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是宁儿离开竹林,抱着自己的儿子回家的情景。
可一到了自己的家,宁儿没有进门,她呆住了,因为凭借自己的木意识探查,里面至少有好久好久没有人居住了。
魅不在了!
人生如梦,自己的婚姻本是在一个幻境中举行的,自己的家现在已经爬满了谎言的灰尘,原本无暇的容颜现在变得凋谢了,低下头,可孩子却是真实存在的。
“心竹,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宁儿对着怀里的孩子说。
怀里的宝宝还在睡,宁儿说的话宝宝应该没有听到。
一切都是假的,可心竹却是真的。
经历了这么多,宁儿已经不再想那么多了,魅走了就走了。
宁儿在心里给自己一个期限,如果百年内,魅不回家,那么以后即使再碰到,也不再要他做自己丈夫了。
因为宁儿每次最低落的时候,魅总不在自己的身边,丈夫本应该同甘共苦的,可为什么结果自己的丈夫却是个逃兵,曾经太学院的离开,一离开就是千年之久,这次离开,宁儿不知道他会离开多久。
也许是千年,也许是万年,也许是永远吧!宁儿在心里猜测着。
为什么自己爱上了一个逃兵呢?
既然那么喜欢自由,就彻底放手吧!
“母亲,为什么我们的国家叫做江河国,而不是江水国或者河水国呢?”心竹这么问自己的母亲。
对于这个问题,宁儿眼睛遥望着远方。
原本的爱国情绪,报仇雪恨的情愫是多么可笑啊!原来江水国和河水国都是一家人,原本所有的争斗不过是兄弟间的内斗而已。
现在江河国的龙王是姜书航。
“过去的叫江水国和河水国,现在国家该名字了叫江河国了;就像心竹一样,以前我叫你宝宝,现在叫你心竹啊!”宁儿耐心地解释着。
心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以前宁儿对于自己的容貌,总是过不了自己的心里的槛,所以,总是带了一幅面纱;而现在,宁儿已经不用自己的面纱了。
容貌,不过一个皮囊而已。
不涉忧患哪长安啊!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长久保持一个姣好的容貌,因为岁月是容貌最大的杀手。
失去容貌后,宁儿对于世间男子又有了另一番新的领悟。
一日,宁儿去小镇上买些日用品和心竹的玩具。
以前,宁儿出门的时候总能吸引所有人羡慕的目光;而现在,宁儿每次出门,路人总投来厌恶或者同情的目光。
“丑姑,又来买水啊!”水店的老板招呼说。
虽然竹君用特有的方法把宁儿的容貌恢复了一部分,使得眼睛和鼻子分清楚,可由于毒素太深,容貌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还有很多疤痕和额头上的一块黑斑没有除去。
看到一个容貌如此丑陋的女子还带了个孩子,许多人都称呼她为“丑姑”。
宁儿看到水店老板和她招呼,不由得向水店的老板笑笑。
这时,边上过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如此熟悉,使得宁儿不敢抬头去看。
宁儿的余光扫了下这个男子,“五哥!”宁儿在心底里呼喊着。
这个瘦瘦的男子是以前仙鹤族族长给自己找的师傅,那个神偷,宁宇遥。
记忆中的五哥是那么的随性,而现在看到的五哥,表情严肃,根本没有以前的那种嬉戏之气。
穿蓝色长衫的男子注意到这么丑的女子居然瞟自己,眼神中顿时露出了鄙夷之色,“长得丑不是你的错,而到街上乱走则是你的错了!”
说完后,蓝衫人便没有买水的兴趣,直接走开了。
这句话,把宁儿对五哥所有的感情都打消了。
好容易看到五哥,宁儿赶紧回头,跟着蓝衫人,宁儿想跟着五哥到偏僻的地方,和他相认。
可蓝衫人并不这么认为,他发现这个丑女子居然跟踪自己,特别生气。
蓝衫人到了空阔的地方,于是,便出手了,“丑女子,为什么跟踪我?你是谁?”
宁儿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杀气,宁儿马上说了句,“五哥,是我,你不认识我了吗?”声音中充满了一种凄凉。
“哈哈,五哥!多么奇怪的称呼!”蓝衫人冷冷地说,“我是曾经有个美貌的六妹,可那是冒牌的,过家家而已!如果不是因为美貌和压力,谁愿意和小孩童在一起啊!”
说完这些话后,蓝衫人一根手指把丑女子打昏在地,临走的时候,拍拍手,还说了句,“这么丑的女子,我怕脏了我的手!”
宁儿并没有真正被蓝衫人打昏,而是被蓝衫人气昏的。
蓝衫人走后,宁儿提起罐子,罐子中的水边走边漏,宁儿表情无比呆滞,路边的花草也黯然萧瑟了。
这一次,她终于明白了,美貌对于一个女子的涵义,男子的真心何在了!
心竹终于等到了母亲,“母亲,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好渴!”
“孩子,你以后看人,千万不要用眼睛看,一定要用心去看,用心去体会!”宁儿对着自己的儿子说,似乎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传给自己的儿子。
“可是闭上眼睛后,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啊!”心竹奇怪地问母亲,眼中充满了好奇。
孩子的童言,让原本心情极坏的宁儿顿时开心了很多。
活着世间三千余年,第一次发觉,过去的一切是多么的荒唐。
昔日荒唐事,一把辛酸泪!
宁儿顿觉得人生无常,变化莫测!
态度是别人的,生活是自己的,宁儿心里安慰着自己。
无论如何,自己现在珍惜现在,好好照顾自己的心竹。
宁儿抱起自己的心竹,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心里暖暖的。
自己一切的人生经历,让宁儿觉得:聪明反被聪明误,聪明反被聪明害,她只希望自己的心竹不修炼法力,不修炼武术,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无痛无疾,平凡安然地过一生。
“母亲,你走后,今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叔叔,他说要教我法术,我很想学。”怀里的孩子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听完这句话,宁儿的心冷了半截,她非常生气。
可最终还是耐住自己的怒火,缓缓地问,“什么样的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