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职场泄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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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泄密者(55)

第二天中午,他果然如约而至。我仔细看了一遍四周无人,示意他将货拿出来。他果然拿出一方玉玺,经我观察就是老徐夫人的那块,因为这玉的正中有一道血丝,乃是天然形成,别的玉是仿照不来的。我说:“还有别的么?”他却道:“今天没拿。这块玉你给我这个价就行。”他伸出一只肥厚的手掌一晃。我明白是五万元。我心中暗骂这家伙狮子大开口,要知道当时在玉器店挂牌才6998元。不过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将一张七万元的存折向他面前一推:“够数吧?”他笑了,道:“够。我这还有两件,你也顺便拿走吧。”他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五六块玉器,大都是青玉雕成的,少有上品。不过那块玉玦却在其内。我说:“全包了多少钱?”他说:“再添三万吧。”我说道:“太贵了。”他鬼鬼祟祟地道:“我管我姐要的时候,我姐还不愿意给呢,说是人家才送给她的,她还没戴几天。我好说歹说,给她十万块钱她才给了我。我看你也不是外人,这才给你个平价。要是外人,再加一个巴掌我也不卖!”

迫不得已之下,我将那一大堆玉器用十万元买了下来。小贾开心地笑了,一再拉我喝两杯。我说道:“改日吧,这么多好东西我可不敢带在身上。”于是我怀揣那些东西走了。

我走出门的时候,清晰地听小贾低声骂了一句:“****!”我心想这小子真是小人得志。要不是为了揭开司徒堂的死因,我才不会花那大头钱呢。他现在还乐,有他哭的时候!

行动很顺利。估计老徐没告诉他老婆这东西的重要性,否则小贾他姐说什么也不会给他。秘密全在这玉石当中了。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我的下一步工作。

玉玺和玉玦式样都没什么特殊,但是以和田玉雕的却不假。那玉玺上花纹众多,却没有一个字,玉玦更是光滑的不得了。我仔细把玩了半天,发现玉玦有一点非常不合理,那就是一般的玦都是正圆形的,中间有个孔,但这块玉玦形状在正圆形之外还多了一个长条形的小柄。小柄很短,看不出是做什么用的。但我随即发现,玉玺正中也有一个凹窝,虽然不太明显,可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将玉玺的窝和玉玦的柄对在一起,恰好能无缝无隙地吻合。但无论怎样转动,玉玺和玉玦都没有一点反应。

可我几乎确认的是,这解决问题的关键就是玉玺和玉玦的吻合。我想起了玉之间的连接有可能太紧,不如先找找看再说。

于是我从厨房中找到一瓶醋精,倒出多半瓶放在一个干净的小鱼缸里,然后加满水,将玉玺和玉玦都放了进去。醋精的主要成分是乙酸,有助于清除玉器表面的杂质。所以我推测玉玺如果真是由两块玉粘在一起的话,醋精应该对它们起一点作用。

果然,泡了两小时后,玉玺的中部,柄和玺的连接部分出现了一条浅浅的黑纹。然后又过了两个小时,那黑纹逐渐扩大成一条黑线。我心中大喜,将玉玺取了出来,在毛巾上擦拭干净。我用力地想将玉玺分开,但却没有成功。接着我将玉玺和玉玦对在一起,按住玉玦一扭,再用力一拔,玺柄和玺印果然分开了。对着两面一瞅,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原来它们是用阴文和阳文胶合在一起的,而且吻合的严丝无缝,不能不让人称赞。而看那阳文所写,竟是前进巷3号几个字!

前进巷?那不就是法医调查得出的司徒堂那次行动的目的地么?这样看来,无论是司徒堂,还是全樱、张小龙,在这个问题上竟然高度一致地指向了同一个地点:前进巷三号!他们肯定在那里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想到司徒堂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竟然没有告诉我,我脊背上一阵发凉。人之间的究竟有多远?

见到法医的时候,他已趁着夜色在前进巷混了三天。他每天晚上来到这里,寻找这里有价值的线索。为了掩盖自己的用意,他每晚都要找一个小姐来陪他。甚至有一天他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还与那个小姐共享了鱼水之欢。谈到这里他恨恨地道:“这里的门道太多,我转了几天连个头绪也没找到,还好险被派出所的人抓到—”我将地址说给他,他一拍大腿:“早这样不就结了吗,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力气了。”

他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摸到了三号,并对我说:“这里面的人比较特殊。白天静悄悄的,晚上才出来活动。”我问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答道:“是一个女子,她常常戴着一顶呢帽,一副墨镜,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身材上来判断,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我连续观察了三天,她每天晚上都在九点以后从里面出来,估计这就是她的生活规律。”

我点点头,一面寻思着怎样才能进去。这是在人家,自然不能像在云湖集团那样钻进去盗窃,所以有必要想一种比较稳妥的方法。我沉思片刻,问法医道:“这儿的妈咪你都认识么?”法医道:“大部分都认识,她们也都是分片的,一个人管个三五户。当然我所说的管并不是自由上的约束或是精神上的束缚,而是说她们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这三五户中的业务往来然后在里面抽取提成。这几户人家的妈咪我只见过一次,不太熟。”

我兴奋地道:“行啊,你的铺垫工作也没白做。”他苦笑道:“但愿别再是空欢喜一场。”

我们找到了那个老婆子。其实说老婆子并不确,她才不过四十出头年纪,打扮也很时髦。如果是在政坛,这还是一个很有潜质的年龄,但在这一行就不行了,别说“五陵年少争缠头”了,就是“门前冷落鞍马稀”也至少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而她们本人又忘不了“拉动内需创外汇”的日子,所以才在“退休”后继续发扬光大。

她见到我们,很热情地迎了上来:“二位先生,你们好!请问有什么服务需要么?”

我问道:“你这儿都有什么样的货色?”

她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说话可不大好听。”说着拿出一叠照片:“挑吧。”

我跟法医接了过来。那叠照片大多数是裸女或半裸女咋爱浓妆艳抹下的搔首弄姿,档次很低俗。我将照片从头翻到尾,法医缓缓地摇摇头。于是我轻声问道:“大约十天前我从这里路过,看见了3号那屋里走出个美人,不知是哪位呀?”

她翘起了大拇指,“好眼力!”说着又递过一张照片。我是刚才接到法医的暗示才知道这些照片中并没有主人公。这次她递过来的照片上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双眉如黛,清眸如水,书卷气很浓,一眼望过去还会以为是刚从大学中出来的呢。但我从眉眼的分布和嘴形以及微露的牙齿中立即发现,她竟然就是我那天遇到的余小姐!

---一个****女,身份档次不差,如果在高档娱乐场所安下身来还用在这个偏远的小地方作暗娼么?

事实上,那天我就觉得她与我以前所见过的她的同行们很不一样。当时我没有发现出究竟是什么。但当我看了这张照片以后我就可以肯定,是她眉宇间流露出的决绝不移的神色!

一个特工,有坚定不移的信念是最基本的素质要求之一。当年军统的老板戴笠,在落魄的情况下,为了接近蒋介石不惜天天在蒋介石门前站岗,为蒋收集最普通的情报,几次被蒋的侍卫长王世和打得鼻青脸肿,可他却依然故我。就凭这一点,戴笠就不愧成为天下枭雄。而且我可以断言,他即便不干这行,在其他行业也一定会成为顶尖级角色。

“你还有她别的照片么?”我继续问道。她一摊手:“没有了。你知道她是我的花魁,我轻易不推荐给外人的。怎么样?要还是不要?”

“行,我就一晚上的。”

“那这位先生呢?”她指指法医。

“我是陪他过来的,”法医从容不迫地答道。

妈咪在红漆椅子上坐了下来,摊开一个笔记本在上面记了起来:“7号,9月27日。”看来那余小姐的编号是7号。接着一指我:“你的身份证?”

我迟疑了一下。我的口袋中至少有不下于五张假身份证,可毕竟假的使用起来也有危险。我问道:“我是有公职的人,你能为我保密么?”

她拍拍自己低胸装前半遮半掩的尤物:“放心,老娘又不是第一次接待。”无奈之下,我取出一张名叫“张继海”的身份证交给她。然后她又向我索取了200元的中介费,叮嘱我晚上先上她这儿来,然后她再领我进去就好了。我答应了下来。

吃罢晚饭,我准时来到了她家。妈咪笑嘻嘻地迎了上来,直接领我敲开了3号的大门。为了确保我的安全,法医从后面翻进了前进巷3号,躲在了她家的院墙下面。这样也方便两人之间有个照应。

妈咪进到房间以后,只略略谈了两句,将我介绍给她便退了出来。我将门关好,向她道:“余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她略略一怔后也反应了过来:“哦,原来是你呀。最近过得怎么样?生活还过得去吧?”我微笑道:“还好,不错。”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做出成绩来的。”我连连道:“谢谢。”

沉默了片刻后她问道:“记得你不是贪图美色之人,来这里不会是为了我吧?”我点点头:“你很聪明。这个东西你一定认识吧?”说着我取出了那块玉玺。她楞了一下,脸上变了颜色:“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不动声色:“我是从哪里得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相信我并无害你之心。”她咬咬牙:“你要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