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岳玉轮的手中握着月玉的原形,他的模样也没好到哪里去。也许纵使有月玉这项宝物在手,年纪小、见识不广、基本功也不扎实的他,在实战上还是赢不了姐姐,虽然也不会立刻败下阵。
「绘指!」
「万指!」
骨摧与骨偎合作无间地制造出好几串如同鬼差他们使用的铁鍊,不偏不倚地飞过岳霜轮的头顶,紧紧缠绕住靠在墙边喘息、浑身是血的岳玉轮。
岳玉轮想要挣扎,右手却突然一松──
「不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岳霜轮眼睁睁看着月玉从弟弟的右手中掉出,反射着白色的光芒,慢慢地坠入深红血海之中,她绝望地趴在崖边,看着月玉沉入血海。
我们一行人全来到岳霜轮的身边,孤露甚至抓着岳霜轮的手腕,防止她冲动跳进血海里。
「呵呵呵……」岳玉轮残忍地笑着,他抬高下巴不以为然地瞪着我们,「姊姊,妳居然沦落到和恶鬼合作啊?我看岳家这下子真的要灭亡断后囉。」
「会发生这些事,还不都是你害的!」岳霜轮哭喊道。
「反正现在月玉也没了,妳又和恶鬼混在一块儿,不管妳怎么跟爹娘解释,他们也不会再相信妳了。」岳玉轮愉快地说,「如此一来,我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玉轮!你这个大笨蛋──」岳霜轮提着扫帚想再冲过去,却怎么样也摆脱不了孤露的手,「咕噜!快点放开我!」
「鬼辰!」岳玉轮对着那群还在应付骨偎骨摧变出的骏马的鬼差叫道,「我这里没武器了,你快派个人来支援!」
「不知好歹的小弟弟,你以为凭你的身分,能任意指使鬼差吗?更何况他们都自身难保了……」
温软有磁性的女子嗓音突然响起,就像我在那个古装梦里看到的一样,穿着黑色套装的艳,甩着红色马尾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岳玉轮身后。
「没有了月玉,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小弟弟……」
艳带着媚笑,岳玉轮惊讶地张大眼睛。
下一秒,一个无比庞大的金色怀表直接搥向他的脸,满身是伤、又很瘦弱的岳玉轮像断了风筝的线,随着刚才月玉滚落的路线,慢慢地坠入血海中。
岳霜轮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莫可奈何地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径自淌下。
「哎呀,你们还真狼狈呀。」艳拖着怀流走了过来,「怎么看起来肉票还比较没事呢?」
「艳,没时间了,」九皇喘着气激动地说,「快走!更多的鬼差下来了!」
九皇话才说完,泥犁之门处又闯入四五十个甩着锁鍊的黑衣人,众多的鍊子在空中蠕动,不一会儿便把骨摧骨偎制做的马匹打回一滩滩紫色的墨水。
「叛徒九皇!你竟敢率恶鬼私闯第十八层地狱?」
一个活像恐龙叫的男人声音嗡嗡地响着,九皇瘫在艳的身上,神色自若地露出冷笑。
「这一次,只是试试你们身手罢了。」九皇大声地吼了回去,「幽冥界众阎王、众鬼差听着!待本王下次开启泥犁之门时,就是幽冥界毁灭的时候了!你们等着瞧吧!」
「时空怀流,归途之道,返!」
熟悉不过象是咒语一样的句子,再一次从艳的红唇里吐了出来。
我放松地吐了口气,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再想,什么都不想再伤脑筋,我只想要找一个有柔软床铺、干干净净、还开着凉爽冷气的房间,好好地睡上一觉。
对了,最好空气能有草地般的清爽香味,或是花朵的芬芳。
我已经受够地狱里的恶心气味了!
「起立!」
「芯、苗……」
「立正!」
「芯──苗──」
「敬礼!」
「老师好!」
「芯苗──苗苗──起来了,上课了啦!」
「坐下!」
「老师好!」我从位置上弹了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然后,我就愣住了,全班同学包括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所有人都一副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我的脸「唰」地变红,紧接着全班放声大笑,我一脸尴尬地掩着脸,象是乌龟要缩回壳里去似地坐下来,旁边的蓝舒榕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糗的我。
她不断用唇语对我说:「芯苗,对不起。」
「四十四号,」数学老师是班上唯一没有笑的人,他臭着脸翻阅讲桌上的座位表,「四十四号,老师叫妳还不举手站起来?」
「是……」我举起手,丢脸地慢慢站起来,教室里还有很多同学在偷偷窃笑着。
「笑什么?谁还笑?牙齿白啊?」数学老师是个年纪轻轻却已经秃头的新老师,他可能很有教学热忱,满腹的教学理念吧,所以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结果那些压力又发泄到我们身上来。
班上好像没有人喜欢他,当然也没有人喜欢数学。
至于我虽然不喜欢数学,但对于这个秃头数学老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
因为,我跟他一点都不熟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天是我开学以来第五次醒着看见他吧!
「四十四号,妳叫作唐芯苗啊?」秃头数学老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早上小考的成绩几分,妳自己心里有数喔?」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