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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阴晴不定的蓝紫焰

蓝紫焰的情绪是混乱的,她患得患失,一会儿觉得家是温暖可依的,开心时,她会露出天使般纯真的笑容;一会儿觉得家里充满肮脏的,烦躁时,她会露出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地让人望而止步。

冬尽后是春天,篱笆上叶子早已不见,只剩下一些老藤,注意看去,使人伤感,小何从乡下带来一些不知名的花种,蓝紫焰头脑发热,就不听劝告,全撒下了。

“哪有冬天撒种的啊?紫焰,种子会被冻死的!”

“我不管,闲着也是闲着,撒下了,能发芽多少就发芽多少吧。”

栅栏旁边,蓝紫焰细心地撒种,小何姐说,面积不要撒太宽,也不要太密了,省得发芽了要去移植。她才懒得管它呢,隔天就走了,有种下就好了,能不能发芽,她也看不到了。

“撒好了,要浇水吗?咦,小何姐呢?”问了半天,没有人回答,回过头时,才发现不见了小何姐的影踪。

大门口,小何姐正和蓝逆风的同学说话。

“大姐,逆风他喝醉了。”

“怎么喝酒了?不是说去学习了吗?”

“他心情不好,打电话叫我们出去喝酒……额……你扶好……他很重……”

高大的蓝逆风烂醉如泥,小何姐还没能从摩托车上扶稳他,他一骨碌往下滚。

“大姐,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啊,叫出来帮帮忙吧。”那同学说着,扭动脖子,甩了甩手,一路上,蓝逆风死人似的紧压在他身上,他也腰酸背痛的受不了了。

“紫焰,快过来帮忙。”小何急忙招呼蓝紫焰,她用尽吃奶的力气都扶不动他。

“怎么了?喝酒了?”蓝紫焰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跑上去帮忙。

“喝醉了打架!”小何轻声说,眼里露出担忧,一面交蓝逆风给蓝紫焰,一面回头招呼蓝逆风同学推进蓝逆风的摩托,连连道谢。

浓浓的酒味直冲鼻尖,蓝紫焰皱着鼻子,把蓝逆风推得尽可能远,可他总是偏偏倒倒的又倒过来。

打架,小屁孩才动不动打架,脑子充血,叛逆因子作祟就挥拳头,有勇无谋的青春期男孩子,两天不见就长进了哈,身为他的姐姐,待他酒醒后,要严厉教导教导。吃力地扶着重量不轻的蓝逆风,还不忘自己是姐姐。

“别全靠这我身上!逆风,我上不了楼梯!”

冬天穿得笨重,加上块头不小的人自己不知道使力,走到客厅楼梯口时,可怜的人儿已经气喘吁吁,动不了了。

“手好酸哦,你给我坐下!”试了几次还是上不了楼梯,蓝紫焰气呼呼地扒下套在自己脖子上的他的手,蓝逆风立即跌坐在地上。

“喂,放手!酒鬼,放手!”等她发现甩不掉身上的他的时候,已经迟了,蓝逆风紧紧搂着她,一起跌坐在地上,她一挣扎,就被闭着眼的他凑上嘴来。

“喂,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干嘛啊?我不是你的小女友哦!”手脚发软的她被紧扣着,拼尽力气也无法挣开他,她又踢又叫,酒醉的人都不睁开眼睛也不说话,也不放手。

“小何……姐……唔唔唔……”她想大声呼救时,蓝逆风却找到了她的唇,一下子就堵了上来,还翻身把她压住。

蓝紫焰惊得张大双眸,想叫也叫不出来,压在身上的他好重啊,气都喘不过了啦!

“唔……啊……”该死的逆风,把她当成他的小女友了吗?啃得好粗野,好痛哦,无计可施的蓝紫焰突然一使劲,卯足劲咬住他乱舔的舌头。

“嗯。”蓝逆风闷哼一声,痛得皱眉,却还是不放开她,不过舌头倒是乖乖缩了回去。蓝紫焰趁此机会,扭开头大叫:“小何姐!快点来!”

她的叫声中带着哭音,死逆风真的好重,被压下去会死翘翘的!胡思乱想中,身上的蓝逆风突然一歪,头伏在她身上,软软的不动了,蓝紫焰急忙推他,可是还是没有推开他。

这时,小何进来了,急忙奔过来帮忙。两人好不容易把烂醉如泥的蓝逆风抬在沙发上,才惊讶地发现他的唇边、脸颊、眼角都有淤青。蓝紫焰还在惊悸中,瞪着他的脸,嘴翘得老高。

“喝酒打架,还……发酒疯……被打成这样是活该……”她边说边注意蓝逆风的动静,好半天,他还是紧闭着双眼,毫无反应。

“他同学说好像是为了一个女孩子打架。”小何小声地说,摇摇头:“唉,逆风对别人都好,就是不听她妈妈的话。可能处于叛逆期吧,他妈说东他往西,老是对着干,她妈经常气得哭……”

“哼,还不是溺爱造成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小小年纪交什么女朋友,说不定以后跟着吃苦呢,谁愿意啊。”蓝紫焰满脸不屑地说,拍拍手,要走。

“你盯着他,小心他滚下沙发。我去煮两个鸡蛋给他滚一下伤。”小何说着,走去厨房了。

蓝紫焰托腮望着沉睡中的蓝逆风,他好好看哦,脸上轮廓好精致,比起哥哥,少了几分成熟而已,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有哥哥帅。可惜是个不上进的人,谁要是成了他老婆,一定会倒霉。她摸着嘴唇,想着他刚才的粗鲁行为,很是不解,他真的是失恋了吗?为什么刚刚有一瞬间,她觉得他是故意的?

先是蓝凌风,后有蓝逆风,两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吻了自己,这也太巧合了吧?蓝凌风是孤儿,和自己从小一块儿长大,他对自己有感情还情有可原。可是这小子,年龄比自己小不说,还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呢!

对,他是在酒醉的情况下吻的,一定是不知情的!蓝紫焰安慰着自己,反正这个年代,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很多小女生都会了,大不必放在心上。

没有交过男友的蓝紫焰,也没有心仪的人。和母亲在一起,开心的事很少,她很少笑,每天按部就班的上学放学,跑餐厅吃饭,成了生活的重点,做起来很乏味,却又不得不做。很多个夜晚,她都问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没有新意,没有欢乐,更谈不上幸福。当然,在别人眼里,她还是幸福的,因为她不必为生计发愁,妈妈会替她打理生活中需要的东西,所以,她连逛街的时间都省了。

不会化妆,不会笑,不会交友,她是寂寞的,孤儿,她能体会哥哥的心情,也能体会哥哥希望有自己做伴的心理,因此,她不会吝啬对哥哥说喜欢二字。记忆深处,朦胧地记得有个男孩子,让她有丝丝牵挂,究竟是黄文涛还是蓝凌风,她说不上来,两个都是同样要好的儿时伙伴,难分轩轾。

回家后,惊觉儿时的伙伴都长大了,大家都变成帅哥美女了,个个都发出耀眼的、吸引人的光芒。

蓝紫焰沉思着,没发现蓝逆风偷偷地张开眼,在凝视着她。

游智慧忽然冲了进来,是小何打的电话,说儿子喝醉酒打架了,她忙对蓝剑平说有事,就匆匆回家了。

“逆风,伤得怎样?严不严重?”

挤开坐在沙发边儿的蓝紫焰,抓住儿子的手,焦急地问:“怎么会喝醉呢?不是说在同学家学习吗?”

平常儿子不回家,他说在同学家,蓝剑平不管他,蓝凌风也很少过问,他出入很自由,游智慧管过几次,也拿他莫可奈何,就听之任之了。

“他还没醒呢。”蓝紫焰冷冷地说,不想和她过多说话,站起来,转身想出去替花种浇水。

小何拿着鸡蛋出来,叫她:“紫焰,帮他揉揉,我要做饭去了。”

“她回来了,你把鸡蛋给她吧。”蓝紫焰努努嘴,扭头快步走了出去。尽量避开讨厌的人是明智之举,待下去会短寿的。

小何明白蓝紫焰和游智慧之间的隔阂,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叹气,无奈地摇摇头。

认识游智慧也十几年了,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也猜不透,想到以前她嫉恨的时候,竟然把气撒在了小紫焰身上,那时,她觉得她是天下最丑陋的女人;后来,钱雪娟离家出走之后,蓝剑平居然又接纳了她,她无处问起,就无处知道原因,她只知道游智慧后来变得很安分,一点事都没有,安然地在蓝家度过了十几个春秋。

沙发上的蓝逆风低叹了一声,头转动着,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好像在与痛苦挣扎。游智慧紧张地望着儿子,他好让人操心呵,为什么就不像蓝凌风一样听话呢?不爱学习不说,还老是惹是生非,以后怎么办啊?蓝家正统血脉回来了,他这个冒牌货就得滚蛋了,什么都不会的男孩子,以后处境堪忧啊,做母亲的总不能侍候他一辈子吧?

蓝逆风蠕动老半天,终于睁开眼睛,不言不语地盯着妈妈。

“逆风,为什么打架?”游智慧端着母亲的威严,厉声问。

“心情不好。”淡淡声音,无所谓的痞子样。

“天天吃饱穿暖的,还会心情不好?”游智慧很想给不争气的儿子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