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被人送进别苑时,神智已陷入一种半昏迷状态,在鞭伤、恐惧双重折磨下,她坚硬的意志几乎崩溃。
孤独的夜晚,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单调而永不停歇,将孤独演绎得更鲜明。
一双属于男人的大手,在冷如霜遍布鞭痕的裸体上游走,随之,带来一股药的清凉,动作那么轻,那么慰贴,感觉就象儿时妈妈的抚爱,冷如霜模糊的意识就象闪电,一下退回到数年之前,她情不自禁低声唤着“妈妈….妈妈….”摸到那只大手,紧紧相握,不肯放开。
出其不意,一张温热的唇将她的低唤堵在喉中,进而辗转挤压吮吸她残存的气息。
顿时令她从虚幻中拉回意识,猛地睁开双眼,一下为眼前那张邪魅而又象俊美绝伦的男人脸庞所惊。
冷如霜一歪头,从他口中挣脱,挣脱的瞬间,从他低垂的眼眸中,搜寻到一丝异常温度,不由用尽全身气力将他推至一旁,冷声质问“你是人吗?我已伤成这种样子,你还要….”对他的屡屡侵犯,冷如霜深恶痛绝。
“唤我岛主….,记住,在这岛上,我…..就是至高无尚的,任何人也不可以违抗”白袍岛主手撑在她头两侧,双眸紧紧锁住她的视线,声音平淡,却充满霸气。
“愚昧,标准的自大狂,这世界上从没有一人是至高无尚的,即使一统天下的秦始皇,也只不过是历史的一瞬,你又算什么?”冷如霜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敢轻视我?敢蔑视我的权威?我不知道你口中的秦始皇所谓何人,而我….,是这海岛的至尊,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白袍岛主眼瞳一收,神情变冷。
“我不轻视任何人,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不是说你至高无尚么?若你能使海水倒流,太阳不落,我就心服口服”冷如霜被他这样近距离地盯视,有些不自在,微微错开视线,却不小心落在他结实的胸肌之上,看着那随着呼吸而起伏不定的小麦肌肤,她更觉难堪,从未试过跟男人如此接近。
“真是….一派胡言”白袍岛主没有刻意去反驳她的言语,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
忽然,停在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圆圆的果子,问“这是什么?”
冷如霜盯着他手中的果子,先有些奇怪,脑子一转,便想出缘由,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无力的反问“这是你统治下的产物,为什么要来问我?”
“什么统治?什么产物?莫再鬼话连篇,快告诉我这是什么?是不是可以食用”
“你既然派人监视我…..自然看到我已吃过,还问什么废话?”冷如霜虚弱的闭上眼睛,也幸亏她自小习武,身体郎棒,不然,早剩下出气的份,哪里还有进气的力量?
静默中,冷如霜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果子味道,勉强挑开眼皮,有些惊异,那可恶的男人竟用她的小刀削了一枚果子,并且….放到了她嘴边。
对他突然转变态度,冷如霜有些惊异,不过并没过多猜测,他与她只不过是人生偶然碰到一起的同路人,她何必为这短暂的相识而费心思,她只需要简单的生存。
想到这儿,她用力咬了一口果子,白袍岛主眼光闪烁,不知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眼神怪异地盯着冷如霜就着自己的手,一口一口,津津有味的吃着果子,一种新奇的感觉,在这个男人心中升腾。
其实,他的举动最初没有任何用意,但他实在无法忽略刚刚这种奇怪的感觉,无法忽略看到这个同自己一样冷硬的女人,在自己手中象个孩子一样大吃特吃时,那种奇妙感觉。
不知不觉,他一连喂了冷如霜两枚果子。
望着她意犹未尽的样子,他呼地站起身,收起小刀,一言不发,走出房门,两只长长的手臂在身侧微微摇摆,步履轻盈而有力,就象一只在草地上散步的雄狮,对他毫无礼貌的突然而别,冷如霜没有丝毫惊异,只是低声而不屑的嘲弄“真是蛮人,未开化的蛮人,礼貌这样的词语大约连听也未听过”
冷如霜一连在别苑养了几天,这几天,除了苑里几个老妈子,再没其他人出现。
她倒落得清静,只是苑里的饭食一样很差。
她不时会怀念山坡那些美味的小果,想得她口水恨不能流出来,与其这样,她宁愿继续做她的牧羊女。
可是,那些老妈子就象患了老年痴呆症,对她所说要找岛主的话,永远都是一副木呆呆的表情,就象没听到或是没听懂,从不做任何反映。
冷如霜知道可以用武力将她们制服,但却连想也未想过,尽管因为家庭原因,她思想有很大改变,可是一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却永远都不会改变,比如:尊老爱幼…就是其中一项。
忆起白玫说过的话“…除非岛主想见你,不然,你永远也见不到他…”
一天傍晚,冷如霜吃过晚饭之后,便象往常坐在了门口,一边随意玩弄从院中揪下的小草,一边冲两个看守自己的老妈子说“今天饭不多,你们去晚或许吃不到哦”
两个老妈子对视一眼,目光来回闪动,在这儿,吃,重过一切。
“你….可不许乱跑,不然,大家都要给你累死的”两个老妈子终于受不住食物的诱惑,站起了身子,匆匆朝伙房走去。
她们刚消失在视线的近头。冷如霜便一跃而起,扔掉手中的乱草,麻利地攀上竹门,翻身而下。
一落地,四顾无人,便迅速向近旁的石宫跑去,她就不信,那个自大的男人,真的象白玫所说,除了他想见你,不然,就永远也见不到!
冷如霜一口气冲上石宫高高的台阶,却突然发现那两个象铁塔一样强壮的护卫,正虎视眈眈的守在石宫宫门,一见她,立即瞪圆了眼睛。
“手下败将,还敢到这儿来送死?女人,怎敢与男人争斗?”一个男人张开血盆大口,言语中,毫不掩饰对女人的蔑视。
冷如霜不接腔,机敏地盯着两人挥鞭的方向,轻盈地来回闪躲,却仍是被一步一步逼下台阶,心中不由又急又恼,灵光一闪,她忽然站在台阶上,任鞭子呼哨着落下,双眼定定地瞅着两名护卫身后,一声惊呼从她口中传出“岛主?”
听到她的叫声,两护卫下意识地朝身后望去,当发现空无一人之际,只感觉冷如霜已如一阵风从身边急窜而过,两人这才知道上了她的当,大怒,晃动着笨重的身子,一路吼叫着追赶而来,嗵嗵的脚步声,震得石宫似乎都在摇荡,但怎么追得上身轻如燕的冷如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被冷如霜冲进了石宫的大门,冲入宽敞的大厅。
大厅摆了一圈矮几,围坐着约十几二十来个男男女女,圈子中间的空场之上,有七八个身披轻纱的女人在载歌载舞,因为冷如霜的突然出现,都惊得停止了举动,似乎没想到会有人闯入石宫。
白袍岛主就坐在对着门口正中间的位置,身边左、右、后三面都坐有女人,将他团团包围,而他的两只大手各放在一名女人的娇胸之上,没有因为冷如霜的闯入,有丝毫震怒,依然在两座高挺的乳峰上肆意揉捏,只是眼光却象寒冰一样直射而来。
“我伤已养好,想要回百花园”冷如霜顾不上讥讽他的放荡,急速说出自己的来意,听脚步声,知道两名护卫已冲到了身后。
就在鞭声又起之际,白袍男人一挥手“你们下去吧”
冷如霜高悬的心一下落入腹中,总算这个可恨的男人还算没恶到极点。
“是想继续放牧还是想再吃这些小果子?如果你能如实说出你从何而来,或许我会考虑”
冷如霜没料到这家伙还挺精明。
斟酌着他的问话,神情严肃的回答“我知道你一直在猜疑我的来历,可是…坠落你这无名海岛,并不是我的选择,如果能让人自由选择的话,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立即回到我所在的那个时代”
说到最后,她脸上不由主动浮起隐约的忧伤,令人情不自禁就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只有白袍岛主依然没有动容,推开身边的女人,捏起一枚削好的果子丢进口中“看来…你还是不打算明言,既如此,我也不再追问,你若想去百花园呢,也不无不可,但放牧一事,已不需你再做”
“不放牧,我做什么差事?做百花园女人做的差事么?”
她好奇的话音一落,场中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有的男子口中含着骨头,却忘了咀嚼,而坐在岛主身旁的两个女子眼中竟闪过一丝…鄙视。
冷如霜察觉到异常,却想不出哪里有错。
“若是…你想跟她们一样,我倒很乐意你的选择”白袍岛主说出这句话时,脸上肌肉不住的跳动,好象他在努力控制自己某种情绪。
但旁边已有几个男人笑出了声。
冷如霜敏感地猜到一定有古怪,不由一绷脸,盯着白袍岛主“你讲清楚,她们到底做什么差事”
“你不知道吗?不知道还要跟她们做一样的差事”白袍岛主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竟猛地搂住一旁的女人狠狠亲了个嘴。
“你要么告诉我实情,要么就放我离堡,我可没空来看你的表演秀”冷如霜再也无法忍耐涛天的怒气,她感觉自己这会儿就象个傻瓜一样,在被人耍弄,生平,她最憎恨这种感觉。
“你想离堡?…..哼,只怕没那么容易,……,算了,跟石宫里的下女打水去吧”白袍刚挑起眉,看似想要发怒,但只是一瞬间,声音又莫名其妙恢复了平静。
“打水?怎样打?去哪里打?是烧水吗?”冷如霜对这陌生的远古就象个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也不懂,好奇心又起。
“真是女人,永远也改不掉多嘴的天性”白袍脸上浮起一抹不屑,再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