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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见她

第一次相逢往往起不了什么涟漪,当再次相逢,内心就会泛起波浪,这也许就是爱情的前兆。

对于爱情,我是不敢奢求什么,因为生存都保证不了。

摸摸整个身家,还有三十二块钱,对于举目无亲的我想要在深圳闯出一片天地,这三十二块钱是远远不够的,这时我想到了江浩虽然极不情愿回去,但是长安的遭遇让我不得不再次回到起点。

我乘着夜色再次回到江浩所在的工厂,由于没有电话,只能在厂门口等∧里念叨着“千万别加班!”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看到江浩了,心里好多的委屈想向他倾诉,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钟都没有看到江浩的影子,我无奈地回到了“老乡旅馆”那个老板娘早已经把我忘记了,还是那一副让人讨厌的嘴脸,只是我已经习惯了,轻车熟路,我又在大通铺熬了一宿。

第二天,我赶了个大早,消江浩会出来买早点可惜,我从早上等到下午,一直没有江浩的影子,心里越来越着急,再过一天连大通铺都住不起了,江浩啊江浩你快点出现吧。

“嗨!”在我的思绪混乱无比内心几乎绝望的时候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叫我吗?除了江浩,我在深圳还认识谁呢?

我过身来,一张清秀的脸蛋满带微笑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脑子极速地转着,马上就转到了我来深圳的第二天“李小雅,你怎么在这?”

“呵呵,还记得我的名字艾不错,我在这边工作,一家鞋厂做文员你在这里做什么,找到工作了吗?”

听到亲切的声音,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像垮了大堤似的狂泻而出。

“怎么啦?受到什么委屈了翱说出来,也许我能帮到你。”

过了好一会,我仍抽泣着,李小雅不停地安慰我我于是把一连串找工作的经历和被骗的过程讲了出来,就像是遇到自己的亲人一样她一直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讲完了,她才说:“最坏的已经过去了,不用多想,走,我带你先去吃饱肚子。”

我们走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她点了几个菜“一个人在外真的不容易,看样子我比你幸运多了。”她调侃道。

“当然,你文化高,走到哪里都会比我强。”我又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文化。”她顿了顿,“也不一定就有用武之地。”她似乎也对自己目前的状态很不满。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沉默了一分钟,这时菜已经上来了,一盘肉丝,一个青菜,一个汤是我来深圳近一个月来最丰盛的晚餐了。

“吃吧,别客气,不够我们再点。”她将筷子递给了我。

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其实应该说很多天,因为我每天都是用几个面包或馒头充肚子,从来没有进馆子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经她这么一说,我狼吞虎咽很快就吃了一大碗米饭。

李小雅没有动筷子,双手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我,时不时还会提醒我慢点,她如同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当我吃到第三碗的时候才注意到她的表情,我的脸唰的红了。

她也注意到了,忙将视线移开,“多吃点,这里饭管饱。”

我一连又吃了两碗,这时才发现菜已经吃光了,可是李小雅还没有动筷子。

“我已经好多天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了。”我接过她递来的纸巾,不好意思的说我说的是实情,她只笑不答。

最后她说,“我们厂的裁剪部好像还招工,我去和他们的主管说一下,你来上班应该没有问题你觉得怎么样?

“我我谢谢你。”

“璞。”她捂着嘴笑了出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谁叫你是我来深圳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呢。”

人生往往太戏剧,刚刚我还沉浸在苦闷与悲伤之中马上惊喜便从天而降了让我想到了《塞翁失马》的故事如果没有被骗我就不可能会回到这里,如果不是在江浩厂门口苦等就不可能碰到李小雅,如果在冥冥中似乎上帝将每个人的命运都安排好了。

李小雅没有吃饭,而是将我带到了她们厂门口,并且要我明天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在那里等她她说完便进了厂区。

我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再次回到了“老乡旅馆”,虽然我身上只有十多块钱了,但我还是毫不吝啬地住进了大通铺一夜可能是我来深圳这么久睡得最香的一夜。

第二天,我六点多便来到了李小雅所在的工厂:“嘉兴鞋厂”,这个工厂离江浩不远,只隔了一条街,里面有三栋大楼,规模不大,可能有三百人左右。

八点钟,李小雅准时出现,她的后面还多了一位大概二十四五岁的高个男人,她见到我就向我介绍:“这是裁剪部的马日升主管,他答应要你了,以后要跟着马主管好好学。”

我向马主管点了点头,他拍拍我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小雅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好好干。”

“弟弟?”我什么时候成了李小雅的弟弟了?

这时我看到李小雅偷偷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这个马主管一定在追求她,并且把她当成自己的女朋友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就让我上班了。”

接下来,李小雅带着我办了进厂的相关手续,押金也是她掂的,就如同亲姐姐一般。

上帝是公平的,当它为你关闭了一扇门,一定会在另一个地方给你打开一扇窗。

我感谢上帝,终于再一次找到工作,而且是一份让我十分满意的工作,或许是因为李小雅。

嘉兴的生活其实很平淡,整个制鞋的工艺流程分为裁剪针车成型包装等,我所在的裁剪部属于第一个环节,是整个工厂最轻松的一个部门,我们赶货的时候其他部门会忙得不得了,而当其他部门仍然需要加班的时候我们已经休息了每天都只上到五点半,一般的情况下每个月至少有四天工休。

马日升是四川人,其实这个工厂大部分的人都是四川人,他对员工比较凶,如果谁做得不好,“****妈的,你是个猪啊。”这个的话便出来了,员工基本上人人都怕他。

当然,对我他稍耐心点,很明显是因为李小雅的缘故,因此我在厂里也没碰到多少困难。

这一天是周末,我们部门不用上班,马主管因为其他有点事去沙井了,李小雅来到我们宿舍约我出去走走。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黑色裤子,显得很有气质,我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来深圳这么久了,有什么感觉?”她打破了沉默。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感觉,很无聊的,每天重复着枯燥的工作,真不知前途在哪里。”

“呵呵,有没有想过其他的?”

“其他的?”我疑惑地看着她我真不知这其他的指是什么,因为我觉得自己仍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边城乡巴佬别人都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可是我所接触到的世界却也不过如此。

她见我没有作声,又解释道:“有没有想过学点么?”

我终于明白其他的是什么意思了,“其实我早就想学点什么,可就是不知道学什么好。”

“学证券怎么样?华夏实行市场经济还不足二十年,属于一个新兴市超特别是在深圳这个一个国际化大都市,我相信学好了一定会有用武之地的。”

我顿时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因为我知道她是学金融的,金融多少和证券有点关系吧,只有还有疑惑:“你说深圳是国际化大都市,可是我怎么连二十层的楼房都看不到呢?”

她一听“噗”的一声又笑了,“你呀,真是个……”她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我们现在是在松岗,这只是一个偏僻的小镇,在市区高楼大厦多如牛毛。”

“你能带我吗?”我一说完又觉得不妥。

“好艾反正今天休息,我们去市区转转。”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似乎也很有兴致。

人在很多时候做事情往往只凭一时兴致,我们两个人宛如孩子一般,跑到了最近的书店买了一本《深圳地图》和《深圳公交指南》,便搭上了通往市区的公共汽车。

车上人很多,早已经没有座位了我站在过道上,李小雅紧挨着我,她一只手握着公车上面的扶手杆,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肩膀我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离得这么近,心脏怦怦直跳,脸上也火辣辣的虽然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和江雨玩,两个人的身体也会经常接触,但那时人小没有其他的想法,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车上很闹,每到一个站,上车的人总比下车的人要多,车内也就越来越拥挤了李小雅的整个身体都和我挨到了一起,放在我肩上的手也被迫放了下来,可是车子不停地晃动,她只好抓住我的右手。

我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我也强忍着内心的躁动,任这种尴尬持续着,内心深处我更消车内永远这么拥挤我们两个都是成年人,特别是我刚刚通晓人间世俗,正处在一个青春萌发期李小雅虽然比我大两岁,但她的那种成熟与美丽却是我向往的。

我当然能感觉到李小雅的尴尬,从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中就能感觉出来。

时光在慢慢流逝,我沉醉在一片朦胧的感觉中,我和李小雅手桥手时而漫步在一片花的后当中;时而又漫步凉爽的海边聆听海浪的低语;时而又静坐在音乐吧中诉说着爱情的故事。

我忘记了留意周边的风景,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也许这就是初恋的滋味吧,虽然还只是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