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最让你释放情感的心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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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那时节,老猎人当然还很年轻,他跟他的四个伙伴挎枪骑马行走在漫无边际的雪原上。时值傍晚,老猎人无意间一回头,只见远处一片绿荧荧的光晃动着射过来。是狼群!老猎人惊叫出声,酒顿时醒了。这类几十条以上的狼群,是猎人最犯憷的“跟枪跳”,没法儿打,猎手之间也无法互救,能否生还,全凭各人的胆识和本事。眨眼之间,绿荧荧的光已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扑到了百米以内,齐声一嗥,似有喉间的血痂撕裂开来的感觉。老猎人双脚一磕,打马就窜。情急之间,他看到每一匹乘骑的屁股后面都拖上了长长的跳跃着绿光的“尾巴”。老猎人知道,谁要是甩不掉这条“尾巴”,世界的大门就会朝谁关闭了。他一拽缰绳,马匹斜冲过去,但后面的“尾巴”也随之弓成一个弯射上来,“嘭”地一声,一团绿光弹起来挂在他的背上,触电般地一痛,立即有刀割一般的寒气钻入肌肤。紧接着,又有好几团绿光弹起来,抓在他的腿上、肩上、胳膊上。绿光闪烁之间,他看到了白惨惨的牙和血艳艳的舌头,其中一团绿光居然挂在了马头上。老猎人不顾疼痛,一杆猎枪在飞奔中舞成了一盘飞转的磨。他腾出手来,摸出匕首,狠狠地往马屁股上一扎,马痛极而嘶鸣,撒开四蹄狂奔起来,冰河断崖灌木丛,统统踩在了脚下。渐渐地,狼群被甩开了,距离慢慢拉开,终于归于消失。生还的老猎人背上掉了两片皮,腿上掉了一坨肉。除他之外,他的伙伴仅有一人生还。其中一个,因为体弱多病且动作一贯缓慢,没跑出千米就被狼群从马上拖下来,事后连一块骨头都没能找回来。有一个倒是生还了,可惜吓破了胆,子夜时分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我抹了一把脑门,满手是汗。我说这太可怕了,幸亏是在城里住,与狼无缘。老猎人淡淡一笑说,我的孩子,确切地讲,这种狼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时间之狼,不管你遇到什么事,你都必须跑在它的前面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好了孩子,抖擞精神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这般样子,可是有生命危险呢。

从老猎人那里出来,我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是呀,实在是太可怕了,人只要活着,就逃脱不了时间这条最凶猛最无情的狼的追逐。它可不管你是豪门骄子还是寒门弃儿,只要你停下来,它就会无情地将你吞噬,连块骨头都不会留下来。日子暗淡,那便是时间之狼留在你身上的齿痕,你已经受伤了,还敢以“伤”为理由而放弃生命的张扬和拼搏吗?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我明白过来,不管我干什么,不论我走哪条道,需要的是赶紧跑起来。时间之狼,正闪着绿光,露出尖齿,抖动着血红的舌头,箭一般往上蹿着呢。

生命虽短暂,但人生航海之舵我们可把握,朋友请记住,不可对时间之狼掉以轻心,因为你的生命态度决定了你的生命厚度。

最后一次爱你

◆文/徐连祥

他原本是一家油漆店的小老板,与妻子结婚3年了,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日子过得很幸福。没想到,在一次意外中他的油漆店着火了,顷刻之间,店内价值10万元的油漆和近万元的东西化为灰烬。当他和妻子挣扎着从火海中跑出来后,均已严重烧伤。所幸的是,他们1岁多的女儿在店着火前被邻居抱去玩了,无意中躲过了一劫。他全身烧伤面积达90%,只有两只脚上的皮肤是完好的,妻子浑身的烧伤面积也达60%。

躺在医院烧伤科的病房里,他心如刀绞。住院才5天,就花去了6万元。而这些钱,都是家里人向亲戚朋友借遍了才筹到的。尽管社会上一些知情的好心人也多少不等地捐了一些钱,可这与夫妇俩治疗烧伤所需要的几十万元相比,无异于杯水车薪。

他的家在农村,家里最值钱的那个小店已被大火吞了。而他疗伤需要的金额实在太大了,是任何一个农村家庭都难以承受的。

他意识到,是该自己作出抉择的时候了,与其两个人一起死,不如集中钱款救一个。他想,女儿还小,不能没有妈妈……

于是,他开始请求医生,停止对他用药,让他回家,而且事情真相不能让他的妻子知道。家人一次次努力筹钱失败后,不得不含泪答应了,医生也流下了无奈的眼泪。

就这样,年轻的他突然要面对死亡,要永远离开他深爱的妻子和女儿,他感到于心不忍,但又毫无办法!他觉得自己烧伤的不是肌肤而是心脏。但他又为用这样的方式换回妻子的生命而感到欣慰,毕竟这是自己惟一能为她做的事情啊!

临走之前,他向家人和医院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再见自己心爱的妻子一面,再触摸她一下,就一下。

重度烧伤的他躺在担架上,颤抖着伸出手——那只烧伤的手,仿佛穿越了好几个世纪,咫尺天涯,这感人而揪心的一幕让在场的人不忍看下去。

在他事先精心安排下,妻子以为他只是需要转院治疗,而这只是短暂的分别。尽管如此,她还是止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在场的人全都掩面而泣。只有他异常平静地安慰着妻子:“不要哭,我会好的,你也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再去开店,过日子……”

他的哭泣是在离开医院回家的那一刻开始的,一路上,泪水就着血水,淋湿了整个枕头。

4天后,他匆匆而去,年仅28岁。离开前,他再一次央求朋友们把他妻子救治好,把他女儿养大……

他的妻子仍正在接受治疗。据说,要完全治好,还需要几万元的费用。她仍然不知道,丈夫已经去世,还以为他“正在好转之中”,她仍然期待着与他重新开始新生活的那一天。

这是发生在一对小夫妻身上的一个真实而悲凉的爱情故事。大难来时,一个贫寒家庭里一对卑微的小人物向人们展示了一场悲壮而深沉的生死爱情。对他们而言,在那严峻的时刻,爱已不意味着浪漫的鲜花和美酒,而是一种责任。男人最后用放弃生命的方式完成了对家庭的最后一次挽救,履行了自己对爱的责任。年轻的他虽然走了,但他救起了爱。

爱本来就不只是浪漫的鲜花和美酒;不是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不是虚虚幻幻的东西,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盲人“看”

◆文/毕淑敏

每逢下雨的时候,附近的那所小学,就有稠厚的人群,糊在铁门前,好似风暴前的蚁穴。那是家长等着接各自的孩童回家。

在远离人群的地方,有个人,倚在杨树下,悄无声地站着,从不张望校门口。直到有一个孩子飞快地跑过来,拉着他说,爸,咱们回家。他把左手交给孩子,右手拄着盲杖,一同横穿马路。

多年前,这盲人常蹲在路边,用二胡奏很哀伤的曲调。他技术不好,琴也劣质,音符断断续续地抽泣,听了只想快快远离。他面前盛着零碎钱的破罐头盒,永远看得到锈蚀的罐底,我偶尔放一点钱进去,也是堵着耳朵近前。

后来,他摆了小摊子,卖点手绢袜子什么的,生意很淡。一天晚上,我回家一下公共汽车,黑寂就包抄过来。原来这一片突然停电,连路灯都灭了。只有电线杆旁一束光柱如食指捅破星天。靠拢才见是盲人打了手电,在卖蜡烛火柴,价钱很便宜。我赶紧买了一份,喜滋滋地觉得带回光明给亲人。

之后的某个白日,我又在路旁看到盲人,就气哼哼地走过去。说,你也不能趁着停电,发这种不义之财啊!那天你卖的蜡烛,算什么货色啊?蜡烛油四下流,烫了我的手。烛捻一点也不亮,小得像个萤火虫。

他愣愣地把塌陷的眼窝对着我,半天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蜡烛的光……该有多大。萤火虫的尾巴……是多亮。那天听说停电,就赶紧批了蜡烛来卖,我只知道……黑了,难受。”

我呆住了,那个漆黑的夜晚,即便烛火如豆,还是比完全的黑暗好了不知多少,一位盲人,在为明眼人操劳,我还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我好后悔。

后来,我很长时间都没到他的摊子买东西。确信他把我的声音忘掉之后,有一天,我买了一堆杂物,然后放下50元,对盲人说,不必找了。

我抱着那些东西,没走几步,被他叫住了。大姐,你给我的是多少钱啊?

我说,是50元。

他说,我从来没拿过这么大的票子。

见他先是平着指肚,后是立起掌根,反复摩挲钞票的正反面,我说,这钱是真的。您放心。他笑笑说,我从来没收过假钱。谁要是欺负一个瞎子,他的心先就瞎了。我只是不能收您这么多钱,我是在做买卖啊。

我知道自己又一次错了。

不知他在哪里学了按摩,经济上渐渐有了起色,从乡下找了一个盲目的姑娘,成了亲。一天,我到公园,忽然看到他们夫妻相跟着,沿着花径在走。四周湖光山色美若仙境,我想,这对他们来讲,真是一种残酷。

闪过他们身旁的时候,听到盲人有些炫耀地问,怎么样?我领你来这儿,景色不错呗?好好看看吧!

盲妻不满地说,好像你看过似的?

盲夫很肯定地说,我看过。常来看的。

听一个盲人连连响亮地说出“看”这个词,叫人顿生悲凉,也觉出一些滑稽。

盲夫说,别人用眼看,咱可以用心看,用耳朵看,用手看,用鼻子看……加起来一点儿不比别人少啊。

他说着,用手捉了妻子的指,沿着粗糙的树皮攀上去,停在一片极小的叶子上,说,你看到了吗?多老的树,芽子也是嫩的。

那一瞬,我凛然一惊。世上有很多东西,看了如同没看,我们眼在神不在。记住并真正懂得的东西,必得被心房茧住啊。

后来盲夫妇有了果实,一个瞳仁亮如秋水的男孩儿。他渐渐长大,上了小学,盲人便天天接送。

起初那孩童躲在盲人背后,跟着杖子走。慢慢胆子壮了,绿灯一亮,就跳着要越过去。父亲总是死死拉住他,用盲杖戳着柏油路说,让我再听听,近处没有车轮声,我们才可动……终有一天,孩童对父亲说,爸,我给你带路吧。

他拉起父亲,东张西望,然后一蹦一跳地越过地上的斑马线。于是盲人第一次提起他的盲杖,跟着目光如炬的孩子,无所顾忌地前行,脚步抬得很高,轻捷如飞。孩子越来越大了。当明眼人都不再接送这么高的孩子时,盲人依旧倚在校旁的杨树下,等待着。

诗人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