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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缘份

人和人的聚散,像天上的白云,像水中的浮萍,时而聚合,时而分离。何时聚何时散,每一个人都无法预料,一切皆随缘而定。

缘分真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回想当初流浪深圳街头的日子仍历历在目,一个湘西小子,一个武汉姑娘,两个差距如此之远的人却能够在深圳这座现代化的城市中相识相知,这不就是一种缘份吗?人常说,当你一切顺利的时候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缘份,我想说,只有当处于逆境的时候这种缘份才更加可靠,更适合“缘份”这二字。

夜幕降临,晚风轻拂,武昌城的繁灯亮了。我和李小雅漫步在扬子江边,轻轻诉说着近两年来的故事。

她离开巨田证券以后去了盐田,在那边一家公司做行政助理,只是没有干多久就离开了,我问她原因她始终不说。当我问及她是否到过锦秀风华民俗村时,她笑而不语,每次都是这样,李小雅对我来说总是捉摸不透。

她后来就回家了,在武汉的一家商业银行工作,谈话中我从她的眉间看到了些许无奈,正如她自己的叹息:“本来想靠自己的力量在外面好好闯闯,可是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还引来了亲人与朋友的非议。”

谁说不是呢?

人很多时候都在一个套子里钻来钻去,好不容易钻出原来的桎梏却又进了另一套子。

看着星星渔火,沐浴着河风,那一轮皎洁的月亮让大地披上了一身银纱,李小雅单薄的身躯打了个冷颤,我忙脱下外衣给她披上,她回头望了望我,欲言又止,又转头朝前走着,我们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夜幕知道彼此的心事。

两年没见,彼此的心事似乎多了很多,但我是不认命的,我觉得既然上天在我的生活中安排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就一定有它的道理。可是现在我依然只是一个在城市中漂泊了几年的乡下小子,我有资格追求这样一位高雅的天使吗?内心总是激战着,公主和农夫的爱情总会被现实冲得支离破碎的。

“姐,能带我去你工作的银行看看吗?”

“一家小银行没什么好看的。”她很明显知道我的意图。

但是在我的执意要求下她还是答应了,只是今天是去不了了,因为武汉市商业银行在汉口,我们现在在武昌,而我还要回汉阳。我知道她连休三天假,机会还是很多的。

“到时欢不欢迎我去你家里玩啊?”我半开玩笑半认真。

“呵呵,时候再说吧。”她家也在汉口,应该离她工作的银行不远,我猜想,只是每次说到她的家和家人,她总是避重就轻的回答,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没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呢?

“明天有什么打算?”李小雅问我。

“我打算去武钢调研。”

“有什么熟人在里面工作吗?”

“你说能有吗?我家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我苦笑着。

“那叫什么调研啊,看来还是得我帮你了,我有一个叔叔在武钢工作,不过只是一个小人物,可能给不了你有价值的信息,明天带你去见他。”

“那太好了!”我一时兴奋得跳了起来,俨然一个小孩子。

一时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知道在李小雅的面前不能表露出内心的幼稚,不然她真的永远当我是小弟了。

“姐,你今晚打算去哪里?”虽然我很希望就这样和她一直走下去,但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今天晚上去李小慧那里,你呢?”

我当然不想再回格瑞思了,那里太远了,再说明天见李小雅也不方便,“我就在你们附近开一个房吧。”

“要不一起去小慧那里吧,她那里有两个房间。”

我几乎不敢想信自己的耳朵,我内心是极乐意这样的,但我这次却非常沉着:“不合适吧,我和她不是很熟。”说完这话我又很后悔,生怕李小雅改变主意了。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是我的死党,我说什么她敢不同意。”李小雅握起自己那纤细的拳头向我示了示,随后就大声笑了起来。我跟着也笑了起来,我们的笑声引来了路人的目光,但我一点也没有害羞。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就往李小慧的学校方向走去。

李小慧其实没有住在学校,而是在外面租了一个套间,装饰简单。当她看到李小雅领着一个大男人来的时候一时间竟然傻了眼,一会才开始招呼我这个“贵宾”我知道她背着我在笑李小雅,一定是在逼问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我们三个人在外面吃了点东西,又闲聊了一会儿,这一次李小慧不再缠着李小雅问东问西了,而是一个劲地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好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一般。我特别忌讳别人问我的出身和学历,然而李小慧似乎很识趣,并没有问能够勾起我内心痛苦的问题。但有一个问题她问得特别详细,那就是我和李小雅之间的一切。

这回李小雅倒成了ST了,她打开了电视机一个人看起来。而我却被没完没了的问题纠缠得脱不开身。直到我打了一个呵欠,李小慧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各自休息。

我倒在床上,一天的疲劳让我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李小雅和我来到了武钢,她的叔叔是炼钢厂一名工程师,在公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当然不能给我提供公司最新的财务情况和战略规划,但是他在厂里工作了二十多年,对武钢感情之深不是一般人可比,对武钢的历史更是头头是道。

武钢坐落在武汉市东部,是由武汉钢铁集团公司控股的、国内排名第三的钢铁上市公司。从这里还可以看到工人当年那种热火朝天的影子,武钢见证了我国民族工业的发展历程,虽然工人们很辛苦,但他们特别有一种集体感。进入新世纪以后,新的经济形势下华夏的钢铁企业一个个都而临着巨额亏损,即使是曾经无限风光的武钢也面临着严峻的压力。只是武钢并没有被困难吓倒,反而锐意进取,走在全国钢企前列。

在李叔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第一炼钢厂、冷轧厂和硅钢厂,我对公司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最近几年武钢在华夏的钢铁企业中十分耀眼,1999年武钢股份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并被确定为39家国有重要骨干企业之一;2000年名列1999年度上市公司50强第15位,并且设立了博士后流动站;今年更是“一手抓防治‘非典’、一手抓生产经营”,钢铁生产量急剧飙升。

现在正在筹划在德国和日本设立贸易公司,二硅钢工程也即将竣工投产,公司作为“华夏钢铁高端产品引领者”,以成为国际最具有竞争力的冷轧硅钢片、国内高档汽车板和高性能工程结构钢的主要生产基地为战略目标。到2010年将形成以硅钢、汽车用钢和高性能工程结构钢等三大战略产品为主的新一代钢铁及相关产品,在高炉长寿、洁净钢冶炼、冷轧硅钢生产技术等方面的工艺技术研究将达到世界先进水平。

天啦,充满无限想像空间的题材再加上业绩的支撑,这不就是股市中的一匹黑马吗?而现在二级市场上的价格仅4块钱左右,到此我内心激动异常,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之情,这是我跟随赵圳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了不起,我不用再去分析财务报表了,得马上下手,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我一定要说服赵圳生和申伯华,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赚钱机会。

李叔以为我被他的精彩说辞打动了,他更兴奋了,那种自豪感表露无疑,只有李小雅知道我内心的想法,中午时分我们三个人去吃了一个饭,这一次我特意找了一家档次比较高的酒店,并且跟李小雅和她叔说放心地吃好,李小雅对我的举止感到十分意外,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些许迷惑,但她没有拒绝,也许是由于她叔的缘故,至少我没有让她叔觉得太“土”。

李小雅摇了摇头对我无奈地笑了笑,便找了一个包间坐下了,这会李叔终于停止了他对工厂的感情,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小江是吧,你是哪里人呢?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在哪里毕业的?从事证券投资多久了?”

“叔,你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李小雅帮我解了围,打断了她叔的连珠炮询问。

这些问题当然是躲不掉的,但是首先是喝酒,从李小雅那里了解到她叔最爱的就是酒,酒足了,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酒桌上我们推杯换盏,李叔是遇酒便兴奋,我是兴奋而遇酒,两个人你来我往不知道喝了多少,李小雅也没有法子,她内心也许心疼我这么暴饮,但还是不停地给我们两个人倒酒。

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酒量这么好,从小到大我滴酒不沾,可是今天看来却似千杯不醉。

“我们小雅可是个好姑娘,我和她爸爸都给她找过对象,可是都被拒绝了,平时心高气傲瞧谁都不顺眼,没想到你们能够成为好朋友,你一定有过人之处,来,来,干……”李叔借着几分酒气,说起话来直多了。

“叔,你醉了,别喝了吧。”李小雅的脸唰地红了,开始劝说她叔。

“谁说我醉了,你让小江说,我醉了吗?”,看样子她叔确实有几分醉意了,我们又天南地北地侃着,说着说着他的话题又转到了武钢上面了,看样子老一辈人的敬业精神真的值得我们学习。

不知过了多久,李叔终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行了,我得上一趟厕所。”说完李叔东摇西拐地走到门前,李小雅本来是要去扶他的,却被他推开了,“没事,没事,不用你管。”说完便踉踉跄跄的走出了房门。

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的脸火辣辣的,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尽管内心很清醒,但我知道已经快醉了,我整个身子扒在桌子上,脑子里像被针轧的一样时而疼痛,时而又兴奋异常,我充满血色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小雅,这一刻我发现她多么的迷人。

“你是不是很难受?”李小雅关切地问道,李小雅不敢正视我,但她的话语却是那般甜蜜,让人心头荡漾。

我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一阵暖意通过掌心传到我的心里,口中漫语道“对,我内心真的很难受,小雅,我喜欢你!”借着酒劲,我大胆地朝她身上靠过去,本想亲吻她的脸颊。她用手轻轻的推开我,只是她那纤纤细手哪里敌得过我的粗莽。

“砰”的一声,门开了,我酒醒了一大半,忙恢复自己的身形,李叔东倒西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来,李小雅忙抽走那双纤细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