾元二年（759）长流途中寄宗氏夫人之作。②天外：喻极远之地。李白流夜郎而实未至夜郎，此处夜郎指长流终极地。③豫章：即今江西南昌。时宗氏寓居于此。
【点评】
李白现存诗提及宗氏夫人者，最后一首题为《送内至庐山寻李腾空》，作于李白遇赦还归豫章后的上元二年（761）。李腾空是庐山女道士。宗氏夫人好道，入庐山学道即是她与李白的诀别。
早发白帝城①
朝辞白帝彩云间②。千里江陵一日还③。
两岸猿声啼不住④，轻舟已过万重山。
【注释】
①题一作《白帝下江陵》、《下江陵》。肃宗乾元二年（759）三月，肃宗以关内大旱，大赦。李白长流至白帝，遇赦，从白帝城返舟东下江陵途中作此诗。白帝城，位于今重庆奉节东白帝山上，东汉初公孙述建，因其自称白帝，故名。 ②“朝辞”句：谓白帝城地势高峻，从山下仰望，如在云中。 ③“千里”句：《水经注·江水》：“有时朝发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此句用其意。④“两岸”句：《水经注·江水》：“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啭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点评】
遇赦而还，悲极生喜，放舟大江之顷，欢喜雀跃之情溢于言表。第三句以猿声点窜其间，尤觉传神。沈德潜《唐诗别裁集》云：“写出瞬息千里，若有神助。入‘猿声’一句，文势不伤于直。画家布景设色，每于此处用意。”（卷二○）历来被评论家推为李白七绝第一。
自汉阳病酒归寄王明府①
去岁左迁夜郎道②，琉璃砚水长枯槁。
今年敕放巫山阳，蛟龙笔翰生辉光。
圣主还听《子虚赋》，相如却欲论文章③。
愿扫鹦鹉洲④，与君醉百场。
啸起白云飞七泽⑤，歌吟渌水动三湘⑥。
莫惜连船沽美酒，千金一掷买春芳⑦。
【注释】
①乾元二年（759）夏遇赦归至江夏时作。汉阳，今属湖北武汉，唐时属淮南道沔州。王明府，汉阳县令，名字不详。②左迁：贬官。古尊右而贱左，故称贬官为左迁。③“圣主”二句：圣主，指汉武帝。二句以圣主拟肃宗，以司马相如自比，欲有用于当时。《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蜀人杨得意为狗监侍上，上读《子虚赋》而善之，曰：‘朕独不得与此人同时哉！’得意曰：‘臣邑人司马相如自言为此赋。’上惊，乃召问相如。”④鹦鹉洲：在汉阳大江中。今已与岸相接。 ⑤七泽：指云梦七泽。古称云梦有七泽，约当今洞庭湖及洞庭湖以北一带。⑥三湘：约当今洞庭湖以南湘江流域一带。⑦春芳：谓酒。唐人多称酒为春。《国史补》：“酒则有郢州之富水，乌程之若下，荥阳之土窟春。富平之石冻春，剑南之烧春。”
【点评】
初赦归，即急于用世，对前途充满信心。具当年“千金散尽还复来”气象。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①
天上白玉京②，十二楼五城③。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④。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⑤。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天地赌一掷，未能忘战争⑥。
试涉霸王略，将期轩冕荣⑦。
时命乃大谬，弃之海上行⑧。
学剑翻自哂，为文竟何成？
剑非万人敌，文窃四海声⑨。
儿戏不足道，五噫出西京⑩。
临当欲去时，慷慨泪沾缨。
叹君倜傥才，标举冠群英。
开筵引祖帐，慰此远徂征（11）。
鞍马若浮云，送余骠骑亭（12）。
歌钟不尽意，白日落昆明（13）。
【注释】
①乾元二年（759）赦归江夏后作。韦良宰，李白故交，时为江夏太守。 ②白玉京：道家谓天上有黄金阙、白玉京，为天帝所居。一称玉京。③十二楼：《汉书·郊祀志》：“方士有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名日迎年。”颜师古注：“应劭曰：昆仑玄圃五城十二楼，仙人之所尝居。”④结发：古代男子始成童时束发，因谓少年时为结发。长生：道家所谓长生之术。⑤穷：推究、探讨。理乱：犹治乱。唐人避高宗李治讳以“理”代“治”。 ⑥“九十六”四句：谓历代帝王皆以战争夺取天下，徒有虚名。自秦始皇至玄宗共有九十六帝。⑦“试涉”二句：谓己学习霸王之术，以功名取富贵。霸王，霸道与王道。轩冕：华美之车与官帽，此指高官显爵。⑧“时命”二句：意谓生不逢时。于是弃功名而浪游江湖。⑨“学剑”四句：谓其习武不成而空有文名。《史记·项羽本纪》：“项籍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巳。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此用其意。⑩“儿戏”二句：谓其天宝初不得意出朝。儿戏，指待诏翰林。五噫，指后汉梁鸿不满朝政出京作《五噫歌》。《后汉书·梁鸿传》：“（鸿）因东出关，过京师。作《五噫之歌》曰：‘陟彼北芒兮，噫！顾览帝京兮，噫！宫室崔嵬兮，噫！人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11）“叹君”四句：谓韦良宰人才出众，当己离京时曾设筵相送。祖帐，古时为人饯行在路旁所设之帏帐。（12）骠骑亭：当是长安郊外地名，具体不详。 （13）昆明：指昆明湖，汉武帝所凿，在长安西南。以上为第一段。叙其生平梗概及抱负，至天宝初离朝韦良宰为其送行情况。
十月到幽州，戈铤若罗星①。
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②。
呼吸走百川，燕然可摧倾③。
心知不得语，却欲栖蓬瀛④。
弯弧惧天狼，挟矢不敢张⑤。
揽涕黄金台，呼天哭昭王⑥。
无人贵骏骨，騄耳空腾骧⑦。
乐毅倘再生，于今亦奔亡⑧。
蹉跎不得意，驱马还贵乡⑨。
逢君听弦歌，肃穆坐华堂⑩。
百里独太古，陶然卧羲皇（11）。
征乐昌乐馆（12），开筵列壶觞。
贤豪间青娥，对烛俨成行。
醉舞纷绮席，清歌绕飞梁（13）。
欢娱未终朝，秩满归成阳（14）。
祖道拥万人，供帐遥相望（15）。
一别隔千里，荣枯异炎凉（16）。
【注释】
①“十月”二句：谓其天宝十载幽州之行及十一载抵幽州时所见安禄山反状。戈铤，兵器。铤为小矛。②“君王”二句：谓玄宗倚重安禄山，对安禄山早已蓄有野心情状一概不知。据《旧唐书·安禄山传》，天宝元年，以安禄山为平卢节度使，三载，兼范阳节度使，平卢、范阳、卢龙等十一军，兵十三万，皆其所统，幽、蓟、檀、易、恒、定等十一州之地，皆其所治，此即所谓“君王弃北海，扫地借长鲸”。③“呼吸”二句：形容安禄山气势之盛。燕然，山名，即今蒙古国境内杭爱山。④“心知”二句：谓其欲有建言而不能，遂有出世之志。蓬瀛，蓬莱、瀛洲，传说中二仙山。 ⑤“弯弧”二句：谓其面对安禄山气焰无所作为。弧，弓。张，拉弓放箭。⑥“揽涕”二句：谓其对奸佞当道、贤臣不得用局面痛哭流涕。燕昭王，战国时燕国君主，曾筑黄金台以致天下贤士，见《史记·燕召公世家》。⑦“无人”二句：用燕昭王事，见《战国策·燕策一》。燕昭王欲求天下贤士，郭隗语昭王曰：“古之人君有以千金求千里马者，三年不能得，有人言于君，愿求之，燕王遣之。三月，得千里马，而马已死，买其骨五百金，反以报君。君怒，云：‘安得死马而捐五百金？’此人对曰：‘死马且买之五百金，况生马乎？天下比以王为能市马，马今至矣。’于是不能期年，千里马之至者三。今王诚欲致士，先从隗始。隗且见事，况贤于隗者乎？”騄耳，古骏马名。传说为周穆王八骏之一。⑧“乐毅”二句：用战国乐毅事，谓当时贤士非但不能用，且将远遁之不及。乐毅，战国时燕将，燕昭王用为亚卿，昭王二十八年，率军破齐，下齐七十余城。昭王死，惠王疑忌乐毅，使人代乐毅。乐毅惧，亡至赵。见《战国策·燕策》、《史记·乐毅列传》。⑨“蹉跎”二句：谓其自幽州还。经贵乡。贵乡，县名，唐时属河北道魏州，故址在今河北大名东南。 ⑩“逢君”二句：用《论语·阳货》典，谓韦良宰时任贵乡令。孔子弟子子游任武城宰，孔子过武城，闻弦歌之声。后以“弦歌”喻出任邑令。 （11）“百里”二句：赞美韦之善政，贵乡风俗淳朴有如太古。百里：一县之地。羲皇，即伏羲氏，传说太古时君主。（13）昌乐：县名，唐时属魏州。馆：馆驿。 （12）“贤豪”四句：谓韦良宰设宴置乐接待自己。 （14）“欢娱”二句：谓时间未久，韦良宰任期已满归于长安。秩满。任期满。唐时官员三年或四年任满，须回京候选。成阳。指长安。（15）“祖道”二句：谓韦良宰离任时相送之人极多。祖道，饯行于大道。供帐，因饯行预先搭好的帐篷。（16）“一别”二句：谓二人别后际遇大不同。以上为第二段，叙其幽州之行及与韦良宰再会于贵乡情况。
炎凉几度改，九土中横溃①。
汉甲连胡兵，沙尘暗云海。
草木摇杀气，星辰无光彩。
白骨成丘山。苍生竟何罪。
函关壮帝居。国命悬哥舒②。
长戟三十万，开门纳凶渠③。
公卿如犬羊，忠谠醢与菹④。
二圣出游豫，两京遂丘墟⑤。
【注释】
①“炎凉”二句：谓别后数年安禄山乱起。九土，九州。横溃，以水纵横乱流喻乱起。②“函关”二句：谓乱起后哥舒翰防守潼关拒安禄山，国命悬于哥舒一人。函关，即函谷关，此指潼关。哥舒，指哥舒翰。翰为突厥族。天宝末为河西节度使，封西平郡王。安禄山反，封常清、高仙芝丧败，玄宗乃召翰，拜为皇太子先锋兵马元帅，将二十万众守于潼关。时天下安危，一系于哥舒。 ③“长戟”二句：谓潼关破。凶渠，犹元凶，此指安禄山。至德元载（即天宝十五载）六月，哥舒翰与安禄山部将崔乾佑战于灵宝，大败，叛军入潼关，获哥舒翰，翰遂降安禄山。以上史实俱见两《唐书·哥舒翰传》。④“公卿”二句：谓叛军入长安，公卿大夫横遭杀害。忠谠（dang）：忠诚正直之士。醢菹：即菹醢，剁为肉酱。《资治通鉴·唐纪》至德元载：“禄山……乃遣孙孝哲将兵搜捕百官、宦者、宫女等，每获数百人，辄以兵卫送洛阳。王侯将相扈从车驾，家留长安者，诛及婴孙……杀霍国长公主及王妃、驸马等于崇仁坊，刳其心，以祭安庆宗，凡杨国忠、高力士之党及禄山素所恶者皆杀之。凡八十三人。或以铁掊揭其脑盖，流血满街。” ⑤“二圣”二句：谓潼关失陷后玄宗、肃宗弃长安西奔。游豫。游乐。此指皇帝出巡。以上为第三段，叙安禄山乱起，中原横溃。
帝子许专征，秉旄控强楚①。
节制非桓文，军师拥熊虎②。
人心失去就，贼势腾风雨③。
惟君固房陵，诚节冠终古④。
仆卧香炉顶，餐霞漱瑶泉⑤。
门开九江转，枕下五湖连。
半夜水军来，浔阳满旌旃⑥。
空名适自误，迫胁上楼船⑦。
徒赐五百金，弃之若浮烟⑧。
辞官不受赏，翻谪夜郎天。
夜郎万里道，西上令人老⑨。
扫荡六合清，仍为负霜草⑩。
日月无偏照，何由诉苍昊（11）？
【注释】
①“帝子”二句：谓永王奉玄宗诏出镇江陵。帝子，指永王磷。玄宗至蜀，以永王为山南东、岭南、黔中、江南西四道节度使，出镇江陵。参见前《永王东巡歌》诗注。②“节制”二句：谓永王军军旅不整，将士不服约束。参见前《永王东巡歌》诗注。桓文，春秋二霸齐桓公、晋文公。熊虎，喻永王军中悍将。③“人心”二句：谓永王部下人心动摇，而中原叛军之势盛如风雨。④“惟君”二句：赞韦良宰坚守房陵，不为永王胁从。房陵，郡名，即房州，即今湖北房县。时韦良宰为房陵太守，永王东巡时，曾胁迫韦良宰与之同行，韦不为所动。李白《天长节使鄂州刺史韦公德政碑》云：“曩者永王以天人授钺，东巡无名，利剑承喉以胁从，壮心坚守而不动。房陵之俗，安于泰山。”即指此事。⑤“仆卧”二句：谓其隐居庐山。参见前《赠王判官时余隐居庐山屏风叠》诗注。⑥“半夜”二句：谓永王水师次于寻阳。浔阳，同“寻阳”。 ⑦“空名”二句：谓其为空名所误，被迫入于永王幕。接：此处“胁迫”云云。与白《赠韦秘书子春》诗所说不同，当以前说为准。因永王已被定为“逆”，故有所忌讳。⑧“徒赐”二句：谓永王待其甚厚而不为所动。按：此处亦是委婉的说法。⑨老：谓伤愁。⑩“扫荡”二句：谓其衔冤长流。六合清。指安史乱已经平靖。（11）苍昊：苍天。以上为第四段，叙其入永王幕及被判长流。
良牧称神明，深仁恤交道。①
一忝青云客，三登黄鹤楼②。
顾惭祢处士，虚对鹦鹉洲③。
樊山霸气尽④，寥落天地秋。
江带峨眉雪，川横三峡流。
万舸此中来，连帆过扬州。
送此万里目，旷然散我愁。
纱窗倚天开，水树绿如发。
窥日畏衔山，促酒喜得月。
吴娃与越艳⑤，窈窕夸铅红⑥。
呼来上云梯，含笑出帘栊。
对客《小垂手》⑦，罗衣舞春风。
宾跪请休息⑧，主人情未极。
览君荆山作，江鲍堪动色⑨。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⑩。
逸兴横素襟（11），无时不招寻。
朱门拥虎士，列戟何森森（12）。
剪凿竹石开，萦流涨清深（13）。
登台坐水阁，吐论多英音（14）。
片辞贵白璧，一诺轻黄金（15）。
谓我不愧君，青鸟明丹心（16）。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