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拾级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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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种事情别人传可以,但你绝对不能传。你与他们不对眼,有矛盾,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外面有他们的谣言,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你还没有被整够啊?我明确告诉你,林清砚树大根深,盘根错节,谁也动不了她。况且,她本身又很有能力,处事干练,周到沉稳,深得省领导信任。以后,你好好配合工作,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惹是生非。据我所知,林清砚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周全贵继续敲打黄一凡。他知道,如果不给黄一凡提个醒,日后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娄子。到那个时候,自己还要去救他。不如现在就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将来惹麻烦。

得知自己的小舅子当上了副省级干部,又是自己“仇敌”杨庆发的顶头上司,黄一凡非常高兴,他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在一个春末的下午,黄一凡借着酒劲,来到了周全贵的办公室。

虽说黄一凡是自己的姐夫,但周全贵从内心里却看不起他。工作没有什么能力,仰仗祖上萌阴,官至副地级干部。说话粗鲁,脾性暴戾,肚子里墨水不多,小道道倒不少。无事挑拨离间,搬弄生非,对黄一凡来说是家常便饭。对黄一凡的登门造访,尽管周全贵心里不是很乐意,但碍于情面,表面上还是满面春风,热情接待,给足了面子。逢场作戏,做表面文章是周全贵的拿手好戏,多年的官场经验对付黄一凡这样的人绰绰有余。

“你打算怎么收拾杨庆发?”黄一凡借着酒劲,一边剔牙一边大大咧咧地问周全贵。

“收拾杨庆发?”对黄一凡的想法,周全贵心知肚明,但他不想蹚这场浑水,况且杨庆发也不是省油的灯。

“别给我装糊涂,刘清华和杨庆发整我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我在他们手下,没有办法。现在好容易有这个机会,杨庆发给你当兵,在你手下扛活,不收拾他收拾谁?你一定给我出这口气。”对周全贵故作不知、打马虎眼的态度,黄一凡很不满意,借着还没有下去的酒劲,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在平时,借给他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虽然周全贵是他妹夫,但无论为人处世还是工作能力,都比他老道成熟,官又比他大。在周全贵面前,黄一凡根本不敢摆姐夫的架子。

“你说怎么收拾他?”周全贵故意问黄一凡。

“怎么收拾他,还用我说?稍微给他下个套,还不够他受的。”黄一凡对周全贵的态度有些不屑一顾。

“收拾他比较容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周全贵开始推托。

“为什么?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好容易你当家了,咱们如果不趁这个机会收拾他,我的老脸岂不丢尽了?”黄一凡似乎有点生气,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少安毋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到黄一凡这个样子,周全贵眉头稍微皱了一下,便站起身来要为他倒水。

“不用劳你大驾了,我自己来。”黄一凡摆了摆手,自己走到饮水机前,接满了水。

“你想一想,如果我现在就收拾杨庆发,我的工作还怎么开展?省委领导怎么看我?”周全贵端起自己的茶杯,在黄一凡的旁边坐了下来。

“怎么讲?”对周全贵的话,黄一凡有些不解。

“我们刚刚组成班子,我是班长,刚上来就给杨庆发小鞋穿,别人还不说我是刚来即斗?”周全贵从烟盒里抽出了两支软包中华,一支递给黄一凡,一支放在嘴里。黄一凡见状,抢着给周全贵点着了烟。

“再者说,杨庆发不是省油的灯,与省领导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一给他下套,别人看不出来,他还看不出来?如果他到领导面前告我一状,我怎么受得了?不管怎么说,我是班长。两个‘一把手’闹矛盾,不论什么原因,省领导都会认为我管不好自己的下属,缺乏驾驭全局的能力。”周全贵停了停,冷静地看了看黄一凡。

听周全贵这么一说,黄一凡也清醒了很多。虽然性格粗鲁,遇事欠考虑,但在大事上他还不是很糊涂。周全贵是他的妹夫,也是他们黄、周两家在官场上混的最大的官。老爹枪林弹雨,出生入死,最终才混个正地级,而周全贵年纪轻轻就官至副省级,将来进京入阁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也是他家的骄傲。如果这件事情影响到周全贵的前途,黄一凡打死也不干。想到这里,黄一凡不由得点了点头。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我还指望杨庆发多干些活。省里成立高新技术开发区,主要目的是让开发区当个龙头,从而带动全省经济发展。你知道,这是个新成立的单位,虽然说是副省级,但上面没有根,下面没有腿,说白了就是拉出去单干。工作能否上去,关键要靠杨庆发。省里这次调整干部,之所以让他任主任,除了考虑关系外,最重要的是看到了他的工作能力,是个干事的人。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轩州市这几年的发展,不管怎么说,刘清华、杨庆发还有那个柳浩然,他们三个的功劳是抹不掉的。你说是不是?”周全贵喝了一口水,杯子有些空,黄一凡赶紧端起周全贵的茶杯给添满。

“你说得对。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还是有能力的。”黄一凡尽管看不惯这三个人,但对他们的工作能力还是比较认可。再说,事实摆在那里,你不认可也不行。

“省里让杨庆发和我搭班子,做我的副手。这对我来说也比较有利。他干好了,不仅是他的成绩,也是我的成绩。如果他干不好,工作上不去,最难看的是我,而不是他。所以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让他好好干活才是最重要的。”看到黄一凡的态度有些转变,周全贵心里比较受用,禁不住多说几句。

“你说得对。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整杨庆发对你来说影响不好。但是,我总咽不下这口气。自从被刘清华整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翻身。现在人大这边日子也不好过。原以为刘清华走了,会好过一点,哪里想到一个比一个狠。杨庆发不必说了,刘清华的死党。现在换了林清砚,本以为是个女的,好对付,哪里想到这个姓林的和杨庆发一样。”黄一凡还是有些不甘心。

“怎么了?林清砚对你也不满意?对你动手了?”周全贵有些疑惑,他觉得刚来即斗不是林清砚的处事风格。

“没有。我只是向她提出想换个活干,她不仅没有答应,反而把我原来分管的人大代表工作处让别人管了,只让我管行政后勤。”黄一凡有些愤愤不平。

“是吗?这样也好。行政后勤不是很有油水吗?”对黄一凡的性格脾气,周全贵比较了解。林清砚之所以不让他分管代表工作处,主要是不让他再兴风作浪,在代表方面动手脚。换了自己,也会这样做。这是个不干活只找事的人,让他分管如此敏感的处室谁也不放心。

“有什么油水?秘书长根本不听我的。”黄一凡狠命地抽了一口烟。名义上让你分管,实际上是分而不管,有重要事情秘书长直接越过你向主任汇报,你还不是干瞪眼?

“她初来乍到,怎么先拿你开刀?”周全贵有些不明白。按常理,领导干部上任之初一般不会对班子其他成员的分工进行调整。主要原因是情况不熟悉,调整之后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不是那个柳浩然在捣鬼?听说他们是博士期间的同学,两人死铁。听说两人还有一腿。”黄一凡有点恶毒地回答道。

“不要瞎扯。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可以,千万不要在外面说。你是地级干部,不是小市民,组织纪律还是要遵守的。林清砚和柳浩然是博士期间的同学,省里领导都知道。正是考虑到他们是同学才让他们搭班子,这样有利于工作的开展。再说,林清砚前途无量,你不要在外面瞎传,万一出了问题我也救不了你。”对黄一凡这种小市民的素质,周全贵有些厌恶,忍不住批评了几句。

“我知道,就咱们自家人说说,在外面我绝对不说。”看到周全贵脸色严峻,黄一凡也有点发憷,赶紧附和道。

“这种事情别人传可以,但你绝对不能传。你与他们不对眼,有矛盾,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外面有他们的谣言,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你还没有被整够啊?我明确告诉你,林清砚树大根深,盘根错节,谁也动不了她。况且,她本身又很有能力,处事干练,周到沉稳,深得省领导信任。以后,你好好配合工作,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惹是生非。据我所知,林清砚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周全贵继续敲打黄一凡。他知道,如果不给黄一凡提个醒,日后不知道会捅出多大的娄子。到那个时候,自己还要去救他。不如现在就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将来惹麻烦。

“我知道了,以后绝对注意。”看到周全贵一脸严肃,黄一凡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连点头称是。

“再者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不是时候,不能明目张胆地整杨庆发他们。不过,你也可以私下里做些工作。看看他们都有什么把柄。只要抓住了把柄,到时候事情就好办了,明白吗?”看到黄一凡服服帖帖,周全贵心里比较受用。到这个时候,他觉得可以点一点黄一凡,让他做些工作,以便为将来作准备。

正如刘清华所说,周全贵不是个省油的灯。这个人城府很深,非常老到。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工作能力,都有一套,深得省里领导信任。至于他背后有什么关系,许多人都猜不透。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先做好准备,深思熟虑、条件成熟后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一般不冒风险。此人复仇心理很重,谁要得罪了他,他瞅准机会,会把你整死,让你不可能再翻身。他所奉行的原则是,痛打落水狗是不够的,不仅痛打,还要把落水狗打死扒皮炖汤喝,颇有明朝奸臣严嵩的遗风。

“我明白,这些工作我早就做了,不仅有刘清华、杨庆发,还捎带着柳浩然。至于那个林清砚我看就不要做了。”黄一凡这才明白周全贵不是不想下手,而是在等待机会。当务之急不要打草惊蛇,暗地里搜集他们的黑材料,一旦时机来了,就把这个材料抛出来,使出“撒手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暂时不要整林清砚的材料,她一直在省里工作,也没有什么可整的,主要精力放在他们三个人身上。另外,所有工作你要亲自去做,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要把证据搞扎实。明白吗?”周全贵对黄一凡还是不放心。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清楚。”黄一凡觉得周全贵的话有些多余。

周全贵之所以让黄一凡暗地里整刘清华、杨庆发和柳浩然的黑材料,并不是真想为黄一凡出气。在周全贵眼里,任何事情都没有自己的仕途重要。谁影响了自己的仕途,谁就是对手,特别是将来和自己有竞争关系的对手,更要加以注意。他认为,刘清华和杨庆发是自己潜在的对手,将来有可能会给自己的进步造成威胁。不如现在就作准备,利用黄一凡整理他们的黑材料,关键时候就能用上。对于柳浩然,周全贵认为还嫩了点,与自己不是一个重量级。之所以搜集他的材料,主要是因为柳浩然和刘清华、杨庆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柳浩然出了问题,肯定会把刘清华、杨庆发捎带出来。

“少安毋躁,静待时机。先下手未必是强人,后下手也未必遭殃。一招制胜,一剑封喉,置人死地,才是最重要的。”周全贵缓缓地说道。黄一凡听到这里,隐隐约约感到后背有些发冷。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林清砚确实有大将风度,也是一个帅才。尽管没有地方工作经验,没有在地方干过“一把手”的经历,但她天生好像就是当官的材料,对地方工作非常熟悉,对官场上的道道更像是北京人讲话--“门儿清”。无论遇到什么急事、难事,林清砚总是不急不躁,不瘟不火,庖丁解牛,游刃有余,把事情处理得稳妥周到,没有纰漏,令人佩服有加。林清砚说一不二,说了算,定了办,敢负责,绝不婆婆妈妈,拖泥带水,推脱责任。对政府的工作大胆支持,党委搭台,政府唱戏,给柳浩然施展才华提供了更为广阔的空间,柳浩然干起来得心应手。两人团结如一,有想法的人也无计可乘,林清砚威信剧增,柳浩然的地位也更加稳固。

对唱反调、使绊子的人,林清砚也绝不手软。谁出头就灭谁。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灭一双,典型一个孙二娘,谁都不怕。刚开始,黄一凡没有眼神,欺负林清砚是个女的,提出想换个工作,目的是想探探林清砚这碗水的深浅。对这个人林清砚早有了解,杨庆发、柳浩然都曾提到过,也是工作上的“绊脚石”。看到黄一凡又想耍花样,林清砚二话没有说,随即调整人大领导班子分工,让他只分管行政后勤,后来干脆晾在了一边,只让他挂个名,实际上不安排什么工作。敲山震虎,敲打了黄一凡这个“出头鸟”,其他想唱反调的人也老实了一阵子。另外,对真心干工作,有能力、有培养前途的人,林清砚打破常规,发现一个,培养一个,提拔一个,在干部任用上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暴,被机关干部称之为“清风”。这几板斧下来,没用半年,林清砚就在轩州站稳了脚跟,打开了局面,开出了一片新天地。

林清砚的办公室一共四间,一间接待室,两间办公室,里间是卧室。办公室收拾得清新素雅,有花有草,有字有画,搭配得当,格调清新。最显眼的是毛主席的《沁园春·雪》装裱得素雅精致,悬挂在办公桌后上方,让人看后不知不觉豪情满怀,壮志凌云。

“你也喜欢毛主席的诗词呀?”汇报工作之前,柳浩然笑着问林清砚。

“不仅是诗词,他老人家的毛笔字我更喜欢,遒劲有力,潇洒自如。”林清砚心情非常轻松。半年多的磨合,林清砚让柳浩然彻底放松了戒备心理,见了面,闲谈几句已是习以为常。

“是啊,毛主席的这首《沁园春·雪》无人可比,无论是文采还是意境,没有伟人的胸怀是写不出来的。”柳浩然也喜欢毛主席的诗词,遇到知音,难免多说几句。

“咱们这一代人都有这种情结,一时割舍不了对他老人家的崇拜之情。”林清砚笑了笑,很有风情。

“书记找我,有何指示?”柳浩然知道林清砚找他来并不是闲聊。

“谈谈你对这次干部调整的想法。”林清砚开门见山。

前一段时间,市委组织部拿了一份干部调整名单,专门征求柳浩然的意见。柳浩然非常清楚,干部调整是党委的职责,作为政府只是提供参考性的意见。除了对个别比较了解的干部提出建议之外,柳浩然原则上同意组织部门的调整方案。

“我觉得还可以,同意组织部提出的任用方案。”柳浩然知道,组织部的方案也一定反映了林清砚的意图。

“我想增加一名干部,你看怎么样?”林清砚不动声色地问柳浩然。

“谁?”柳浩然随口问道。他觉得这个人肯定与自己有关,否则,林清砚不会这么郑重其事,专门把自己叫过来当面谈。

“你的秘书,谢剑飞。”林清砚笑着说道。

“剑飞?他还不到时候吧?上次组织部征求我意见时,我就从提拔的名单上把他的名字划掉了。”柳浩然知道这个事情,他觉得谢剑飞作为自己的秘书,为了长远的发展,要稳扎稳打,多积累些人气,打好基础才是最主要的。如果提得太快,对他未必是件好事。

“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你是想让他多磨炼一下,以便将来能堪大用。”林清砚知道柳浩然是怎么想的。干部需要磨炼,年轻干部更应该如此。一般情况下,坐直升飞机上去的干部,升得快,下得也快。不经历风雨,一旦栽跟头,就永远爬不起来了。

“你说得是。如果提得太快,对他没有好处。实事求是地说,剑飞虽然年轻,但天资聪慧,素质较高,有培养前途。我想再磨炼他几年,把基础打好。”柳浩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英雄所见略同。不过,我觉得这次调整给他提个调研员吧,享受正处级待遇,将来要动也有个台阶。你知道,现在干部年轻化是一种趋势。时光过得很快,先有个台阶,将来什么时候重用再看机会。你说呢?”林清砚真诚地看着柳浩然。

“你说得有道理,我听你的。”柳浩然明白了林清砚的良苦用心。先有个级别,真正机会来了,直接就用,也不会让人感到太突兀。

“你想,咱们毕业转眼之间就十几年了。青春不再,韶华已逝,我们都四十多岁的人了。不抓紧,能行吗?党的事业是要靠一代又一代优秀干部传承下去的。作为领导干部,不仅要干好工作,更要发现培养优秀年轻人才,这样我们党的事业才有希望。”林清砚有些感叹。

听到这里,柳浩然不知不觉地看了看林清砚后面的《沁园春·雪》: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朦朦胧胧,柳浩然觉得林清砚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大气,隐隐约约,若有若无,让人振奋,给人力量。

想起仝全辉的嘱咐,柳浩然处处留心林清砚的做事方法,学习她为官处世之道。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社会是一所大学,官场上更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没有悟性,没有潜力,只靠单纯的工作是不会有很大作为的。柳浩然觉得林清砚确实变了,与博士期间那个小师妹相比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判若两人。尽管有些时候,她身上还带有过去清纯才女的影子,但经过岁月的洗涤、官场的历练也早已模糊不清。现在的林清砚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多年的官场生活早已把她打磨得圆滑老到,柳浩然知道过去的才女永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城府很深、前途无量、很有责任感和事业心的女政客。从林清砚办公室里回来,柳浩然处理完政务就开始胡思乱想。

正在这个时候,谢剑飞过来说,柴顺达打来了电话。看到谢剑飞把房门关死,柳浩然拿起了外线。

“怎么了,大名人?”柳浩然调侃道。

“老大,你有空吗?”柴顺达说话有些急促,根本没有往日说正事之前先调侃一番的闲情。

“我在办公室,有事?”柳浩然了解柴顺达的性格,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不会这么着急,于是也直奔主题。

“你抽空出来一下,我就在轩州,咱们老地方见面。”柴顺达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柳浩然看了看来电显示,柴顺达用的是固定电话。柳浩然回拨过去,电话没有人接听。柳浩然明白了,柴顺达用的是公共磁卡电话。柴顺达一定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很重要的事情,不会用公用电话联系。柳浩然立即把谢剑飞找来,简单地安排了一下,就离开了办公室。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柳浩然没有带司机,直接打车来到了两人经常见面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