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红尘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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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别提这个名字,它让我恶心!噢,对对,你们的事他跟我说了,我没少数落他,他也挺悔章先生,倘若你是为这来的,恕我告辞。方毓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不高兴。

坐,依你,换个话题。章延叹了口气:隆鑫垮了,照讲应该开个股东会,研究一下股息折算分成,可是,考虑到你和他难以坐到一起,他便上我将公司资产和盈亏盘整核算了一遍,按股金占有的比例提出折算方案。说着,章延拿出儿页纸交到方毓眉手里:你的股金占百分之十七的比例,鱿公司实际盈利情况,除了退回你所投的七万股金,尚可分得三万盈利。章延边说边拉开提包将十万元的支票递给方毓眉,说:请过目,您随时可去工商银行支取。说到这儿,他又从包里取出一叠现金:志远说我们毕竟一道合作过,二人缺一不可,盈利人头他得,可那里面也有你方小姐的功劳,因此,他从自己名下划拨两万,作为对你的奖励,你点一下。

他什么意思?方毓眉顿生恼怒。行贿?收买?他是不是怕我举报他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方小姐,你误解了,我想他至多是有点念旧。章延说:你刚才的话严重了,他有些钱,那也是挣的,可不能平白无故地怀疑,涉及到经济问题得有真凭实据啊!方毓眉被章延的话呛住了,心想章延到底是沈志远的表妹夫,事关沈志远,他当然是胳膊肘朝里弯。不过,对于沈志远的暴富,她的确没有证据,仅是怀疑而己。看着章延的尴尬样,她稍带歉意地说:章先生,让你为难了,这钱我不能要。

好吧,我能理解。章延将钱放回拎包,两人边吃边聊些无关自身的话题,不外官场腐败,商海险恶,严打不断加大力度而黄赌毒却屡禁不止,当然也扯到章延的私事,他已经结婚,妻子是个幼儿园老师,女儿也已两岁,说着他从钱包夹层取出女儿的彩照,长得白净漂亮,挺讨人喜。

你很有福气。方毓眉说。

这倒也是,章延颇为自得:惟一的缺憾是没钱,至今仍跟丈母娘一家挤在一起。

那就慢慢挣吧!慢慢挣是很难的。章延说,方小姐,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那内表兄除了心有些花,其他方面都还是不错的,你又何必那么顶真呢?

又来了。方毓眉嫌烦:关千他,能否免开尊口?我这个人没多大能耐,但就是要活得明白。

你啊,缺少历练。章延说,这社会活得明白,是要吃亏的。

吃亏是福嘛!方毓眉调侃地说,不好意思,我想回公司休息一下。她举起酒杯,跟章延“砰”地碰了碰说:谢谢你的款待,为你的家庭幸福干杯!随手取了餐巾纸揩了揩嘴,向章延欠身后掉头离开“满庭芳”。

办公宰甲,别的业务员都出去忙自己的事了,只剩下方毓眉,静得出奇,隆鑫公司散伙了,她就此割断了与沈志远的交往,走出了一度沉迷的感情误区,拍拖嘛自然要付出,飞飏的激情,似水的柔情她都释放过,并不勉强,有时甚至很主动,但猴精的沈志远却没能突破她最后一道防线,是固守传统的道德观念还是少女的狡黯使然?只她本人心中明白,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清纯女孩,这让她甚感欣慰。自然,隆鑫没了,也就断了一条财路,收入明显减少,她又和其他甶领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在东方公司领取该得的丁资和奖金,但这样也好,省得心挂两头。所幸,如今是商品社会,尽管竞争激烈,挣钱的机会总会有的,就看机遇和运气了。诚然,她要把人股隆鑫时的借款还掉,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至于困窘,比起那些低工资收入者和下岗工人要好得多,不是说平平淡淡才是真嘛,行,就这么着。方毓眉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从此,她可以一门心思忙自己熟悉的销售业务了,她不由得哼起了“今天是个好日子”这首歌,这让她自己都感到惊奇,宋祖英是歌坛大腕,布万子拥趸,可她不是,她不喜坎宋祖英的嗓音,总觉得太甜太嗲太脆,她心里一直是排斥的,然而,这会儿居然乐滋滋地唱开来了。止:在这时,杜百川走了进来,说:方小姐,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隆鑫公司发了?

唉,别提了,它垮啦!方毓眉说,这倒也好,我可以卸卜负债经营的沉重包只了。

有这事?杜百川有点吃惊,负债多少?需不需要我帮忙?能否给我一次效力的机会?杜百川从舒婕处已经知道方毓眉跟沈志远的感情危机,凭他的经验,隆鑫一垮,两人肯定拜拜,他垂涎方毓眉已久,总难以得手,心想这一次机会上门了,在这关键时刻,他要以自己的关切和大度赢得方毓眉的芳心。可是,方毓眉猜透厂他的心思,莞尔笑道:谢谢。我的股金,在隆鑫只占个位数,其债务摊到我头上也就很有限了。当然,倘若今后我有难处,少不了要麻烦您的。

方小姐真是个聪明人。杜百川点燃一支烟平衡自己的情绪。你是“东方”的员工,有什么困难,公司予以帮助是完全应该的,真的,到时候言一声,绝对不会比你失望的。

谢谢。方毓眉又说了一句。

有空到我办公室来坐坐。杜百川说。

那不行,公司规定班时员工不得随便串门,何况是总经理室。方毓眉笑道。

我是垂洵民情。杜百川自我调侃,对你,则是特许。

一个女孩子若老是越级往您那儿跑,不太好吧,方毓眉说,我倒无所谓,只担心人多眼杂,飞短流长,会扭曲杜总的形象。

你啊,你啊……杜百川指了指方毓眉,笑着走了出去。

看着杜百川的背影,方毓眉感到有点可笑,这位外表儒雅、洒脱却仑着一副花花肠子的老总始终在打她的主意,不知他有啥后续行动?其实,传闻中让他得手的女人何止三五个,干嘛要觊觎她呢?是不是应了愈是得不到的愈想得到这句话?可自己对年过不惑的杜百川怎么也激情不起来,同样是个男人,罗市隐比杜百川要大十岁,自己却走近了他,心情愿地要成为他的知己,罗市隐没有财富,甚至没有一份正当职业,为人处世还有点怪,自己偏偏喜欢跟他在一起,她从未想过怎么会这样。事情的发生和延续像是再自然不过,也许每个人身上都有难以破解的感情密码吧?思虑及此,罗市隐托办的那件事冒出大脑。若论个人好恶,她是绝对不愿去见刘柳的,他诱骗无性同居的欧阳屏和他杜撰的那篇文章,都给她留下了恶劣的印象,在她看来这家伙人品文品皆差劲,她讨厌他、鄙视他。可是,罗市隐却说此人侠肝义胆,而罗先生并不轻易褒贬一个人,既然有此一说,想必总有依据。事情又是罗先生让办的,她焉能拒绝?尽管犹豫过,也有点勉强,可她不能不跑一趟,就此,她倒想验证一下“侠肝义胆”是否属实。

第二大,方毓眉去郊区一家私企制衣公司洽谈业务,返城后经过刘柳供职的那家报社,看了看表,离午饭时间还有个把钟头,便在附近的公交车站下了车,而后径往报社,填写会客单后,传达让她去三楼社会生活部,刘柳不在,另外一位记者将她带到三楼顶头的会议室,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刘柳。

怎么是你?刘柳见到方毓眉颇感惊仑,旋客气地说,进来坐!偌大的会议室里有位记者正在对着一个头缠绷带的农民模样的人拍照。

刘柳见方毓眉有些疑惑,便指着那人说:他是邻省的瓜农,千里迢迢运来一卡车西瓜,却遭到欺行簕市的恶势力的毒打,事情发生在昨晚……

要不是这位刘记者仗义并呼来,我不死也得残废,青年瓜农噙着泪说,把为豸的夕徒逮了,刘记者又跟警察一起将我送到医院,而他自己也没少挨打……

伤着哪儿没有?方毓眉忘了记忆中有关刘柳的一切,走近打量着他,见其左颊有块青瘢,她伸出手,就在要触摸到的一瞬,手又缩冋来,问道,疼吗?严重吗?

没事。刘柳笑道,不过,当时挨了一拳,眼前发黑,倒是栽了一跤,现在只有点隐隐的疼,啥也不影响。这不,我正在采访他,他不仅说了自己的遭遇,还提供这股恶势力的其他罪行,报社领导说要尽快将恶势力曝光。

啥叫“侠肝义胆”?方毓眉有了初步体察,但觉得自己来的却不是时候,她说,你们继续谈,我改日再来拜访。

噢,我们快结束了,刘柳说,假如你没有更重要的事,委屈你稍等一等,行不?

刘柳的口气至为谦恭,这又给方毓眉留下了好感,她点了点头,一旁观察余下的采访。

大约一刻钟后采访结束,刘柳要送瓜农楼,摄影记者笑道:能把尊贵的女客人晾在一边?说罢向刘柳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领着瓜农下楼去了。

没想到你还真多管闲事哩!方毓眉笑道。

社会上不公正的事人多,想管也管不了,可碰匕了又不能不管。刘柳说,方小姐,怎么今天有空来报社?

你写的那篇文章损害了我的名誉权,我是上门来讨公道的。方毓眉故作认真地说。

这……刘柳紧张起来:我不娃有意的,我这个人可能别的方面差劲,可乐于助人却是有口皆碑的。那篇文章角度没选准,而最大的失误是未采访你本人,情况大多是沈志远提供的,也不知他当时是出于啥动机。我不是想推卸责任,若不是你们已经分手,这话我是不会说的:何不管怎样,文章是我写的,产生负面影响,帮了倒忙,找真的感到抱歉,倘你需要,我可以登报认错。

沈志远的阴毒或讨好,这会儿已毫无意义。方毓眉为刘柳的窘迫和真诚感动,扑哧笑出声来,说:事情都过去八辈子了,没你那篇文章,我也不会被录用。刚才,我是开了个玩笑。刘柳说,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何在我,心里始终感到内疚。他睨了一眼壁上的电子钟,啊,都快十二点了,走,到咱们餐厅吃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