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看着许靖野,温和的笑道:“长者有命,焉敢推辞?”
许靖野哈哈大笑,道:“名士风流,正是本色。小林,走走,我们一起回去罢!我家有上好的女儿香……”
听闻“女儿香”三字,那面目黧黑的青年书生眼睛就发亮:“老许,我也要去!”
许靖野哈哈大笑,道:“我不喜欢好酒之人,满嘴污浊之气,难免要污了我的酒香!等你戒酒三日后,再上我家去罢!”拉起黛玉的手。下手的时候,略略有些迟疑,却还是抓住了黛玉的半边衣袖,笑道:“我们去罢!不理这个秦凤阳!”
秦凤阳,也就是面目黧黑的那位,悻悻跟在后面,低声嘀咕道:“小气!真真小气!”脚步却不肯落下。
黛玉挣脱许靖野的手,微笑道:“明日再来拜访如何?小弟与朋友同来,相委而去,似乎不好。”
许靖野放下黛玉的衣袖,笑道:“你可知道我的住处?如此就说定了,明日开扫****而待。”转身对秦凤阳苦笑道:“没奈何,只好与你这酒汉一起喝茶了,真真扫人兴致!”
秦凤阳哈哈大笑,道:“老许却不给我面子!”与许靖野一起去了。
黛玉三人回家,别无他话。次日绝早就起来。颜子君知道许靖野家中素来清贫,就让黛玉带些吃食过去。黛玉买了一些哄孩子的蜜饯,又买了一些佐茶的干果,又买了两斤猪肉,叫俩书童拎了,一起去许靖野家。
许靖野家在荒僻之处,三人虽然早就问清了路途,还是找了不少时间。许靖野见黛玉果然前来,不由大喜。当下沏起茶来。
许靖野家中虽然清贫,茶具却颇为精致。那女儿香更是不同寻常,似有若无,极细极淡,却又沁人心脾。还未入口,心也醉了三分。
许靖野一边往沸水里放茶叶,一边微笑道:“这女儿香,原来就是山间的老茶树,用女儿体香捂热捂熟而成。因此茶香异常,有女儿淡淡体香。”
黛玉微笑道:“原来还要费这么个心机。”
许靖野笑道:“还有一个规矩,必须是少女捂热,才有异香。如是已婚妇人,那味道就难免差了一点了。”
听闻许靖野的妙论,黛玉不由想起宝玉那一套论断来,不由微笑道:“果然如此么?”
许靖野道:“其实也不见得。不过人人如此传说罢了。”
黛玉看着许靖野沏茶,看他的手法,心中更明白了三分。等许靖野将手中的茶盅送到黛玉面前,黛玉往里一望,却突然失声道:“梦青莲?”
许靖野看着黛玉,目光一霎也不霎,微微笑道:“林公子好眼力,果然是梦青莲。当年林府珍藏,蒙林探花看重,厚赠于我。虽然不是寻常之物,却也值不了什么钱,因此竟然安安稳稳,保藏至今。”
黛玉再也按捺不住,呼吸急促起来:“你……”许靖野看了一下四周,对黛玉道:“林公子,有些事情,还望屏退下人再说。”黛玉依言。
许靖野看着黛玉,声音也忍不住有些颤抖:“如果在下预料不错,林公子……应该是林小姐。”他改变了称呼,直接自称“在下”。
“你!……”
“小姐幼年之时,在下曾进出林府,有幸见过林夫人。也见过小姐一面。当时小姐尚在襁褓之中。小姐耳朵后有颗红痣,在下却是记得。”
黛玉心中震撼,再也不能说出来了。
早在见许靖野之时,黛玉就觉得此人有些面熟。但是听闻许靖野一一道来,依然震撼。他曾经见过自己的母亲,见过幼年时候的自己。这就不是一般的交往了。这样的交往,一般称之为——通家之好。
“在下早在数月之前就对小姐身份起疑,可惜一直没有理由亲近。直到昨日诗会,才有机会与小姐说几句话。”
黛玉望着许靖野:“那么,长辈有什么事情要教导于我?”
许靖野道:“有些东西,保藏多年,正要交给小姐。”