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过身欲夺门而出,却被他拉住。他说:“你去哪儿?”语气里满是紧张地关切。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不带一丝哭腔地回他:“车票啊,去买回去的车票。”我多希望他笑着说:“傻老婆,我逗你呐,还当真了?”可怎么算,今天都与娱人逗乐无关。
“不用去了。”他说。我还未来得及欣喜,他便从衣兜里掏出两张车票,用微弱到竭力的音调对我说:“明天早晨的票,我已经……买好了。”我来不及做任何的思考,手掌已经裹上了他消瘦的脸颊,“你混蛋!”我竭力地哭喊。他并不闪躲,深邃的眼神里写满了忧伤。他有何伤?我嗤笑,用几近憎恨地眸光瞧着他,继而道:“怪我太投入太认真了,对不起。”他突兀地将我紧搂入怀,一遍遍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在没有一丝力气稳住身子,背狠狠撞在墙壁上。一阵锥心地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拔下左手无名指上他亲手为我戴上的戒指,砸向他,蹲下来放声大哭。
“别这样,别这样……”他几近哀求道。蹲下身拾起戒指,企图重新套回我的手指。我立即抽回手指,冰冷道:“别,我没能力戴着它。”“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将他摘还与我的。”他的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茵茵怀孕了,我……必须回去。”“那我呐?我该怎么办?”我嘶吼着,泪倾泻而下。他朝我走来,轻抚着我的发,他说:“我不配你爱。”
无眠夜,我早早收拾了行李随他去车站。
下了火车,我们就要各奔东西,同一座城市同一个街区,偏偏要做咫尺天涯般的路人,我怎么能,怎么可以就此放手?可偏偏,我随了他的意。
我的泪终于决堤,鬼使神差般抬手去抚江澈的脸颊。他有些迟疑地闪躲了一下,便乖乖地任我摆布。我抚着他的眉眼,他的唇鼻,他的颚骨……然后我凄惨地笑,带着脸颊未干的泪痕,将樱唇咧成一道弯。他不是韦蔚,我对自己说。
我收回手走向床铺,脱下高跟鞋翻身上床,对着呆愣的江澈说:“老板,你会不会有天突然将我赶回北京?”“不会。”他答得绝决,似是觉得不妥,又补充道:“难道赵阡貊小姐对自己的能力这般没有信心么?”我乐了,咧嘴笑出声来:“看来老板很器重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