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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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泄密者(39)

我耐着性子坐在不远的公园长椅上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公园里的情侣很多,混杂在其间我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等到情侣们都纷纷撤退以后,我也装着漫不经心地样子走出了公园的大门,来到云湖集团对面的大街上仔细观察着楼内的灯光。

此刻亮着灯的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是一楼入口处旁边的,应该是保卫室,监控器的显示屏就在那里,另两个一个在五楼一个在六楼。云湖集团今天没有加班,这一点我已巧妙地通过保安打听了出来。所以这两个人来这里应该不是加班的,根据我的观察,六楼的那个很可能是董事长在亲自操刀,五楼的那个则不得而知了。

大街上的车辆不多,但车灯仍然一束跟着一束的向路两边扫来。我为了避免他们的注意只能躲在道旁的绿化树后,避开车内司机的注意。当然,路旁也不是没有行人,可我有办法在他们来之前做出和他们一样匆匆赶路的模样。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我发现五楼的灯光灭了,过了片刻隔壁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如此一直循环下去,一直到四楼、三楼的灯光也交替出现了亮暗变化。我在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开始看到的那五楼的灯光乃是值班室的人过来查房的。公司值班室里晚间有两人,这我从他们的床铺可以看出来。既然有一人在查房,那么另一个人一定在值班室守着。我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从五楼到四楼大约用了半个小时,从四楼到三楼也是如此。现在灯光在三楼的最左侧,他下到一楼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我想了一想,决定立即付诸行动。

我迅速地换上了一套紧身的衣服,戴上了手套、窃听器等,悄悄地过了横道,向云湖集团的大楼迈进。

就在我快要接近大楼的时候,六楼的灯光一下子灭了。我猜测那位董事长已经忙完了他的工作就要下来了。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我不可能去做一些无意义的躲避,比如说回到街对面。我的做法是,趁他还没下来,我将窃听器用小巧的弹弓弹了出去,它牢牢地粘在了一楼值班室的玻璃上。这是一种新型的窃听器,可以根据玻璃的震动自动转化成为音频信号。在这一切做好之后,我插上耳机,试试效果还可以,就将它拔了下来。这时,我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皮鞋与地面敲击的节奏,知道是那位董事长下来了,心里反倒松了口气。他如果不下来,我还得多面对一份风险。

我躲在墙角的阴影里,目送着他的背影坐进了一辆宝马疾驰而去,才重新戴上了耳机。我看得很清楚,在楼上查房的那位现在已经到了三楼的右侧,预计不久就要下到二楼。所以现在我要面对的,只有一楼的一人而已。

耳机中是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听调儿好像是摇滚,屋中那位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听录音机,这证明他现在没睡,而且至少现在不想睡。我轻松地笑笑,这样最好不过,我也不用承担那么多风险了。

我拔下耳机,开始运用一项我早已练得纯熟的技术—口技。我的叩击不是在特训班里学的,而是小时候玩吹口哨的时候的无师自通。此刻我将舌头卷在前腭下方,发出了猫的叫声和狗的吠声。总体听来的效果就像是一只狗正在追赶一只猫的声音。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那个看门人打开屋门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向左右两侧望望,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又向前走了两步,借助着门口两盏不大的照明灯向大街上张望。他可能期望着能发现点什么,但令他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我却在同时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监控室。

有句话说得好:“监控室本身不被监控”,现实生活中很少有人设置监控来监控监控室里的人,所以我这样做不必担心会被发现。我进门之后就按着上午的观察找到了四楼的监控,并在上面快速地做了一点手脚,使得画面变得模糊不清。我知道现在这些保安之流文化层次都很低,他们是不大可能将监控的原理弄得一清二楚的,所以我才敢如此动作。

我刚刚做完这一切,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声轻咳,那个看门人已经回来了。我趁此机会躲到了门后,见他走进门将门拉好之后,我悄悄地拨开铁栓逃了出去。我这样做并非因为胆怯,而是因为时间所限,我无法在一到四楼的监控上都做手脚。这样引发的后果就是我不能从楼梯上直接上去,所以我才选择出去。

此刻那个楼上查房的保安已来到了一楼。我看见他在办公大厅里晃了一下就没了踪影,估计是与那个在屋中的保安会合了。我又戴上了耳机,果然听到了他俩的对话:“前半夜你盯着,我先睡一会儿。”“行,到时候我叫你。”两个人说话一结束,屋中嘈杂的音乐声就停了下来。没过多久,我就听见了均匀的鼾声。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从腰间解下一捆绳子。这种绳子就是消防队员专用的那种,结实得很。我将一头进行了改装,给它安上了一个钩子。我用力地往上一甩,钩子就勾住了二楼阳台的横杆。我拉着绳子,踩着墙壁就那样一步步地走了上去。快到二楼的时候,我攀住墙壁,轻轻一跃已来到了二楼。及至在二楼上站稳了脚跟,我将钩子解下来,又如法炮制的来到了三楼四楼。这栋楼最大的优点就是每层上都有一个四平方米大小的小阳台,可能是供那些没事的人看风景用的。我小心翼翼地来到四楼的阳台上。阳台的那扇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从外面很难打开。可是我有办法。我从腰间翻出了一个小包,找出一根细铁丝伸进了暗锁的空隙中,活动了两下,就听到“嗒”的一声轻响,那门已经被我打开了。我在进去的时候无可奈何的笑笑,在那一刻我甚至想到了那些小偷。不知道他们在作案时是否也和我一样,这么苦心孤诣的调查、研究,直至最后完成任务。

我侧耳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证实确实没有人后才敢向里走去。

空旷的楼道中没有灯光和任何可以给予光亮的东西,只有人的脚步声在天花板和墙壁间的来回折射中被不断放大。在这时候我全身都处于一种莫名的警戒中,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毛孔在有节奏的呼吸。

来到了财务室门前,瞅瞅左右没人,我换了两件工具,又很从容地将锁打开了。轻轻地掩上门,我来到办公桌前,取出一把光线极为集中的手电筒照了下去。当我发现里面有个抽屉时,就又毫不犹豫地将它打开了。里面是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物事,唇膏、化妆品、小镜子、公章满那都是。我当然不想关注那些没有用的东西,我想要的是更为重要的。于是我在里面小幅度地翻找了两下,没有发现什么。接着我又向里摸去,发现是一大叠厚厚的信件,再下面是一个硬硬的纸盒,不知是书还是什么。

我先将那些信件都拿了出来,借助手电筒的光亮仔细查看。才翻了两三份我才发现我完全弄错了目标。这些东西全都是一个男子写给一个女人的情书,居然还骈四俪六的,小资情调十足。我看了一下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知道呆在这里时间越长危险越大,可为了目标我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于是我决定将那个纸盒抽出来看看。

纸盒掂在手里,我才发现估计错了。这个大厚纸盒竟是一个带密码的笔记本。按照这个女人堆放物品的不检点的生活习惯,我估计她平时一定很粗心。这也证明她并不适合干这行工作,所以我期待着能从这里面发现什么。

不过要看笔记又得开锁。我心里嘀咕开了,这年头人对人的防范是不是也太过了,哪来这么多把锁?就在我拿着一个工具捅咕那把锁时,我忽然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若有若无。这人一定不是公司的保安,否则他大可以大模大样的过来。再说刚才我在楼下时,那两个保安中一个已经睡了,按规定另外一个绝对不能离开。所以我听到这声音的第一反应就是,我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幸好我在进来时已经瞅准了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那就是保险柜对面饮水机的下面。饮水机放在了一个高高的架子上,下面垂着一个粉色布帘,看样子里面没什么东西。时间不容我多做考虑,我夹起笔记本,匆匆推好抽屉,来不及上锁那人已来到了门外。我赶紧关了手电筒,一闪身猫到了布帘下面。

我一进去几乎要被呛得咳出声来。那下面全都是灰尘,我进去时脚步稍微重了一些,溅起的灰尘直冲口鼻,我连忙掩上了嘴,小心地转过身盯着门口。因为我认为,这样会比较安全一些。

财务室的门是那种暗锁,我进来时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又直接给锁上了。但那人开锁的速度也很快,他不像是有钥匙的样子,开开停停,但最多也就半分钟就将门弄开了,速度似乎比我还要快一些。他显然也十分小心,生怕将保安惊醒,所以门开了之后他没有马上进来,而是将门推开了一个小缝,一点一点向内张望。最后他打开了一柄狼眼手电,在屋内扫了一遍,确认无人后,他方才钻了进来。此刻一阵微风吹过,将我面前的布帘拂到了脸上,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可多天的训练使得我很快抑制住了这种趋势,平静了心情让呼吸放松起来。他在此时又关了手电,一个黑影就那样飘了进来,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悚。从影子来看,这是一个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