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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摊牌

小同学们叽叽喳喳地争论个不停,争来争去,到最后也不知道谁赢谁输,因为各说各有理。

比赛终于开始了,先是黄雅莉和蓝紫焰两人比。哈哈,黄雅莉虽然个子和年龄比蓝紫焰大些,但玩滑板并不灵活,站上滑板,战战兢兢的,让人替她捏了把汗。更可笑的是蓝紫焰,她连双脚站上去滑都不行!

“哇!这叫什么比赛?说的时候那么起劲,比赛的时候那么熊,耍人啊?”有好事的小男孩,看了一眼就开始发难,鼓动身边的男生一起起哄,吓得场上的两个小女生连比赛的胆儿都没有了。

“我不比了啦!是妈妈不让我练习嘛!”蓝紫焰一脚踢开滑板,一下子坐在地上,不知羞耻地哭了起来:“讨厌妈妈,讨厌妈妈!”

蓝凌风急忙跑过去拉起她,拥她入怀,一手指着刚才说话的小男孩,大声说:“有种你出来和我比!”

黄文涛也跑了过来,也指着他说:“来呀,来比试比试!”

“唷,以大欺小啊?谁怕谁了?”顽劣的小男孩无所畏惧,眼看着比赛就成了挑战赛。

“哥,还是你们比吧。”黄雅莉有点怕,急忙对哥哥说。她交过滑板,拉着蓝紫焰走向草地。

文静的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运动,是蓝紫焰软磨硬泡要她练习,要她一定参加比赛,要不就绝交。起先,她还以为小丫头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不对,根本就是门外汉嘛。哈哈,口头放话那么硬的人,居然哭着耍赖,让人跌破眼镜!黄雅莉敢气不敢笑,还得用好话安慰她。可是丢脸丢到家的小家伙,懊恼得抬不起头来,连两个哥哥的比赛也忘了关心。

“加油!加油!加油!”

她们的对面,操场的另一边,一个小男孩欢叫着,声音比谁都打,黄雅莉不禁凝目向他望去,可惜远了点,看不清,只隐隐觉得是个漂亮的小男孩,白衣白裤的,很有气质。

赛场上比赛很激烈,两个帅气的少年互不相让,在滑动的滑板上,尽量展现自己会的花样,你做一个,我也来一个,观众看得吼破了喉咙,拍红了手掌,掌声中,一次次高潮迭起,斗得难分难解。有顽皮的小男生,不知从哪里捡来破铜烂铁,用来充当鼓,敲得咚咚直响,更为比赛增加了热度……蓝紫焰,一个脸皮厚得要命的小小女孩子,一会儿就忘记了自己不会滑滑板的耻辱,激动得站了起来,握着小拳头,尖细着嗓子,一会儿喊哥哥加油,一会儿又叫文涛哥哥加油,谁要是有小小惊险,她会立即捂住小嘴巴,瞪大眸子瞧,直到他化险为夷。

比赛没有分出输赢,因为还没有结束,小何就来找他们了。远远地,她就大叫:“凌风,紫焰快点回家,快点!”

蓝凌风是个机警的男孩子,人虽然在赛场上,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听到熟悉的呼喊中夹杂着焦急,就急忙滑到赛场边,向小何招手。“有什么事吗?小何姐。”

“当然有事,并且是了不得的大事。”小何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对蓝凌风说完,眼睛四下瞄,“紫焰呢?”

“喏。”蓝凌风指指观众席上的妹妹,说,“你等下,我去叫她。”

意犹未尽的蓝紫焰,莫名其妙地被哥哥拖着走,异常不满,嘟囔着说:“哥哥,你干嘛急着回去啊,比赛还没结束呢……”

“嘘!”蓝凌风指指闷头疾走的小何,小声警告妹妹:“不要吵,小何姐说家里出事了,你可要乖乖的听话哦。”

蓝家客厅里,蓝剑平、游智慧、钱雪娟三人碰面了。

蓝剑平坐在沙发上,瞪视着不速之客游智慧,整整五年没有见过她了,她好像清瘦了不少,脸变成了瓜子脸,下巴尖尖的,眼睛显得更大了,失去了光彩,也显得空洞……她又来干嘛?不见她的日子,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过上安慰的日子了,还准备忙完这阵子,等新春来了修建房子。

蓝凌风和女儿都大了,得分房睡,虽是兄妹,但是男孩和女孩同一个房间总是不方便,修了房子,就可以一人一间房了。还有,老婆想要间用玻璃罩的花房,也得帮她建好,免得她为了家,唯一的爱好都被剥夺了,小何睡的小花屋也该拆了,修花房时,顺便在旁边修一间,厨房也可以搬过去,免得有时候厨房里铿锵的声音吵到人。

蓝剑平早就开始了新春的打算,他想在年底才说,这样才可以给妻子一个大大的惊喜……可是……

“你又来干嘛?”蓝剑平不客气地问游智慧,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

“没干嘛。”游智慧穿套白色衣裤,和蓝逆风的是亲子装。虽然面容没有精神,可她的穿着可绝非路边摊,大方优雅的设计,纯棉的质地,不用看牌子都知道是名牌,还有,在门口,她就叫佣人带蓝逆风玩去了,这一切,表示她的生活并不窘迫,反而异常宽裕。

钱雪娟看了她一眼,不安地蠕动了身子,想说什么又赶忙闭上嘴,紧张地坐在沙发上,好像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游智慧从容不迫地从包包里拿出一个红绒盒子,轻轻地放在客厅中央的长桌上,很快瞥一眼不安地蠕动的钱雪娟,轻笑着说:“我是还这个来的。”

“这是什么?”钱雪娟有点担忧,也有点疑惑,难道是?

“你猜得不错,这里面是妹妹你给我的礼物,也就是紫焰的生日礼物,”游智慧装着淡然地说着,优雅地打开盒子,里面的金银首饰发出炫目的光彩,郁金香金簪放在最上面。“我叫人做了这个盒子,把它们都装在里面,现在我物归原主了。”

原来,蓝紫焰两周岁那天,蓝剑平赶走游智慧之后,拿出母亲准备好,送个女儿的第二个生日礼物——一把由金银打造的长命锁。钱雪娟拿着礼物,呆呆地凝视了很久,做出了一个自己认为是两全其美的决定:不见游智慧的面,但是背着老公,把婆婆给女儿的礼物转送给蓝逆风。他的生日刚巧在女儿生日的第二天,送给他再恰当不过了。于是,七年来的七件礼物,她都在蓝逆风生日这天送给了游智慧,游智慧假意推辞了一翻,还是收了下来。

贵重的礼物给了被赶出蓝家的人,钱雪娟自是坐卧难安,她再三要求游智慧保密,说千万不要给老公知道,要不,她和他的关系一定会更难处。游智慧也再三保证,说绝对不会出卖她,还说她给自己的是一颗心,有生之年一定会记得她的好……

钱雪娟得到她的承诺,并没有完全安心,她担心老公心血来潮,会要自己拿出礼物来,到时候就是有是张嘴也说不清。长久的提心吊胆,心情矛盾又无处倾诉的她,看到蓝凌风她就想问,他究竟是不是游智慧生的?问了说是吧,事情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受伤害的还是自己;不是吧,老公肯定说自己疑神疑鬼,没事找事。无论问了还是不问,都对自己不利,她也只好憋在心里,独自郁闷。慢慢地,彷徨无依的她变了性情,成了怨妇!

看到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件礼物,钱雪娟在瞬间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引狼入室这个词的意思!口口声声说不会让老公知道礼物外流的人,居然大大方方地在他面前打开,事前还没有和她透过风!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升起,她完完全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你!”蓝剑平看看首饰盒,又看看脸色惨白、呆若木鸡的老婆,气得发抖,指着钱雪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以为家里的安定是因为老婆听了自己的劝说,也因为自己的威胁达到了效果,结果……结果更加不堪!

“别气,不都还你们了吗?”游智慧倒是很沉得住气,笑微微地说:“谢谢妹妹的一片好心,这些贵重的礼物,照你说的话,如果卖了可以一生无忧了。但是,我还有点良心,到底这都是蓝家的东西,我哪里舍得卖啊,苦日子过惯了,唉,也不想什么荣华富贵了,做梦都不行啊,我得面对现实……”

她自唱自演,既不理会蓝剑平的火气熊旺,也不理会钱雪娟的面如死灰,末了,她潇洒地转身:“感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我要走了。”

“站……站……住……”钱雪娟大声喝止她,可是声音听起来苍白无力,也不如想象中那么大。“你今天和我说清楚,你和我老公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当着他的面还这些首饰是什么意思?”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自己的一片好心,居然给狗啃得乱七八糟!

“哟,妹妹,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和你老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你从他没良心地对我这点上还看不出来吗?你这样问,好伤我的心哦,我在蓝家从来就没有半点地位,后来是我做了对蓝家不利的事,才被赶出去的,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呢,就好心点不要一再追问这个问题了,它对我、对蓝家都有损颜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那些伤心的往事就让它随风而逝。从此后,我与蓝家没有任何瓜葛了,”她看了一眼紧盯自己的蓝剑平,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那么多年了,咱们的孩子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呢?缠绕下去,对孩子的影响也不好啊,是不是?”

她说得很真诚,丝毫看不出伪装,嘴拙的钱雪娟再次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