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硕果累累,不冷不热的时节,也是贪玩的孩子们的季节。
蓝家,包括小何在内的五人,都围着桌子吃饭后水果,钱雪娟躲得远远的,懒洋洋地剥着橘子提不起兴致。快满八周岁的蓝紫焰可不同,小丫头心里装着一件大事呢,才吃下一片梨就捺不住性子了,她对哥哥使个眼色,然后跑过去拉着妈妈的手摇啊摇,娇滴滴地说:“妈妈,今天周末,我要和哥哥一起出去玩。”
钱雪娟停下吃橘子的动作,望了眼闭目养神的蓝剑平,尽量温柔地说:“可以不去吗?你还小……”
“妈妈,我都读三年级了耶,我要去玩,我有很多朋友了。”蓝紫焰不等妈妈说完,马上嘟起小嘴,撒娇说。
钱雪娟看看蓝凌风,又看看女儿,按捺住脾气温柔地问:“你要和哥哥去哪里玩呢?玩什么呢?”
说到玩,小丫头来了精神,兴高采烈地说:“玩滑板!我啊,替哥哥向文涛哥哥挑战了。嘻嘻,妈妈,我和哥哥一组,文涛哥哥和雅莉姐一组,您说谁会赢呢?”
“玩滑板?你们在院里滑来滑去的那种板板?”滑板,是由一块S翘型的木板和两个小轮子组成,人可以一只脚踩上去顺着走,技术高超的人可以双脚踩上去做一些不可思议的危险动作。两个小孩子这院里玩时,每次都看得她心惊胆战的,幸好女儿单脚站都站都站不上去,遑论像蓝凌风一样双脚踩上去可以玩出很多惊险刺激的花样来。当然,摔伤的可能性也极大!有智商的妈妈都不会同意孩子玩这种要命的玩意儿!
“是啊,妈妈,雅莉姐好笨哦,比我都不如呢,我一定能赢她!”小丫头羞字不知怎么写,说得自己好厉害一样,逗得翩翩少年蓝凌风想笑。
“不——准——去——”钱雪娟拖长声音反对。
“妈妈,妈妈,”蓝紫焰才不死心呢,拉着妈妈的手摇得更用力了,小嘴也可以挂上油壶了,“不嘛,妈妈,哥哥玩得非常非常棒哦,我打包票,绝对绝对可以赢文涛哥,而我嘛,”她骄傲地挺一挺胸,用小手一拍,“我绝对绝对可以赢雅莉姐!”
“不——准——去——”钱雪娟一字一顿地说:“天天在家里摔得还不够吗?想摔得更严重来气死我是不是?”
蓝凌风这家里学滑滑板,摔倒的次数何止上千次,她狠狠地教训过女儿,“你要是敢玩这危险东西,我就砸了它!”
蓝紫焰很不服气,大声嚷回去:“很多同学都玩!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们比你大,摔了也不会哭,你呀,我看你摔了一定会哭三天三夜!还有,万一摔个残废什么的……”
“妈妈,您说话好难听哦,好过分哦。”她跺跺小脚,嘴巴一撇,不理妈妈了。趁她不注意,照样缠着哥哥教。
“妈妈,我们前几天就约好了啊,学校有很多同学要去看呢,我们不可以失约了啦!”
看见铁石心肠的妈妈无动于衷,小丫头跑过去缠爸爸:“爸爸,给我们出去嘛,好不好?您不是说要劳逸结合吗?我和哥哥玩一会儿就回来写作业,好不好?好不好嘛?”
晶亮的眼睛,希冀的瞳光,说有多期盼就有多期盼,蓝剑平能不答应么?他沉吟一下,伸出小手指一弯,温和地笑着说:“我们打勾勾,一言为定哦。”
“好!”小丫头伸出纤细可爱的小指头,勾住爸爸的小手指,把拇指弯过去碰碰:“打勾勾,紫焰和哥哥比赛完了,就回来写作业!耶耶,爸爸真好耶!”
蓝紫焰抱着爸爸的脖子,把小嘴在他脸上一啵,开心得眼睛都找不着了。
蓝紫焰和蓝凌风带着滑板高高兴兴地出门了,他们到了黄家门站住,蓝凌风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哥!”蓝紫焰斜睨着他,“你真的不进去?”
“……”
“确定?”
“……”
“不进也得进!”蓝紫焰死拉硬拽地扯着哥哥进了屋,刚巧白伶俐也在家,她打量着高大秀挺的蓝凌风,啧啧有声:“啧啧,凌风真的好帅哦,怪不得雅莉天天对紫焰抱怨,说她不带哥哥来玩,原来小丫头是不想给人看哥哥啊?哈哈,小女孩们也蛮有欣赏能力的嘛,凌风把文涛都比下去了……”
白伶俐的老公早在两年前出工伤事故而亡,独自带着儿女过生活,在自己独立经营的药铺里,看多了生与死,勇敢的她学会笑对人生。老公的逝去,她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悲伤,死去的人已矣,活着的人要健康坚强,她理性的活着,理性地对待儿女。黄家兄妹这母亲的影响下,真的活得健康而快乐。
“妈妈,你干嘛当着凌风哥哥的面说这种话啊,人家害羞呢。”黄雅莉比蓝紫焰大两岁,懂得多些,她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腼腆的邻居哥哥,嘴里却娇嗔着,不依地捶打取笑自己的妈妈。
“好啦,好啦,妈妈的意思是赞你眼中的凌风哥哥真的帅嘛,把我一向引以为傲的文涛都比下去了。”
“文涛哥哥也好看。”蓝紫焰凑过小脑袋,大眼睛骨碌碌地乱转,神秘地说:“我还看过一个更帅气的男生哦。”
“谁?”三双眼睛一起看着她,谁都不信有比蓝凌风更帅的男孩子,蓝凌风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妹妹又在捉弄人了,因为她捉弄过小何姐。
“不告诉你们!哈哈哈!”捉狭成功,她得意地哈哈大笑。
“肯定没有这样的人!”黄雅莉才不信呢。
“是不是梦中的?”黄文涛也装得很有兴趣。
“是不是学校的同学?”白伶俐比较理智,各花入各眼,美没有唯一的评判标准,说不定蓝紫焰的审美标准与众不同也不一定。
“是卡通人物!”这是蓝凌风进入黄家说的第一句话。
“哥,你出卖我!”蓝紫焰很不爽,算什么嘛,不但不帮自己,还泄露秘密!她鼓起腮帮子,一下子坐在黄家椅子上,生气了。
“哈哈,是一休吗?”电视重播老掉牙的儿童节目《聪明的一休》,黄雅莉每晚必看。
“一定是《虹猫蓝兔奇侠传》里的虹猫!”黄文涛一边系鞋带一边说。
“哇,文涛哥真聪明,一猜就中!”蓝紫焰拍着小手笑,一下子就忘记刚才的不开心了。
“嘻,你昨天告诉过我啊。”
昨天放学后,蓝紫焰例外地不来黄家玩了,她笑嘻嘻地对黄文涛说:“文涛哥,我要回家做作业,然后看《虹猫蓝兔奇侠传》,哥哥说不做完作业就不给看。”
“罗罗罗!”蓝紫焰站起来,拉起雅莉说:“快走吧,比赛完了我们要立即回家做作业。”
她是个重承诺的孩子,玩归玩,答应爸爸的是放在心上,没有忘记。
“白阿姨再见!”蓝凌风礼貌地说,领先走了出去。身后的蓝紫焰犹自叽叽咕咕地说不停,“文涛哥哥,你今天的衣服好好看哦,运动鞋也是,全是新的吗?”
“是啊,妈妈特意买的,好看吧?”
“好看,但是会不会冷啊?”九月底的天气,在北方,已经寒气逼人了。蓝凌风和黄雅莉都穿了冬季校服,蓝紫焰还罩了个小马褂这外面。
“运动起来就不会冷。”
蓝凌风大步走在前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紫焰眼中就只有黄文涛,他这个朝夕相处的哥哥,她一点都不在乎!小小少年的心里,悄悄地吃醋了。
“我不是爸爸亲生的!”这个念头不时浮现在脑海里,使他倍有失落感,父母是谁他都不知道,活泼可爱的妹妹也不重视他,他就更加郁闷了。
十三岁了,渴望有爱有温暖,可是,什么都没有降临……
学校操场正中的水泥地,并不是很平滑,有的地方还有裂缝,孩子们选择这里做比赛场地,当然只是一种游戏的方式,玩滑板高飞、跳跃的高难动作他们全不会,连裁判也是两个小男孩。
操场边上的绿茵地上,早已坐了热情的小同学,小男孩小女孩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地预测今天的最后胜利者。
“肯定是蓝紫焰他们赢啦,她哥哥又高又帅,上帝一定会保佑他的!”今天放弃和妈妈去教堂祷告的小丫头,相信上帝和她一样是眷顾帅哥的。
“对啊,我也求佛祖保佑他赢!”
“我求观世音保佑!”
“我求弥勒佛保佑!”
“我求孙悟空保佑!”
“我求上帝保佑!”
小女生全肯定蓝凌风他们会赢,因为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天上总有神仙听到的她们的祈祷的。
“但是,那个小女生就会输啊!”旁边的小男生可没有那么乐观,相比之下,黄文涛他们虽然矮小斯文了些,但是,这是一对一的比赛啊,黄雅莉一定会胜蓝紫焰,而蓝凌风和黄文涛不知道鹿死谁手呢,最低限度也是平手!
“对耶,我们班的紫焰小她那么多,真是不公平!”不愧是蓝紫焰的同班同学,被帅气逼得蒙蔽双眼的小女生还能发现这个不公平之处。黄雅莉啊黄雅莉,降级生就是降级生,人家不认你这同学了啦。
“蓝凌风也高人家黄文涛很多!”小男生打抱不平了,为嘛都喜欢蓝凌风啊?他给她们棒棒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