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黑白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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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棒杀权贵之给我打,打死他

第一把火,装修办公楼。

曹操走马赴任以后,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洛阳北部尉的办公大楼搞了一次大张旗鼓的装修。当然这个装修不是搞内部装修,改善办公条件,不是这样。而是给洛阳北部尉的四个大门搞外部的装修。他这个装修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对内凝聚人心、振作精神,以焕然一新的面貌迎接即将到来的种种挑战;对外就是要表明一个立场,宣扬一种态度:从今天开始,洛阳北部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作为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从我曹操上任之日起,再有谁敢作奸犯科,在我太岁头上动土,对不起,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第二把火,悬挂五色棒。

曹操专门找了一个工匠,定制了一批特殊的刑具——五色棒。就是拿又粗又长的大棍子,涂上五种颜色,青、黄、赤、白、黑,然后悬挂在办公大楼的大门两侧,一边挂上十几根。在太阳光线的照耀之下,五彩缤纷,显得特别扎眼。悬挂五色棒的用意,和咱们民间传说里面包公在他的开封府摆放龙头铡、狗头铡、虎头铡三口铡刀的用意是一样的,是想要取得一个威慑的作用,吓唬人。同时曹操还宣布:从今天开始,谁要再敢违法犯罪,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天王老子,一律乱棍打死,绝不宽贷。

通过以上两把火,法律的威慑功能得到强化。一时之间,那些违法犯罪专业户都被唬住了,违法有风险,犯罪须谨慎,大伙儿先观望观望吧,看看这个曹操究竟是要动真格的,还是虚张声势搞面子工程。

就这么观望了几个月以后,有一个人终于忍不住了,几个月不犯法手痒痒,心里很难受,就在曹操的辖区之内公然地触犯了一条法令。曹操抓住这个机会,点燃了他新官上任的第三把熊熊烈火,轰动了整个洛阳城。

让我们来还原出当时的案发现场。

公元174年的某一天深夜,夜深人静,一般的老百姓都睡了。在洛阳北部地区,曹操正率领手下,人手一根五色棒,在他的辖区里面巡逻。突然之间发现前面有一个人。这么晚了是谁到大街上来随便走动呢?曹操立刻指挥手下上前把这个人团团围住,大声喝问:何人胆敢在我曹操的辖区内犯宵禁?

什么叫“宵禁”呢?汉朝的时候,城市实行宵禁令,就是过了一定的时间点,特别是到了晚上,那您就不允许随便出来走动,否则那就是一种犯罪行为。你说我半夜里睡不着觉,出来遛个弯儿、吃个烧烤、喝个夜啤酒,这都不允许,这在当时都是犯罪行为。

(《唐律疏议》,又名《永徽律疏》,是唐高宗永徽年间制定完成的一部重要法典,也是中国古代保存至今最早、最完整的法典。《唐律疏议》集中国传统律学之大成,是世界五大法系之一——中华法系的代表性法典,在中国以及东亚法制史上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违反宵禁,这叫“犯夜”,犯夜在汉律里面是怎么规定、怎么处罚的呢?这个今天已经不清楚了,没有记载。我们可以参考一下唐朝的规定。《唐律疏议?杂律》规定:“诸犯夜者笞二十,有故者不坐。” 就是说你犯夜的人,你晚上出来随便走动的,违反宵禁令的,那就要用竹板子打二十大板;那如果事出有因的呢,比如说你家里有人得疾病了,你晚上送个急诊,或者说你出来是得到政府许可的公务行为,那都可以免罪,这是没有罪过的。总而言之从这种规定中我们可以看出,犯夜是一种相对来讲比较轻微的违法犯罪行为。

当时犯夜的这个人被包围以后也吓坏了,一看一下子哪就冒出来这么多人,人手一根大棍子,当时也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是强盗,是官府的人,而且看官服的服色,原来是新来的洛阳北部尉,一下就镇定下来,走上前去指着曹操的鼻子就说:我是蹇某人,我侄子是蹇硕,你敢动我吗?说完以后推开众人大摇大摆就要往前走,拒不认罪,态度极其嚣张。

这个人嘴里说的这个蹇硕,他的这个侄子,是什么人呢?是一个小黄门。小黄门,是皇帝身边的宦官,职位并不高,六百石,比洛阳北部尉高了一级而已。但是蹇硕不是一般的小黄门,他是汉灵帝最宠爱的宦官。而且此人“壮健有武略”,身强力壮,武艺高强,并且有一定的军事知识,后来汉灵帝死的时候,蹇硕被任命为元帅,成为托孤重臣,把后事交代给他。所以蹇硕的叔叔每次碰到官兵盘查,就把他侄子蹇硕的名头抬出来。这一招屡试不爽,或者说屡试都很爽,办案人员一看,蹇硕的叔叔,那算了,咱也别太认真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过去吧。所以,蹇硕的叔叔看到洛阳北部尉来盘查,又把蹇硕的名头抬了出来,我是蹇硕的叔叔你敢动我吗?好让曹操知难而退。

但是蹇硕的叔叔今天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吓错人了,曹操就不是被吓大的。

曹操面无表情,一声令下:给我打,打死他。

手下的执法人员高举五色大棒,把蹇硕的叔叔围困在中心一顿毒打。宁静的夜空之下,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惨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慢慢变成呻吟,最后只剩下棍棒打在人体上的有节奏的“啪啪”声。当执法人员最后打完收功散开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自以为有靠山的蹇硕的叔叔,仅仅因为违反了一条宵禁令,就被曹操当街活生生地打死了。

曹操疯了?

蹇硕的叔叔凭借侄子在朝中的权势目无法纪,当地官吏也无人敢管。然而“初生牛犊不怕虎”,别人不敢管的曹操却敢管。不过蹇硕的叔叔违反宵禁并非死罪,曹操却为何要将他活活打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